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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秦安雅傅霆琛》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秦安雅傅霆琛》主要讲述了秦安雅傅霆琛的故事,同时,秦安雅傅霆琛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免费试读

离婚申请书的右下方,已经签了字。

‘傅霆琛’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像把镰刀般收割掉秦安雅所剩无几的希望。

她还记得上辈子,傅霆琛就是将这样一张纸甩在她的脸,任她怎么哀求,他都不改变主意。

秦安雅紧攥着离婚申请书,身子在发颤。

泪水蓄满了眼眶,却终究没有让它掉下来。

其实没有什么好哭的,结婚以来,一直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傅霆琛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

现子只不过是尘埃落定了而已……

秦安雅捧着书,蜷缩在病床上,连呼吸都扯着疼。

“你怎么了?”

恍惚间,她好像又幻听到傅霆琛的声音……但怎么可能呢,此时此刻,他恐怕正陪着秦贝贝讲题呢。

可下一秒,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

秦安雅慌忙将手中的离婚申请书藏进被子,假装镇定:“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书里的问题……”

傅霆琛扫了一眼掉在被子上的书,捡起来随手放在桌上:“这本书讲的是高等数学,你看得懂?”

秦安雅绞着手指没马上接话,倒不是看不懂,她刚刚压根就没看。

“听贝贝说你也想考大学?”

听到‘贝贝’这亲昵的称呼,秦安雅心口一刺,人也清醒不少。

却见傅霆琛俯身,从脚边一个布口袋内掏出几本书放在她面前:“这些是贝贝特地借给你的旧书,你如果真想读书,就拿去认真看。”

秦贝贝会这么好心?

秦安雅狐疑扫了一眼几本书的封面,差点被气笑。

——小学数学?!

秦贝贝敢送,傅霆琛也真的好意思拿到自己面前!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有多差劲?

深呼吸好几次,秦安雅都咽不下这口委屈:“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觉得我看这书能考上大学?”

不料,傅霆琛反而蹙眉,语调又恢复从前的冷漠:“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人要量力而行,你连初中都没毕业,为什么非要跟风参加高考?”

秦安雅一僵,没了解释的力气。

她看的出来,傅霆琛送书的举动是真以为这是对她好。

可他但凡多在意一点,就不可能不知道她也读过高中。造成现在这局面,不过是他不喜欢,不上心罢了……

病房气氛忽然坠到冰点。

这时,门外护士的话打破寂静:“秦安雅的家属来拿一下包裹,你阿妈知道你醒了,特地托人给你送了书过来!”

秦安雅下意识看向傅霆琛,他先是皱了下眉,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他抱了一摞半人高的书进屋。

看到这些书,秦安雅有一瞬呆滞,阿妈大概把她所有的书都收拾过来了。

不管别人如何看她,但她的阿妈会无条件相信她,也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见傅霆琛到了桌边,她正要去接书,这时,最上面的那本书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掉落的正是数学习题册。

傅霆琛先一步捡起习题册,只见这上面,书写工整,解题清晰,几乎没有做错的题目。

这水平,不知道比秦贝贝高出了多少,考大学绰绰有余。

他诧异看向秦安雅,没想到这么快被打脸。

房间又沉默下来。

半响,傅霆琛咳了一声,不自在说:“学得不错。”

这次轮到秦安雅诧异了,两人视线无声交错了一个来回,她明明占理,却反而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傅霆琛。

毕竟活了两辈子,这是他第一次夸她。

最后,还是成霆琛打破尴尬:“时间不早了,我去打晚饭,你先看书,有不懂得可以问我。”

等到傅霆琛都出门了,秦安雅依旧愣愣的,不敢相信他有一天会这样温和对她。

而接下来几个小时,更是颠覆了秦安雅的认知,傅霆琛不仅真的教她做题,晚上还留下来陪床!

这些,是她上辈子做梦都不敢相的待遇。

原本已经被按灭的感情又死灰复燃,她撇了一眼病床,小声询问:“这里没有多余的床和毯子,你留宿……不嫌弃吗?”

话落,一旁的傅霆琛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秦安雅真的变了。

从前,她看他就像妖精看见唐僧,恨不得时刻粘着她,一有不满意就疑神疑鬼,跟他吵闹。

现在她反而像一只农田里的蜗牛,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他发怒。

他很凶吗?

心里的莫名别扭迫使傅霆琛出声扯开了话头。

“去洗漱吧。”

闻言,秦安雅的耳廓迅速泛上了羞怯的粉。

她行动不便,只能让他扶着自己去浴室洗澡……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身体就一阵阵发热。

“那……那麻烦你了。”

语毕,傅霆琛就走过来抱起人就走向浴室,短短几步路,秦安雅紧张到绷紧了身体,但男人却全程呼吸平稳。

进了浴室,被水一冲,秦安雅终于冷静了下来。

回想起傅霆琛刚才的反应,之前的激动也一点点消散,但凡此刻他有一点喜欢她,就不会没有一丝杂念。

“洗好了叫我。”

低沉的声线从门外传进来,顺着水声传到秦安雅的耳朵里。

“还没有,等一下!”

秦安雅以为外面的人等急了,忙加快速度。

可匆忙间,却踩上了沾了香皂泡泡的地面,径直朝后滑到——

“啊——嘭!”

“你怎么了?!”

听见男人的询问,秦安雅顾不得疼,本能大喊:“我没穿衣服,别进——”

与此同时,浴室门猛地被拉开!

场面寂静,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秦安雅是疼的动不了,而傅霆琛杵在门口,凝着面前颤巍巍的玉白身体,整个人被冲击得发了懵。

足足过了五秒,男人才猛地转过身:“抱歉!我……”

‘我’了半天,他都没能说出下一个字。

秦安雅原本也羞耻难当,但拖了这么一会儿,摔倒的后劲也上来了,她羞红的脸也被疼的发白。

“我动不了了,你能帮帮我吗?”

傅霆琛听着身后微弱的颤音,咽了下喉咙强行压下脑海的旖旎,沙哑回了句:“好。”

他找了块布条蒙住眼睛,小心把人抱了出来,之后找来值班医生给秦安雅看诊,忙活完之后,已经到了凌晨。

很快,秦安雅因为打了止疼安眠针沉沉睡去。

而傅霆琛却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凝着她的脸,抽了一宿的烟。

……

很快,秦安雅发现了傅霆琛的不对劲,

他待在病房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还主动给她画高考的重点,更重要的事,他竟然没有去陪秦贝贝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态度变了,但无疑是喜欢的。

傅霆琛不像上辈子那么冷漠,她现在也在准备考大学,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这辈子,她和阿妈一定会好好的吧?

就这样过了半月,秦安雅的腿已经能独自下地走路了,临近高考前的一周,傅霆琛送她回了村。

秦家,屋子内。

秦母见傅霆琛主动扶着秦安雅进里屋,激动得直抹眼泪:“你们若是一直这样好好地,妈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秦安雅急忙打断:“阿妈,你胡说什么呢,你可要一直陪着我,要长命百岁的!”

说着,她又看向傅霆琛,担心他会因为阿妈的撮合而生气。

傅霆琛只一眼就读懂了秦安雅的小心翼翼,双手不由微微收拢。

也再一次疑惑,秦安雅从前不是很泼辣?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怕他了?3

抿了抿唇,他终究没说出问题,只从兜里掏出一张单薄的纸,递在了秦安雅的手上。

“这是高考证,收好。”

“谢谢!”

见秦安雅高兴收好,傅霆琛又启唇说:“我临时接到了任务,你高考可能赶不回来,你找个人陪你去考场。”

“没事,你去忙,我送安雅去考试!”秦母插话。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高考这天。

秦母送秦安雅去考试的路上,在村口遇见了一群七姑八婆。

“哟,还真装模作样去考大学了?学自己的堂妹学得有模有样也没用啊,人家大学生是要有真本事才考得上。”

“就是,整个村谁不是知道你们娘俩的本事就是不检点。还能考大学?别做梦了,估计连报名都报不进!”

秦安雅听得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将阿妈冲过去,将准考证怼在了说话人的脸上——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女婿亲自给安雅办的准考证!等我家安雅考去了城里,你们这群没本事的就羡慕去吧!”

被秦母吼了一嗓子,又见到了准考证,这群人才悻悻收了话。

随后,秦母带着秦安雅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安慰:“不要被她们喷粪的嘴给影响了,阿妈相信你,你一定能考上大学!”

秦安雅笑着点头。

但笑容却是有些勉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不久,母女两人来到了考场外。

考场是镇上的一所学校,绿墙白瓦规规整整的砌在那,看起来有些压抑。

考生们陆续走进学校,朝考场走去。

秦安雅告别了阿妈,深呼吸一口气走向学校,

很快,她找到安排检验的登记员,将准考证递上:“您好,这是我的准考证。”

“秦安雅是吧?”

登记员翻开登记薄,仔细查找名字。

等待的过程中,秦安雅的手心不断溢汗,自己终于在走上了和上辈子不一样的路。

她的命运或许能在今天发生改变,阿妈也不会被她连累去世,而傅霆琛……

这时,登记员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不好意思,考试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轰然一下,秦安雅惊得手足无措。

“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您再仔细找一找!”

秦安雅急地伸手去拿登记员手里的名簿,却被登记员一把推开:“你干什么呢?都说了没有你的名字,快点离开这里,别挡住其他考生进场!”

秦安雅慌得不行,颤抖着再次把准考证塞过去:“求您再仔细看看准考证,这是我男人亲自给我报的名!您看看是不是给我漏掉了?”

“说了没你名字就是没有,你男人给你报名你找你男人去!”

“来人把她拖走!”

秦安雅揪住自己的衣角,急得给对方跪下来:“不要!我不能走!我真的报了名的!”

“我不能不参加这场考试!求求你再查一查吧!”

“求你们了!”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还是工作人员到一边。

她努力了这么久,临到头来竟然连考场都进不去。

无法考试,一切都成空。

秦安雅颤抖着看着手心已经濡湿的准考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这时,身后传来嘲讽的一句:“没有你的名字,这个问题并不难猜。”

秦安雅恍惚抬头,入目是秦贝贝轻蔑的笑脸。

下一秒,就听对方甩出一句——

“霆琛哥说了,这段时间对你好不过是离婚的补偿,给假准考证就是让你长教训,别想着考上大学就能缠着他!”

傅霆琛冲上去,一把躲过男人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才发现这上面签字的字迹是自己的。

“她去哪了?”

他突然回忆起,在和秦安雅结婚的那一天晚上,这张报告就打好了。

可这张离婚报告早在结婚的第二天就不见了,怎么会在秦安雅手里?

到底还发什么什么事?

他看向屋内,这才发现,院内零零散散都是之前在屋子里安置的家具。

秦奶和堂兄正颐指气使地要求村民们将屋子里的木柜搬动出来,秦贝贝就站在一旁,笑容满满。

可唯独没有见到秦安雅。

这时,秦贝贝也扭头看见了傅霆琛,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他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霆琛哥!”

傅霆琛面色深沉,径直越过朝他迎上的秦贝贝,无视了那声甜软的呼唤。

也不管瞬间僵硬在原地的秦贝贝,傅霆琛快步穿过院门走到院厅中间。

他用冷冽得森然的眸光扫视一眼周围的人,周身的冷气似乎要将整个院子冻住。

看到傅霆琛向自己投来的眼神,好几个搬东西的都面面相觑,尴尬非常地停住了手。6

傅霆琛启唇,对院子里的人沉声喝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偷盗别人家中财物是违法的,是想坐牢吗?”

听到坐牢,来帮忙搬东西的左邻四舍这会都不敢动了。

没看到过这副阎罗模样的秦贝贝和秦奶也是站在院门口瑟瑟得不敢做声。

这时,刚刚拿着离婚申请书的男人,也就是秦安雅堂哥,吓得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支支吾吾解释。

“不算偷不算偷……这是秦安雅她们母女俩的房契,秦安雅将这个房子给我们之后,还拿了一笔钱呢。”

傅霆琛凝着房契,却没有接,只死死握紧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手背的青筋鼓起。

一旁的秦贝贝见此,更是心虚。

这离婚报告是她从前偷出来,故意趁着傅霆琛不注意,夹在书里让秦安雅看见的。

她瞒着傅霆琛做了很多事,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和秦安雅离婚。

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傅霆琛!

现在,秦安雅好不容易被自己逼走了,她可要稳住傅霆琛。

决不能前功尽弃。

秦贝贝收起嫉恨的目光,再看向傅霆琛时已经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容,看起来非常惶恐无措,毕竟曾经只要她摆出这一副表情,傅霆琛就会对她安慰几句。

“霆琛哥,我也不知道……姐姐扔下这个就走了。”

可是傅霆琛却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看着秦安雅落笔的离婚报告出神。

半晌,他一声冷笑,在众人面前将这份报告一撕两半,从营地回来时的心绪现在统统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愤怒。

秦贝贝惊呼一声,嗓音尖锐。

“霆琛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会把钱还给你们,把东西给我原样放回去。”

傅霆琛淡淡地。

秦奶见孙女错愕,开了口缓和气氛:“霆琛你实在没必要做到这样。我知道你曾经无奈,是为了要履行责任,可是现在那秦安雅都走了,你不是他的丈夫了。”

那声音低哑,却扎在傅霆琛的心里。

傅霆琛随手将离婚报告丢在地,坐在了院子中心的木椅上,慢慢开口。

“营里有规定,如果是离婚,那就要打报告、提交材料、签条子。只要上级没批,离婚证没发到手上,秦安雅就还是我傅霆琛的妻子。”

幽冷的嗓音让众人头皮发麻,他启唇说出来的话慵懒而冷酷,似乎只是在普及一条随处可见的常识。

“身为我的妻子,去哪都要级级上报,不然就会涉嫌破坏营防被抓走审问。所以秦安雅,她哪里也去不了。如果你们隐瞒不报,同样会因此去坐牢。”

傅霆琛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这些零落的家具,面色冷冽,整个人的气场幽暗又危险,他一字一句。

“现在——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

村民们闻言,现在就恨不得离这些家具几米远,生怕自己放慢一点就要被抓走坐牢子。而剩下秦贝贝一家几人,心里又惊又怕,面面相觑。

那堂兄实在顶不住压,见傅霆琛瞥了他两眼,瞬间就支支吾吾地:“她去火车站了,好像是准备去洞溪市……”

傅霆琛见那人面色不似作假,也没有多想,只丢下一句。

“若是让我发现屋里的东西少了一样,被怪我不讲情面。”

他提步离开了房子,全然不顾秦家人脸色何如。

傅霆琛现在只想找到秦安雅。

赶到火车张,他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秦安雅!”

被吼一声的女人面色惊愕,一整个呆立原地。

傅霆琛细看后才发现,这不是秦安雅,虽然眉眼很像,也是柳叶片一样的,但秦安雅身形要更加纤细。

她真的走了。

傅霆琛看向周围,没有车点的站内空空落落,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半晌,他才起身,敲了敲售票处的玻璃,喊醒了打着瞌睡的售票员。

启唇说道:“你好,给我一张去洞溪市的车票。”

洞溪市的方向要更往东一些,火车窗外的微风为母女俩送来了一鼻子的香。

“乖女,你之后准备做什么呢?”秦母看了一眼似乎在沉思的秦安雅问。

秦安雅回神,对阿妈笑了一下,似乎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头。5

“还没有想好,要不还是和阿妈你一起干农活吧。”

“等我们想好了,再去别的地方走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们母女两人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农活有阿妈干,不用你操心——你不是一直很想高考吗?”

秦母旧事重提,让秦安雅身形一僵,脑海中出现了傅霆琛的身影,心中一片苦涩。

她叹了一口气:“阿妈,算了,我也不再想这件事了。”

知道女儿的心事,但秦母仍旧不想放弃自己的劝说,当时女儿挑灯夜读,如果不是这档子事,女儿肯定早就考上了。

“你听我说,在洞溪的表舅啊就是开学校的。我已经写信了,你之后呢就去他学校里和你表妹读书去,半工半读,在学校挂个名。”

“阿妈……”

闻言秦安雅鼻子一涩,伸手抱住了秦母。当秦母思念家人的神情落在秦安雅的眼里,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孝顺。

她本来是想带阿妈去上辈子呆的地方,但见到阿妈的思念,这才改了注意。

“你会喜欢那的,那是我们真正的家。”

这话听得秦安雅茫然,她上辈子没有见过表舅,也不知道真正的一家是什么样子的。

但秦安雅按下心里的忐忑,眸光延伸远方,她依然很期待。

下车后,秦母就四处张望着,见到远方一个瘦高的男人,秦母眼眶一红忍着泪朝他招手。

那男人也同样目光急切地看向周围,最终看到了秦母,他急急上前。

“姐!”

“壮子!你怎么长高了恁多,姐都快不认识了。”

秦母抹去了快要落下的泪,露出一个笑容,她拍了拍傅壮的肩膀。

秦安雅没有说话,在略远的地方不敢挪步,她心里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姐,瞧你说的,都几年了,我也结婚生闺女了,能不长高吗!”

舅舅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就他咧了嘴挠头,显得十分质朴。

“快,安雅,来喊舅舅。”

“舅舅。”

傅壮舅舅眉眼像母亲,就连眼神也都慈和,见秦安雅喊他,投去的目光中是秦安雅没有从秦奶或堂兄弟脸上见过的欢喜。

“诶,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可是你舅舅。”

秦安雅感激地:“谢谢舅舅。”

傅壮伸手帮母女俩拿好随身带的行李,边走边说。

“安雅,你要去现在学校系统的学点东西,预考之后拿到资格,再去参加高考。”

秦安雅还没有回答,身旁却窜出来一个黑影。

兀地,从秦安雅背后突然伸了一条胳膊出来,那臂弯锁住了秦安雅的脖子。

秦安雅随着惯性往身后退了几步,慌张地回头急急望去——

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笑起来像明媚的春光。

对方看着秦安雅被吓到,连连松手。

“对不起,我看爸爸在和你们说话,想起来应该是姨妈和表姐。”

“燕燕!”傅壮舅舅见此不由挑起了粗眉,原本慈和的面容一下严厉起来。

见此情景,秦安雅又放下心来,她喘匀了气。看到这个表妹愧疚表情不像作伪,顿时也缓和起气氛来。

“没事的没事的……”

傅壮舅舅皱眉,对女儿也没了好气:“你是不是又逃课了,你好的不学,就知道瞎胡闹!”

燕燕吐了舌头,倒也不怕,十分坦然地说道:“我就是想看看表姐姨妈嘛。”

“姐,这就是我那个闺女,这脾气像个小子,真让我费一世的心。”

见女儿又屁颠颠地跑到秦母身边,神情热切地握着秦母的手,自来熟的样子让傅壮舅舅无奈地摇头,开口介绍。

“你还说呢,你小时候不也这样。”

秦母见燕燕脾气好,第一次见面也不嫌弃和排斥,悬着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9

一家人和乐融融,秦安雅在心里为阿妈感到开心。

上辈子在沙安村的时候,她们母女俩,人憎狗嫌,过得孤苦伶仃。这辈子,她放下执念,带母亲远离命运,竟然得到了幸福。

“对了,姐,你这阵子要不先去我那住,我让媳妇收拾出间屋子来……”

傅壮舅舅似乎想到什么,顿住了身子,有点犹豫似的开口。

秦母见到这表情,心下也明白了一二,有些苦涩地。

“老爷子还没消气吗?”

“姨妈,你不用管爷爷,就先去我家住吧。”

燕燕拉着秦安雅的手,眼不错地盯着她,秦安雅被这样炙热的目光看红了脸,伸了手轻轻推了推对方肉嘟嘟的脸颊。

举止之间,有种姐妹间天然的亲昵,这样的燕燕不由和秦贝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母叹了口气,也知道是无可奈何地举动,毕竟当时嫁给秦父时自己就是逃婚出来的,气得父亲差点要不顾跛腿就要来沙安抓她回去,幸而被傅壮拦住了。

“老爷子知道我会回来吗?”

“原本还不知道地,”傅壮闻言斜眼瞪了一下燕燕,“结果这丫头知道表姐要来了,想着多了个玩伴,就到处嚷嚷。不只是老爷子,我估计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那老爷子怎么说。”秦母蹙眉,担心又期盼着。

“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听说你要来,骂了几天的山门。”

傅壮回忆起自己父亲的那副样子,不由撇撇嘴,见秦母神色难过,又叹了口气宽慰。

“唉,姐你也别担心了,不用管他,他就是这臭脾气。”

闻言,秦母也难过,气氛一下低落起来。

秦安雅听到这些议论有些紧张,但燕燕拉着的手温热又有力量,让她安心了不少。

几人紧赶慢赶地来了一处院子门口,院子口的摆设精致而有条理,看来舅妈也是个勤快人。

秦安雅还这么想着,傅壮舅舅见自己姐姐仍然愁眉不展,出声打着包票:“姐,第一天回家开心些,不用管老爷子,有我在,你还怕他能打断你的腿啊。”

话落,几人还没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叫喊。

“你看他们几个敢不敢回来的!我今天非要把这几个人的腿都打断!”

“哎哟,老爷子行了,他们都回来了你还闹什么。”

“我不管,要敢回来,一起打断!”

院子里的舅妈正温言软语地劝着坐在椅子上的老爷子。

但那老爷子横眉冷对,说完一句还要吹胡子瞪眼睛,手上的拐杖在地上不停敲击,整个人显得十分暴躁。

似乎等了很久,老爷子甚至随身携带了一个搪瓷杯子,骂得渴了还要间歇的停住,嚷嚷着要儿媳妇去倒水。

闻言,傅壮舅舅伸出的脚又默默地退了回来,刚想开口提议要不先在村子里转转,就见秦母冲了出去。

“爸。”

秦母的泪水涌了出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秦安雅见状,忙跑上去抱住秦母,也随阿妈跪在地上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爷爷……”

那老爷子闻言,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原本还气得拧成一团的鼻头也瞬间变得通红。

老爷子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想把这丢人的眼泪从鼻子里头醒走。

“你别喊我爸!我不是你爸,你跟那个姓秦的走后就不回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

秦母不说话,只是兀自地抽噎着,看起来十分伤心。1

老爷子沉沉叹了口气,打量了面容憔悴的秦母一眼,那瘦弱的身子板让人看起来难过,他老来得女,自己看的跟宝贝一样,却也被岁月糟蹋成这般。

而身边跟着的孙女,年纪轻轻就瘦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据说还离了婚。

这母女俩的日子,不用猜都知道能过成什么样。

眼见着越来越难过,傅壮舅舅终于冲来解围:“好了好了,一家人团聚也是高兴事,等会我就去买猪肉。”

“不不,这可不行那太贵了,猪肉现在都七八毛了。”

秦安雅仓惶地看着舅舅,连连摆手。

“客气啥,过年也要吃的,买个半斤一斤的。”

见院内秦母和老爷子的模样,傅壮给了自己媳妇一个眼神,舅妈会意点头。留秦母和老爷子在一起,他们妇女说说话也好。

“安雅啊,走,跟我们一起买菜去,顺便带你逛逛。”

“好。”

秦安雅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还在院内的母亲,但最后还是朝舅妈乖巧应答。

另一边。

洞溪市,洞溪村。

傅霆琛下了站就顺着路标往洞溪村里走。

偌大个洞溪村,邻里四舍也有很多,傅霆琛却不知道要怎么走。

“听到了吗?今天傅老爷子那个闺女回来了。”

一个妇人坐在街角,和另一个村妇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回来了?她不是跟沙安村里的那个……”

“听说过得不好,她孙女也是,这才回了娘家了呗,也是命苦。”

傅霆琛闻言顿步,皱眉迫切地朝那些聊家长里短的妇人开口。

“打扰了,请问你们说的傅家在哪?”

被问住的妇人一愣,见对方着急,下意识就指了位置:“从这条路当头左拐就到了。”

秦安雅——

傅霆琛面色发冷,随着那妇人指的路,急急来到了傅家门口,他扣手敲响了门。

“谁啊?”

出来的人是一个老头,花白着胡子看着陌生的人谨慎眯了眯眼。

“老人家,这是傅家吗?”

“你找傅老头啊,我今天也是来找他下棋的,估计是不在,去他儿子家去了。”

那老人又给傅霆琛指了一个方向,倒是不远,也就笔直的一条路。

傅霆琛一波三折,眼里透露着深深的疲累,好像见秦安雅的路途中总是被什么阻挡着,明明之前她隔自己,也只有那么远,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可是现在——

傅霆琛苦笑,提步而去,又来到一个院门前,忐忑一二,最终将门敲响。

院子里头,秦母和老爷子父女俩人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什么话也都说开了。

这会老爷子还在询问自己的近况,就听见屋外的敲门声。

“傅女婿?”

秦母脸上的泪痕还没褪净,见到来人先是一惊愕,可想起这女婿对女儿的种种,不由也冷下了脸。

“安雅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傅霆琛嗓子有些干涩,一天的波折,说出口的声音也格外哑:“能让我见见她吗?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没什么好说的!”秦母没了好气,急急开口打断就要赶人走。

屋里的老爷子听到动静,拄着拐缓步走来。

“你就是那个欺负我孙女的小子吧。”

老爷子开口,严肃地盯着傅霆琛。

回想起今天和燕燕一般大的姑娘,看起来也十分憔悴。像燕燕还什么都不懂,秦安雅却早早就嫁了人,这嫁人的柴米油盐,蹉跎了自己孙女多少日子。

想到那声甜甜的爷爷,老爷子也是怒从心头起,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冒了起来。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走快走,别打扰了我们一屋子的团聚。”

傅霆琛不说话,伫立在原点也不动。

见对方不为所动,老爷子胡子一撇,拿着手边的拐杖就作势要打,还好被秦母拦住了。

“霆琛,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找到这来,但我女儿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傅霆琛神情复杂,但声音却果断地:“不,她还是我的妻子。”

秦母知道秦安雅签的那张离婚报告,看向傅霆琛叹了口气。

她知道,秦安雅当时有多爱傅霆琛,傅霆琛踏实勤奋,模样也好,那个时候自己真的以为这会是段好姻缘。

不管高嫁低嫁,她也都是愿意女儿嫁的。

可谁知道,女儿第一天嫁就好似守了寡,而后来的那些事,更让女儿彻底死心。

“当时在你离开家的那天,我女儿就哭着病倒了一场,她给你写的信没有八百也有七百,可你一封也不回她。”

“而你回来了就要去看秦贝贝,我女儿被你当做路边小狗,想不理会就不理会,不管你傅霆琛是多么有身份的人,我告诉你,我女儿秦安雅她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秦母越说越气,喉头一梗。

这头,和舅母买完菜的秦安雅见舅舅的院子旁好像站了很多人,她回头看向舅舅,舅舅也一脸迷茫。

秦安雅似乎听见了母亲的声音,担忧着是不是爷爷又责怪她了,她快步向前,眼里熟悉的身影却让她一愣。

她呆滞地看着人,木然说了一句。

“傅霆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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