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某种电器,因通电而发出清脆声响。
偌大的水晶灯,将房间里照亮得明亮通透,恍如白昼。
她半睁开的眼,视线里,男人紧绷着面部线条,隼目酝酿着滔天怒火。
“太太!”
从门外进来的林嫂眼见这一幕,惊呼出声,吓到不知所措。
秦颂冷冷的瞥了林嫂一眼,狠戾的眼眯起,像丢垃圾一样推开了白牧忆。
她重心不稳,往后倾倒,林嫂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咳咳……”
不停的咳嗽,巴掌大的脸憋得通红,五官皱成一团。
喉咙似乎破裂开了个大大的口子,她捂着脖子,白皙的肌肤殷红的指印格外的触目惊心。
“先生,这……”林嫂帮忙抚着她的背为白牧忆顺气,瞅了秦颂一眼。
一记森冷的眼刀子过来,她忙缩了脖子,后半句话在舌尖未落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想掐死我?”缓过气来的白牧忆冷笑着,抓着林嫂的胳膊站直身,直视着他。茶色的眸子里波澜未起,如渊如沼。
秦颂眼皮跳了跳,垂下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抖着,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要么你掐死我,要么,离婚,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鼻尖稍有酸楚,她吸了吸,冷冷瞥了秦颂一眼,径直往楼上去。
往事,如片段的影片在脑海里浮现,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他绅士有礼。白氏集团受挫,他说:牧忆,嫁给我,我成为你的依靠。
恍如昨日,念及,心如刀割。
视线里,她背影笔直,如往常一般,绝然而独立。
那眸中的冷静和倔强,让人恨不得捏成碎片!
酒,是穿肠毒药,滴滴腐蚀人的理智。
房间里没有灯,迎着落地的窗盘腿坐下,背后是坚硬的床沿。
“Cheers!”
举杯对夜,闪电照亮了白牧忆略带泪痕的脸,如同沾了露的白玫瑰。
殷红的酒在水晶高脚杯中微荡,扬起下巴,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蔓延。
为什么,戏剧性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好痛。”白牧忆下意识的坐起,将柔软的发压在耳际,头涨腰疼,骨头似散架。
胸口微凉,眼睑垂下,她木然怔住。
地上一片狼藉,衣服散落在蚕丝被上,有她的短裙,bra,还有……
暗蓝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男士内裤……
机械的侧目而去,身旁的男人睡得很熟。
下颌骨的线条流畅,五官深刻,眼窝深邃,细碎的黑发垂下,遮掩住了饱满光洁的额头。
轻轻蹙着的眉宇,紧抿成线的薄唇,仿佛在梦里也不得安稳。
秦颂!
这个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而去,白牧忆眉头紧皱,轻轻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昨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隐隐的记得自己好像在酒吧中买醉,之后便没有了记忆。
自己怎么又回到别墅中了,而且,秦颂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边?
白牧忆抓过一旁的衬衫遮盖着自己的身体,意识也在渐渐地恢复,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她勉强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四肢无力,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她轻轻的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这才感觉好一些。
白牧忆扣上自己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转过身去。
躺在床上的秦颂已经醒过来了。
“你做什么?”
他语气冰冷,眉头紧皱,将手轻轻的抵在眼前,遮挡着外面照进来的光。
“那你昨晚呢?你又做了什么好事。”白牧忆语气很不友善的说着。
眼前的这个人曾是她的唯一。
可是现在,她只想要逃得远远的,与这个男人再不相见。
秦颂整理着自己的上衣,从床上下来,不以为然的看着白牧忆:“如你所见。”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却悄悄地提示着白牧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身子,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玷污了。
白牧忆死死的咬着牙,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
“混蛋!”白牧忆猛地一巴掌打过去,却在瞬间被对方接住了。
他死死握着白牧忆的手腕,她虽一拳打过来,却没有什么力道。直到白牧忆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才放开。
在秦颂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任何表情。
后辈用前辈的过错惩罚自己身边的人,这种事情秦颂也做得出来,还真是可笑。
“无谓的抵抗。”秦颂将外套穿在身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离婚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死心。”
他不温不火的态度在一瞬间激垮了白牧忆最后一点理性。
“秦颂,你就是一个混蛋!”白牧忆死死的握紧拳头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满是怒火。
他凭什么,带给自己希望,又马上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这个男人,自己再也不想要看到他了!
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留下几道印记,白牧忆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说的没错。”秦颂忽的转身过来,渐渐地逼近着。
“白牧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如同一只精明的猎手,在悄悄地密布着一张大网。
“那个贱人的女儿,还没资格在我的面前谈条件。”
白牧忆浑身颤抖,一字一句的说着:“我妈妈,她不是贱人!”
“你也一样。”
白牧忆双手被控制住,一双眼睛泛红,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唔……”
她死死的咬住秦颂的肩膀,白色的衬衫上不多时便出现了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们离婚,从此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离婚?休想。”
秦颂忽的抓住了白牧忆的手,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墙上。
他的语气冰冷,如冬夜中的风一般,淡淡的,却满是寒意。
“你最好放弃抵抗。”
说完,秦颂松开了白牧忆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白牧忆的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用眼神看穿这个男人一样。
愤怒,失望。
秦颂仅从她的眼神中看出这样的情感。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卧室,墙上的时钟旋转,自己也应该到公司去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牧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蜷缩在了角落中,阳光暖暖的照下,却驱散不掉心中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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