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是在我能够站起来的时候,言欢已经远去了,后山的灌木丛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漂浮在暗夜之中。我身体发软,踉踉跄跄回到了房间里,只觉得双腿像筛糠似的抖啊抖,若不是七师姐知夏扶着我,恐怕就直接瘫软在地上了。
面对着七师姐,我就说了一个字:“疼……”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包在了眼眶里面,我拼命忍着,愣是把即将决堤的泪水忍了回去。
这样一来,弄得七师姐更加心疼了。
她倒是泪眼汪汪,扶着我好让我坐下来:“慢点啊。”接着就开始骂十一师姐:“言欢还有点良心没有!你这么小她居然忍心这样对你!我要去跟三师姐告状!”
七师姐说前三个字的时候温柔如水,后面那段话却是如同出山的母狮子,狮吼功的功力丝毫不亚于安如师姐。
但我还是用最大的力气一把拉住了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七师姐……不要去……”
三师姐又不是万能的,更何况十一师姐是向师父请示过的,如果十一师姐亮出师父这张王牌,三师姐肯定会无言以对。我与三师姐本不是很熟,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让三师姐难堪,那还是让我继续受苦吧。
七师姐知夏抚着我的后背,我却一把将她的手打落,“嘶”,我一下一下咽着口水,那样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
“她打了你哪里?”
我指了指后背,由于我这么一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七师姐不知从哪要来一个小药瓶,轻轻地为我洒在伤口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是趴着的,生怕碰到那尚未愈合的伤口。
一连几天,我都是在疼痛之中度过,有时候甚至痛得睡不着觉,我的小宇宙每天都在沸腾,几乎就要爆发了。
“小师妹,你真能忍。”
我勉强笑了笑,不是我能忍,而是我不得不忍。没有人能够给我出气,我就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等到合适的日子再度爆发。
那个时候,言欢一定比我现在要惨得多。
她的报应不是没有,而是时候未到。
“知夏姐姐,那个药还有么?”
七师姐知夏拿着那个空空如也的小瓷瓶使劲倒啊倒,也就只能倒出一星半点的白色粉末,眼看她急得汗珠都出来了,我便是对着她摆了摆手。
她说:“这一瓶伤药就要用一个月时间来制作,再一个月过去……你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儿了。”
想想也是。
我翻了个身,干脆呼呼大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七师姐忽然叫住了我:“哎!小染!”
“师姐,我睡了……别吵。”
我抱着柔软的被褥取暖,闭上了双眼却感觉到了一种痒痒的触感,好像是……羽毛?
“你是怎么得到这片凤羽的?”
“不知道,兴许是九天凤凰从这经过的时候掉毛了,稀里糊涂就落在我床上了,某一天……不,好像是我被关小黑屋那一天,我一早醒过来就看到了这个东西。”
“笨蛋!你难道都不知道凤羽的作用么!”七师姐轻轻地捶打我的肩膀一下,而后将凤羽放在伤口上,道,“凤凰羽毛,是可以拂去伤痛的啊!”
她话音刚落,我便伸手去摸了摸那覆上凤凰羽毛的伤口,竟然摸到了血痂!这么快……竟然这么快就愈合了!
我抓紧时间乖乖躺好,拍了拍我自己的后背说:“七师姐,快过来给我抚平伤痛!”
知夏一手拿着凤羽为我疗伤,忽而语气变得十分奇怪:“在我们崇望,好像只有师叔那边才有凤羽,小师妹你平白无故怎会得到?而且是在你受伤的时候……”
半夏一梦。蓦然忆起那一天,我从窗子里爬出来,那坛酒,那个人。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等到明天去清序殿里问一问?”
果然凤羽出马,全身上下都舒坦了许多,今晚上终于能睡个舒服觉了。我打了个呵欠,随后听见七师姐“嗯”了一下,于是捏着凤羽酣然入梦。
这一次在梦里没有感觉到疼痛,不过好像有人在追我,我就不停地跑啊跑啊,那个人不停地追,还大声地喊着:“把我的凤羽还给我!”
我回过头去一看,竟然是那天将我介绍给众人的翩翩少年,不过是怎么都想不起他叫什么。一阵寒气袭来,我打了个哆嗦,这个梦境便骤然消失。
这是几天来我唯一没有醒来的一个晚上,尚未睁开双眼便感觉到了那微微的光亮,是的,我良好的生物钟告诉我,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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