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没有再见过萧彻和陆婉芝。每日从早到晚的忙活,洗马桶、刷马槽,府里所有最下等的活计都是她在做。
不止如此,她还必须要给府里的下人们洗衣服倒夜壶,她是仆役的仆役,是最没脸的存在。
每每辛苦一整天都没有吃的,往往是深夜回到马厩,才看到有人送来的小木桶里倒着一些残羹剩饭,这就是她每日唯一的口粮。
她只能用手抓着吃,天气热时这些饭甚至是馊的。
她已经不去想什么未来,也不期望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只要娘亲好好的,她愿意像狗一样的活下去,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黑暗的时光里,唯一陪伴她的是一只橘色的小胖猫。它是从墙头跳进来的,“喵喵喵”地躲在干草垛里瑟瑟发抖。
苏清将它抱出来,翻看它有没有受伤。这只全橘色的小猫身上有浅浅的白色条纹相间,肚子上一小片白色的毛十分柔软可爱。
苏清给它取名叫花子,从自己不多的口粮里省出一口给它。
花子也非常亲近苏清,有苏清照顾,至少它再也不必出去流浪。而对苏清来说,这一只小猫,却是府里唯一和她贴心的“人”。
一人一猫就这样住在马槽里。
白天苏清刷马槽时,花子就乖乖蹲在一旁睡觉;苏清出去干杂活时,花子就躲在马槽里不出门;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这,花子会扑到她脚边来回蹭她的小腿。
在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这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然而苏清的身体越来越弱, 常常做不到半天活就觉得腰酸背痛。这一日正在后院洒扫,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她到重新有了意识,迷迷糊糊中听见耳边有人说话。
“两个月了,正是胎位不稳的时候。”
好像是谁在对谁说话,可是另一个人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传来走路和关门的声音。
苏清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马厩,而是在她从前住着的柴房。地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不管怎么说,都比睡在马厩舒服。
她动了动身体,一旁立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心别乱动。”
说话的是洪妈妈,她奶过小时候的萧彻,从前一向是和苏清一块在院子里伺候的。
洪妈妈扶着苏清坐起来,苏清虚弱地问:“洪妈妈,我怎么在这?”
“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苏清,这个……是大少爷的孩子吧?”
苏清点点头,她只有他一个男人,不是他还会有谁?那晚他反复折磨着她,算算日子,确实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他……他知道了吗?”苏清张着干裂的嘴唇问。
“知道了,大少爷才走。”
哦,原来方才大夫是在和他说话。
苏清闭了闭眼问:“他怎么说呢?”
“什么都没说。”
苏清不说话了,纤弱的手抚在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上。
萧彻说她是贱人、淫妇,他会不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他大约不会的吧,他不会让他的孩子有一个人尽可夫的娘亲,陆婉芝更是容不下她。
这孩子来的真不是地方,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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