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一连几天的好天气似乎都是为了晚上的这场大雨,沈糖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易家的别墅楼下,任由这倾盆的大雨将自己淋了个通透。
而就在沈糖身后不远处则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巴博斯,因为雨势实在太大了,车子里的司机老张不得不打开雨刷,犹犹豫豫的问坐在后座冷这一张俊脸,不动如山的顾行北:“先生,要不要我下去给夫人送伞?”
“不用!”顾行北的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
整个A市都知道,今天是他顾行北大婚的日子,可此刻他的新娘却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楼下,像这样的新闻,要是明天见了报,恐怕又得是头条!
雨幕中的沈糖冻得嘴唇青紫,却依然固执的不肯离开,目光始终盯着易家别墅的门口,生怕漏掉什么似的。
易家守门的管家实在看不过去了,举着一把大黑伞拉开雕花铁门走出来,遮在沈糖头上,苦口婆心的劝道:“沈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我家少爷他……他不在!”
“骗人!”沈糖不相信:“他的房间明明还亮着灯!”
“我是说真的,我家少爷真的不在。”年迈的管家认识沈糖,这是他们少爷以前交往的对象,可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教人为难,这么好的姑娘,他也不忍心一直看她在这儿淋雨,所以这才出来撒了谎,可沈糖不信,他也没了办法,只能把话说完便离开。
“你别走,你去叫易寒川出来说清楚,你别走!”沈糖看老管家要离开,赶紧拽住他的衣袖,倘若说在易家还有人愿意搭理她,那么就只剩下这个老管家了。
远处车子里的司机老张看到这一幕,偷偷拿眼角斜瞄了后座的顾行北一眼,只见他前一刻还不动声色,下一刻就已经砰的一声拉开了车门大步跨进了雨中。
顾行北很高,一米八五左右,穿了一身深色西装,显得整个个人挺拔不已,他大步走在雨雾里,本来正在和沈糖拉扯的老管家一看到顾行北的靠近,立马停止了动作。
“跟我走!”顾行北扣住沈糖的一只手腕,将她强行往自己车上拖。老管家得了救,也知道顾家的闲事管不得,赶紧把门关上躲进了别墅中。
沈糖没想到顾行北会来,一时间没有防备,手腕被他桎梏着,生生的疼:“你干什么,放开我!”
顾行北丝毫不理会沈糖的反抗,拖着她大步的往前走,沈糖急了,对着顾行北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她下口有些狠,嘴里立马就尝到了腥甜的滋味。
“沈糖!”顾行北甩开沈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排血牙印,怒火滔天的吼道。
“顾行北!”哪怕整个A市的人都惧怕顾行北的名字,可沈糖其实并不怕,她不经商,也不犯法,如今爸爸也去了国外,顾行北没了威胁自己的东西,自己有什么好怕他的呢?
顾行北望着眼前这个站在雨雾里用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跟自己对视的女人,气得肺都隐隐作痛,可偏偏脸上丝毫不肯表露出来。
撑着伞随后赶过来的司机老张赶紧把伞举在了顾行北头上,看到两人之间蔓延的战火,赶紧帮着顾行北劝道:“夫人,你看雨下的这么大,你跟先生还是去车上谈吧?这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狗仔队,要是被媒体拍到了,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顾行北冷哼一声,理了理自己湿透的西装,率先走进了车里。沈糖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纯白的衬衫,衬衫袖口处的玛瑙袖扣映照着车里的顶灯闪闪发亮。
“脱掉!”顾行北看也没看沈糖,冷着声音下令。
“什么?”沈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把你这身碍眼的衣服给我脱掉!”顾行北转过来脸来,目光如炬的盯着沈糖身上那件湿透了的婚纱。
“我不脱!”沈糖也倔,她就穿了这么一件婚纱,脱掉的话就走光了。
“非要逼得我亲自动手是吗?”顾行北黑着脸,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沈糖自然知道顾行北说得出就做得到,可是在一个大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更何况司机还打着伞站在外面呢!
顾行北见沈糖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肯动作,俯身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扭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着自己,沈糖只听到嗤啦一声,心里知道顾行北已经把自己背后的拉链褪了下来,于是她赶紧双手坏胸,又羞又怒的骂道:“顾行北,你**!”
沈糖礼服背后的拉链已经被顾行北完全的褪了下来,要不是她用手压在胸前,此刻早已被看光光了。
顾行北恼火得很,不是因为沈糖对自己的忤逆,这死丫头向来是不怎么怕他的,新婚之夜她想要去找自己的前男友问个清楚,他也让她来了,可现在吃了闭门羹,她还是那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
那个易寒川到底有什么好的,懦弱,虚荣的家伙!
这时,车窗外,司机老张左手举着一把大黑伞,右手把手机贴在耳边,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弯腰敲了敲车门。
顾行北冰刀一样的目光立刻甩出了车窗外,老张吓得小心肝儿一抖,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硬着头皮将手中的电话毕恭毕敬的捧到了顾行北面前:“先生,是老爷的电话。”
沈糖一听是顾远东的电话,不知道为什,心脏不可遏制的颤抖了一下,顾行北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从老张手里把电话接了过来。
电话那边的顾远东此刻正在大西洋的彼岸谈生意,因着时差的缘故,那边此刻正是早上,顾远东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看上去老当益壮,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红门书桌的背后跟顾行北通电话。
“怎么样,你的新婚妻子让你还满意吗?”
顾行北静静地听着,疏朗的眉目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半晌,冷峻的唇角竟然勾起一抹浅笑:“那是当然,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在这时候打电话来当真不怕扫了你儿子的兴致!”
电话那边的顾远东干笑了两声,恍惚间才觉得自己养的狼崽子长大了,知道对主人咧牙了,不再像小时候任由自己摆布了,闲聊了几句之后,只得悻悻的收了线。
顾行北自然知道顾远东打电话来是想看自己笑话的,目光复杂的望了眼缩在角落里假装整理自己礼服的小女人,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呢,怪只怪自己偏偏看中了这么个处处忤逆自己的小女人!
“你送夫人回去。”顾行北只觉得心烦气躁,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把钥匙递给司机老张,沉着脸吩咐道。
此刻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尽是泥土的芬芳,顾行北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却只觉得肺腑间都快要炸开了一样,总归是不痛快的。
老张不敢再惹顾行北,拿了钥匙乖乖的钻进车里,连顾行北要去哪儿多不敢多问一句,发动引擎就要离开。
老张不敢沈糖敢,沈糖巴着车窗问顾行北:“你今晚不回去吗?”
顾行北看着沈糖那一脸期待的表情,赌气似的甩出一句话:“不回!”
听到顾行北不回家,沈糖这才放了心,安安心心的跟着司机离开了。
顾家老宅是一栋典型的八十年代三层式小洋楼,从外面看红砖绿瓦,绿树成荫,暗夜里,别墅亮着灯,别墅里的仆人女佣在管家福伯的带领下分别站成两排,恭恭敬敬的准备迎接他们的新夫人。
老张把车平稳地开进了别墅大门,福伯弓着腰,毕恭毕敬绕过来拉开车门,不经意的往车里瞟了一眼,结果只看到沈糖一个人,眼神稍微有些异样,不过能够在顾家当管家的人毕竟也算见多识广,福伯当下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恭敬的说了一句:“欢迎夫人正式进入顾家。”
沈糖看了眼这个喜形不行于色的顾家管家,再看看他身后那两排同意没什么表情的佣人,心想到底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顾行北那个不苟言笑的个性使得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他一个德行!
沈糖下了车,跟着福伯走进别墅的大厅,这才发现顾家老宅外表洋气,可里面的装修却是十分复古,且不说客厅里那一盏花式繁琐的吊灯,就连沙发桌椅都是清一色的红木的。
因为是冬天,屋子里铺着长毛的波斯地毯,沈糖穿着她那一身滴水的婚纱,有些不好意思往里面迈脚。
福伯走在前面,没有见到沈糖跟进来,转头一看,立刻明白了她的尴尬,于是吩咐身边的女佣:“去给夫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个女佣答应着退了下去,管家又对着沈糖吩咐:“夫人在客厅稍等一下,我去让人准备热水。”
沈糖浑身湿哒哒的,夜风一吹,冷得打了一个激灵,望着福伯离开的背影,她犹豫再三,在冻死和弄脏顾行北家的地毯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
“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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