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易折……”
似乎他也知道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别扭,才起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虽然他还是冷着脸,可乔舜英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知为何一下子变得低落。行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乔舜英看了他一会儿,默默转头,还是这繁华的街市更香。
看!街头混混调戏卖豆腐的小娘子,被见义勇为的书生教训了;杀猪的屠户偷看对街卖胭脂的老板娘,被家里的河东狮拎着杀猪刀追着跑;馋嘴的小娃娃赖在卖糖人的小贩前不肯走,被嘴硬心软的娘亲打了一顿屁股终于吃到了糖人破涕为笑……
“口水流出来了。”
“喵~”乔舜英得意地瞪他,肯定又在吓唬猫,这回才不上你的当呢!
林如晦嘲讽地哼笑一声,亮出手里的帕子,帕子上有可疑的水迹。
“喵!”太丢猫了!
乔舜英将整个猫脸埋进帕子里,听见头顶那个方才嘲笑过她的声音,对着卖糖人的小贩道:“给我画一只猫,要和我怀里这只一模一样的。”
“喵~”
乔舜英猛地抬头,忽略他后半句话,感动地舔他的手。
林如晦一脸嫌弃:“一手的口水,脏死了!”
乔舜英气结,转个身子用屁股对着他,要不是看在糖人的面子上,一定要挠他几爪子!
“大人,您的糖人猫好了。”
乔·黑猫一爪子抢了过来,立即舔了一口。
把个小贩吓得手足无措:“诶,客官,这糖人……”
“无妨。”
林如晦没有多解释,抛了一块碎银子给小贩,就抱着馋嘴的乔舜英继续闲逛。
忽然遇见乔家的车马,林如晦脚步一转迎了上去,准备和乔家大公子打个招呼,只是怀里的黑猫比他更快。
乔舜英嗖地一下冲上骑在马上的乔济彬,激动的双眼含泪:“喵~”
乔济彬只当是恐怖袭击呢,下意识举剑挥下——
“住手!”
“喵!!!”
乔舜英怎么也没想到大哥会将自己打飞出去,得亏他没来得及拔剑呢,不然她岂不是要血溅当场!
委屈,难受,香菇!
看到乔·黑猫被甩到墙上的那一瞬间,林如晦明显慌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看她的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顿时一阵心疼。
可再看她一双猫眼还痴痴地望着乔济彬,他简直要气笑了:“下次再胡乱往别人身上扑,摔不死你,我亲手掐死你!”
“林大人,莫非这是您的猫?”
乔济彬看情况不对,连忙下了马过来看情况,“实在抱歉,我以为这猫扑过来是要伤人呢,这才抬手挡了一下。”
乔济彬也对眼前这情况有点懵,他和林如晦的关系不远不近,平时遇见也能说得上几句话,按说林如晦养的的猫不该无缘无故攻击他才对。
不过,他转念又想,畜生的行为哪能受人指控,许是春天猫发情胡乱抓人也未可知。只是他毕竟打伤了林如晦的猫,过来道声歉也就是了。
“无妨,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林如晦冷酷地按了下乔舜英头上的包,看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放手,冷笑道:“省得她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谁都像我这般宠着她、纵着她呢!”
乔舜英委屈极了,眼泪汪汪望着乔济彬:“喵~”大哥……
“林大人,此事是我不好,我看这猫伤得不轻,挺可怜的,她应该也知道错了。”乔济彬也不知为何,对上这只黑猫可怜兮兮的眼神,就忍不住心头一软。
不过这黑猫看起来也比一般的猫要机灵许多,她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见他为她求情,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仿佛欢喜,又带着一丝怯怯的亲近之意。
乔济彬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脑袋。
乔舜英期待地望着他,猫眼里神采奕奕。
可惜,就在乔济彬的手即将落到乔·黑猫脑袋的那一刻,乔舜英被某人抱着后退了一步,乔济彬的手一下落空。
他仿佛如梦初醒般收回手,朝林如晦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林大人的黑猫看着挺讨人喜欢的。”
“是嘛?我倒觉得她整天惹是生非,招猫逗狗,挺讨人嫌的!”
林如晦冷着脸,手掌从乔·黑猫的头上拂过,不动声色地在她脑袋上的大包上碾过去,疼得乔舜英龇牙咧嘴。
只是这次,她没和林大魔王硬刚,还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手。
“大哥……”乔珍珍刚刚在车里也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她还认出了乔·黑猫,忍不住就从车上下来。
“见过林大人,上回林大人的黑猫为我解围,我还未说声感谢呢。今日有幸遇上,多谢你了,小黑猫。”
乔珍珍似乎有些惧怕林如晦,视线一直不敢看他,只对着乔舜英柔柔一笑,又朝乔济彬道:“大哥,我看这猫头上的伤有些严重,这街上就有家医馆,不如我们带她去看看大夫吧。”
乔珍珍心细,刚才可注意到林如晦的小动作了,她担心冷酷的林如晦回去不会给这黑猫看大夫。
“我家爱宠的伤就不劳乔小姐和乔大公子操心了,你们应该是准备出城吧,本官就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
林如晦抱着乔·黑猫后退一步,给他们让道。
到底是别人家的宠物,乔济彬也不好多管闲事,道了一声告辞就骑马离开了。
乔舜英好不容易才看到大哥一回,哪肯就这么分道扬镳,立即在林如晦怀里撒泼打滚要跟着一起去。
林如晦起先冷着脸不为所动,忽然间仿佛回过味来:“我发现你对乔家人似乎格外另眼相看呢!”
“你第一回见到乔家两位小姐当街争执,就抓伤了乔二小姐,帮了乔三小姐;之后在宫里,你又暗中使坏,令乔二小姐出丑。”
“我还听说,那天乔二小姐在贵妃宫中大闹了一场,将贵妃气病了至今都未能好转,这应该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还有刚才,你为什么见了乔家大公子那么激动?”
乔舜英埋头瑟瑟发抖,不愧是林大魔王,她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暴露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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