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星星已经出来了。星沉洗完澡就跑去客房找几人玩了,山上太久没有来过外面的人了,小孩子也会寂寞的。
“师傅,师傅,救命啊!”星沉推开房门,冲坐在院子里数星星的夏十七喊道。
夏十七回头看他,小孩脸上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惊慌,房内传来男人压抑的痛呼,还有龚老头焦急的谩骂。夏十七拎起小板凳,走进了屋。
屋里,男人睡在木床上,十指掐进掌心,面色如纸般苍白。裸露出来的胸膛上布满了如藤条般的黑线,狰狞不已。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唇瓣已被咬的鲜血淋漓。
见到夏十七进屋,龚老头让开了位子,面上带着祈求与不安。夏十七把小板凳放在床边,拉过男人紧握的手,搭上经脉,片刻眼神诧异。
然后伸手剥了苏斐南的衣物,黑线自心脏而出,布满胸膛。手指摸了摸那些黑线,苏斐南痛苦的低吼一声。夏十七转头,“星沉去拿坛子。”
闻言,星沉赶紧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坛子和一包刀具,夏十七接过,拉开上面的封布,伸手进去摸东西,看得龚老头几人那叫一个担忧。
然后就见夏十七勾了唇瓣,拎出一个胖胖的虫子,放在苏斐南手腕上,虫子一口咬破手腕处的皮肤,拱了进去,床上的苏斐南突然奋力挣扎,夏十七起身趴在他身上,压住男人挣扎的身体,伸出胳膊放在苏斐南唇边。
苏斐南也不知道是什么放在自己唇边的,张口咬了下去,夏十七微微皱眉,另一只手在苏斐南身上有方寸的探寻,然后停在了心口下方。“星沉,刀。”
星沉从刀具里找出一把小刀,递给夏十七,夏十七接过。划开刚刚确定的地方,暗黑色的血缓缓流下,夏十七从怀里掏出一只金灿灿的虫子,塞进了划开的地方,虫子瞬间不见了足迹。咬在胳膊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夏十七从男人身上爬起来,胳膊还在苏斐南唇齿间,一边的龚老头看的目瞪口呆,这个神医……应该是蛊师吧。怪不得只救快死的,这活人她根本救不了啊!多少年没有看见过蛊师了,还是这么厉害的蛊师。
大约过了一炷香,苏斐南安静下来,身上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从他毒发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平日里苏斐南毒发基本上要折腾一晚。
夏十七抚上伤口,按了按,金灿灿的虫子爬了出来,没有刚才那般活跃,反倒有些病殃殃的。然后抚上男人手腕上的伤口,爬出来一只黑乎乎的虫子,星沉赶紧拎了起来,宝贝儿似的揣进了怀里。
“师傅你胳膊。”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傅的胳膊。
“不碍事。”夏十七收回手,胳膊上有深浅不一的咬痕,基本上都咬破了。转身冲龚老头道:“你去熬碗气血的汤,剩下的明天治。”
然后拎起小板凳,看也不看自己救的人,推门出去了。星沉抱着坛子跟在后头,小跑出去。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四人,床上的男人已经陷入沉睡,龚老头拍了拍头,转身出去熬汤药,只余下葛云和葛景二人在床边大眼瞪小眼,自从主子中毒以来,每天晚上都没好过,今日这般他们到有些不习惯了。
夏十七洗漱完后,回了房,星沉在封坛子,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夏十七看也没看就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上床,扯被子,闭眼睡觉。见状星沉迅速收好了自己的宝贝儿,脱了外衣,翻身上床,爬到里面,挨着夏十七睡下了。
外边也没了动静,只听得见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哗哗声,夹杂着少许动物的叫声。
次日清晨,外边才蒙蒙亮,夏十七就睁开了眼,双眼无神。盯着纱帐看了许久,然后起身穿衣,身边的小孩拱了拱身子,睡眼朦胧的看向夏十七。
“乖,再睡会儿。”纤细的手被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把小孩的头露了出来,怕人给憋死了。
出了房门,看了眼客房,门窗紧闭。转身打了一桶水提进厨房,然后到菜地摘了一只南瓜,盛了两碗糯米粉。
手法利落的削去南瓜的皮,然后上锅蒸,拿过糯米粉倒入一个大碗里面,把蒸好的南瓜捣碎加入糯米粉里,抓了一把白糖,搅拌揉和,不一会儿就揉好了一个面团。
灶里添上柴火,锅里放油。用手压出一个个面饼,放入油锅,不过片刻香味益出,待南瓜饼浮起来的时候,起锅装盘。
苏斐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眉眼间有些郁结。揉了揉头,胳膊上有个伤口,略微愣神,房里似乎只有他自己的气息了,他记得昨天好像那个女人来过了,看这伤口,应该是她救了自己?
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门。鼻翼嗅到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味,院里的桌子上摆放好了早饭,女人纤细的身影在厨房与小院里来回走动。
“大哥哥,吃饭了。”星沉见到苏斐南出来了,赶紧喊他过来吃饭。
苏斐南走进石桌,桌上摆着四五样吃食。不是特别精致,拿起一个南瓜饼,咬了一口,眉眼上翘,还挺好吃的。
“师傅,吃饭了。”星沉冲厨房里喊道,然后转头看着苏斐南。“大哥哥,伯伯他们下山买东西了,说要晚上回来。”
早上龚老头就领着葛家两兄弟下了山,他们要在山上住一段时间,得准备一些生活品。
夏十七洗了手,走出厨房,坐在椅子上,喝粥吃菜。衣袖挽在手肘处,紫青可见的咬痕在动作见显露出来。苏斐南喝了一口粥,有些不是滋味,这是他咬的?
思考片刻,他确定应该是自己咬的,夏十七看起来不像有病,会自己咬自己,然后星沉都那么大了,也不会咬人。估计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咬的。
用了饭食,夏十七麻利的收了碗筷去洗,苏斐南拿了块抹布擦起了桌子,洗了碗筷后夏十七搬了张凳子坐在屋前,眼神远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斐南搬过椅子靠近夏十七,拉过她的胳膊,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拧开盖子给她抹药。眉眼间带着几分认真,还有些愧疚。
“不碍事,”夏十七想抽回手,被陌生人捏着胳膊她有些不习惯。
“别动!”苏斐南语气有些强硬,他不喜欢愧欠别人。“昨天晚上对不住了,你救了我,诊金我会付的。”
男人的手指有些粗糙,指腹温热,轻揉地把药膏涂抹在夏十七胳膊上。
夏十七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半晌点点头,诊金她肯定要收的,她也不能靠山吃山啊!
涂好药,苏斐南把瓷瓶给了夏十七,起身背着手晃悠出了门。星沉拎着小背篓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夏十七摸了摸胳膊,药膏很冰凉,涂上去很舒服。她有点想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大概她早就不知道该怎么笑了……
临近中午,苏斐南背着星沉拎着背篓回来了,背上的小孩已经睡着了,脑袋搭在男人肩头,两只小脚丫晃悠悠是,小背篓里装着好多野味野果。
回到山顶,夏十七已经不在家了,院门紧闭着。苏斐南沉了眼眸,运起轻功翻进了院里。把小孩放在客房的床上,盖上被子。出门环顾四周,没有夏十七的人影,女人真的不在家了?
待到傍晚时分,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龚老头一进门就被星沉扑了个满怀,老头笑声爽朗。“吃了吗?”
“没呢,师傅不见了,没人做饭。”星沉摇摇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葛云拿出吃食招呼星沉吃,昨天他们吃了小孩的食物,今天归他们请小孩吃。
苏斐南从屋里走出,面色如常。“回来了。”
“嗯,”葛景放下给苏斐南买的东西,“主子,京城里的人在打探您的消息。”
苏斐南轻笑,“放出消息,说本王已经痊愈了,即将回京。”男人语气狂妄,俊颜上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葛景恭敬的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事情了。他虽然很年轻,但做起事情来稳重无比。
几人用了饭后,夏十七终于慢悠悠的回来了,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猪仔,猪仔哼哼地叫着。星沉从屋里跑出来,笑嘻嘻的接过猪仔,逗玩着。夏十七推开门进了屋,找了一个盆,垫了一些棉絮,星沉把猪仔放在盆里,两人围着盆讨论着。
“师傅,师傅,哪里来的小猪啊?”
“王婶送的。”
“那我们可以养它吗?”
“不想养两只。”
“哪有两只,只有一只小猪啊……不对,师傅你说我是猪!”
“嗯!”
星沉板着脸瞪夏十七,夏十七不以为然。屋里的苏斐南听着他们说话,脸色温和,唇边一抹微笑,心里很平静。这样的生活他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夏十七烧了水,和星沉洗了澡,两人坐在院子里洗衣服,小猪仔在边上拱土。星星挂上夜空的时候,夏十七拎在一个小板凳走进了客房。
“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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