《临江仙》
江山王气空千劫,春风桃李又一年。
自大唐分裂后,中州便被三朝所代替。分别为:大虞,天玄与离阳。传言当中三朝实力相同,旗鼓相当。但任谁也看的出来,到底谁强谁弱。
若非太宗皇帝性格仁义温厚,中州以早已如唐一般,收入太宗皇帝手中了。表面看来三朝和平相处以百年的世间但这温和的外表下,是天玄和离阳已每年进贡的基础才能实现的。
春风桃李花开日,桃花开的满山,自然因为有春风相随,事实的一切都有原因。
大虞如千年的唐一般,以武立国,以文治国。双圣,文武七斌。这便是,大虞强大的原因,也是重点所在。
大虞有两座高山,文以凌门。武以紫杉。
三年的科举,五年的武试。
而以时间推算,每十五年两者都会一起举行。每每此时,便是整个大虞最为热闹的时候,天下学子齐聚永安,百家争艳,好不热闹。
大虞武德二十二年,这一年也正是两者齐聚之时。
这一年,白久十六岁。
清晨的永安城外,官道上挤满了马车与行人,原来车流涌动的官道,已经堵死一般。不时的有吵闹声从中传出,甚至有人因此出手打架,不过很快就被早已安置的军人喝退。他们当中,年轻人是占大部分的,进京赶考,练武求学。路很难走,但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的前行。
官道上有少许的泥泞,那是因为昨晚的一场雨,虽来去匆匆,却也留下了湿漉漉的地面。
官兵们早已在门外等候,每个进城的人都要在城门口接受检查,天下学子齐聚,最怕的便是出事。
远在城门外郊区的小树林中,有一位年轻人。
他的眉眼很清秀,却有些不自然的向下,他背着一个行囊,或许是太重的原因,身体向下有些驼背,让人看起来很寒酸。他的鞋子沾满了新的或者发硬的泥土,白色的衣衫也有些破旧,看的出来走了很远的路程。
他垫着脚尖,略过树叶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所以他眯着眼。这样他能看的远一些,他已经看到了远方的东西。
永安城宏伟的城墙,在他的眼中还是一条细线,很长的细线。
这是一位青涩的少年。
少年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就算没有活泼的态度,旁人看起来也应该很是阳光。他给人的感觉却不然,那是一种萧条愁苦,与少年的感觉截然相反。或许是因为读了很多书,将那些愁苦掩盖了一些,但依旧很不自然。
他叫白久,十几年前大名城白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白久出生的那天冰雪初化,春季刚起,回暖之时。
白家主看似无比欢欣却依旧掩饰不了脸上的愁容,当代家主的孩子出生,白家本应招待引客,但却没有,甚至连消息都没有放出来。在白久出生的第三天,他便在母亲的怀抱下坐上了马车,去了遥远的青山岭。
白久五岁之前是居无定所的日子,最美好的记忆就是那棵庞大的青树了。
五岁之后的日子,白久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遥远的大虞西方,西凉郡的西凤城。
那年秋,陈家的二公子带回来了一个小孩。
“想不想复仇?”这是陈家老爷子对白久说的第一句话。
年幼的白久不知何去何从,但是脑海中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久久挥之不去,这让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陈老爷子笑了笑,说道:“读书,然后活下去。”
十一年的世间,白久在陈家的生活便是以读书开始的。
时事如此,白久从来没有想过修行,因为陈老爷子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所以他只是读书。五岁之前漂泊玩乐的生活终于结束,白久如今便只是读书。
春暖花开,陈家的年轻人,迎春意修行。白久看青草读书。
夏蝉燥鸣,陈家的年轻人,躲烈阳修行。白久坐落阴读书。
秋风萧瑟,陈家的年轻人,踩落叶修行。白久观红枫读书。
冬雪凄寒,陈家的年轻人,看雪景修行,白久暖身读书。
日出日落,暮钟破哑,无论是凄寒还是温暖,白久都在读书。
读着,背着,不知时间之流逝。
这期间白久问过陈老爷子为什么不让自己修行。得到的回复便是:“还不到时候。”
这一年白久十六岁了,陈家虽没有大道三千卷,但是作为整个大陆最有钱的家族,书籍何止百卷,不管是文学散文,还是修行功法。
雨墨看了遍,也因此都记在了心中。
“科举要开始了,你可以去看看。”当白家最后的一卷书读完时,陈老爷子对白久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白久用了一夜的时间仔细想了想,如果自己依旧呆在这里,将永远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他要做的只能是读更多的书,或者变的更强。
第二天他将这想法告诉了陈家老爷子。
“那便去,从西凤城到永安,当中也有一段很长的路程。”陈老爷子略微沉默,接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大虞的江山姿色,你也应该看个明白,什么时候到了永安城,也是你可以修行的时候。”
“爷爷,很远吗?”
“没错,对你来说还很艰辛。”
“我一个人去?”
“这本就是你自己的路。”
“……”
“一路上,一切靠的都是你自己。”
所以白久出发了。
那是个清晨,阳光静好,晨光氤氲的时刻。
白久背起了他的行囊,那里是他在陈家所有的东西,书籍,衣服,还有一把剑。
山川的景色美如画,磅礴的天水,气势的秦岭,瑰丽的大泽……每一样都是一本书。白久读的很开心。
从初春走到了夏末,再到此时的秋来,寒蝉凄鸣,他也终于走到了这里。
数月的行程,如今终于要到了。
不知又走了多久,只知道这秋季的阳光这一刻好是明亮。
可是忽然的,一道阴影落在了白久的脚下,就连树林中稀疏的枝叶,也被毫不留情的覆盖。白久心想此时还不到傍晚,方才也不见有落雨的征兆……
他疑惑的抬头看去,看到是一片黑色的城墙,突兀在眼前。
前方随家人进城的孩童似乎也跟白久一样,他看着眼前的突兀的城墙,失声的叫道:“爹,好高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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