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方小瓷中毒后山寨上下对少夫人中毒的事情都很关心。
在书房的李安唐,向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自然不会允许有奸细在云止寨逍遥。
听到大当家的要把那个芝绣审问一遍,柴房的守卫连忙把她放了出来。
见到李安唐的那一刻,芝绣的眼睛肿的比核桃还要大,脸上的皮肤更是青紫一片,身上的衣服还算完好,但是脚上连双草鞋都穿不上,脚跟已经磨破结痂了。
她这几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算李安唐不问,也到了快要奔溃的边缘。
看见芝绣一副认命的颓废样子,李安唐心里也有了底,不过想到方小瓷被这些人陷害中毒,他还是觉得,怎么折磨这个芝绣都不为过。
“今天是不是打算要说了,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现在是不是也在山寨?”
李安唐英俊挺拔的侧脸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但是芝绣却根本不敢抬头,她怕自己的丑样子,会把在他心底仅有的一丝好感给掩盖过去。
被折磨了几天几夜,她的声音虚弱得气若游丝,“是,吴安。”
听到这个名字以后,李安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怎么会是他呢?
“你确定是吴安,你要是指认错人,回去以后会受到更严厉的惩处。”
李安唐的声音冷如冰霜,芝绣听在心底,比受刑的时候还要啊疼。
“真的是他,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芝绣勉强直起身子,然后说了这么一句。
李安唐眼中一丝精光闪过,随后告诉手下看好芝绣,找人把吴安给叫过来。
云止寨那么大,找个人也需要点时间,李安唐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等着,结果把江允晟和吴安都等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安唐如此说来,眉宇间一片傲然之色,江允晟倒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看起来很和气。
“多一个人也好多一双眼睛,毕竟旁观者清嘛。”
听到他都这么说了,李安唐没有再婆婆妈妈,他转头对着吴安说道:“芝绣声称是你给她的毒药,让她给少夫人下毒,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安立马跪了下来,那诚惶诚恐的样子比走狗来得还要殷勤,“我对大当家的忠心耿耿,怎么会对少夫人动手呢,定是这个贱.人满嘴胡言乱语,等一下,大当家的就会知道,我是清白的。”
李安唐见他说的信誓旦旦,心底也打消了七分怀疑,芝绣对少夫人做出的事情,足以让他不再相信她说的话。
“吴安,你这个骗子,你分明在说谎,当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拿到那包毒药,你一直对少夫人怀恨在心,今天我就全给你抖出来!”
吴安前几日还跟芝绣说着出了事情会保住她,现在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她在柴房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何甘心看着吴安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
“这个贱.人,还在说谎。”
吴安的脸上闪过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然后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在李安唐面前透露实情,“当初我远远看见芝绣在少夫人的饮食中下药,事后我问她,是她说那只是做饭缺少的一味调料,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上报的,可是都怪我眼拙,”他说到这里,直接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掼了一巴掌!
“都是我这双眼睛不济事,竟然没能看出来那是芝绣的阴谋诡计,后来少夫人真的吃下了毒药,我才晓得芝绣做了什么黑心的勾当。”
顶着脸上红色的巴掌印,吴安对着李安唐就是一跪,“还请大当家的看在我为山寨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我这一次,让我跟少夫人好好地道个歉,是我对不起她!”
吴安的这一出合情合理,而且前后衔接得十分完美,就连一旁知道内情的芝绣都有一种,真.相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是她转念一想吴安出卖自己,还整了一套如此完善的说辞,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你胡说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听到芝绣如此声嘶力竭的喊声,一旁的江允晟皱了皱眉,他最初听吴安说话的时候,也被他言语中的情绪所带动,到后来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芝绣的反应,又像是被人出卖了一样愤怒,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你说我在骗人,那你当初在少夫人碗里下药的时候,我是不是看到你的动作后,还给你提了个醒?”
吴安面不改色地跟芝绣对质,在李安唐面前佝偻的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而且他的态度也随之一变,弄得芝绣反而有点理屈。
“那时候你还告诉我说毒药要全放进去,根本不是关心少夫人!”
芝绣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既为自己这些天所受的罪而哭,又是心酸自己看错了人。
“那就是你在说谎了,我为什么要陷害少夫人,她和我又没什么仇,倒是你对大当家的爱慕已久,说是你由爱生恨,还差不多。”
吴安的样子就像盖棺定论一样,听到他的说法以后,江允晟拉着李安唐走到一边。
“你相信谁?”
李安唐看了一眼吴安,再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芝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我觉得吴安的话更符合逻辑一些,至于芝绣,我……”
江允晟打断了他的话:“我跟你的意见完全相反,这个吴安一开始说的还算靠谱,到了后来又是自扇耳光,又是向你下跪,按理说他跟少夫人没什么交情,也就不需要惺惺作态,俗话说物极必反,我愿意相信芝绣!”
李安唐的目光重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芝绣已经经过了严刑拷打,现在说谎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江允晟愿意相信她,也是有几分依据的。
至于吴安,一副巧舌如簧的样子,说话就跟背稿子一样,确实是“有备而来”。
李安唐想了一下,“再看看吧。”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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