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瑜揉了揉疲惫发涨的太阳穴,总觉得身子沉甸甸的。
“姑娘醒醒,地上凉,姑娘快醒醒……”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听着陌生。
王令瑜才想睁开眼,就又忍住了。
女子见她又没了动作,轻叹一声,“姑娘这又是何必,那徐五公子成日里拈花惹草的,还把勾栏院里的弄大了肚子,就不是个良配!”
“如今他主动退了亲事,姑娘合该高兴才对,可姑娘偏偏还就认定了他,这世上多的是好男儿。”
徐五公子?主动退亲?
王令瑜听得稀里糊涂,压根没明白这女子所说,抬了抬胳膊。
“姑娘可算是听进去了!”她这一动,女子连忙上前来,扶她坐起了身,说道,“姑娘醒了便好,要是姑娘再不醒来,夫人该派人过来了。”
都已经坐了起来,王令瑜就装不下去了,干脆睁开了眼。
只是她这一睁眼,眼前景象惊得她下巴都要掉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明明就已经死了!
想着,王令瑜便伸手摸了摸额头。
“姑娘没事吧?”女子见她这般,暗自觉得奇怪。
王令瑜飞快地摇头,她还没死,她的额头是有温度的!
女子就松了口气,却听她问了句,“这位姑娘,这是何处?”
女子,“……”
完了!姑娘必定是撞傻了!
“姑娘怎的忘了,这儿是梧桐居啊!”女子连连回答,又道,“那徐五公子来退亲,姑娘就抱柱碰头,如今可别是撞出个好歹来了啊!”
女子说完就皱了眉头,又看了眼王令瑜,咬了咬下唇,“不行,姑娘且在这儿等一等,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话音才落下,还没等王令瑜反应过来,女子提起裙摆就跑了。
王令瑜,“……”
那个姑娘,你别跑啊!
可女子早已跑没了人影儿,王令瑜扫了眼四周,这是个大户人家。
“我怎么会在这里?”王令瑜甩了甩脑袋,隐约有些生疼。
她抬了抬手,低头瞧了一眼,登时就愣住了。
这哪里会是她的手?
她分明是个年近三旬的妇人,再如何侥幸没死,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嫩如青葱的手!
没等她细想,卷帘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王令瑜双眸微眯,随即装作傻了的模样,斜倚在榻上。
那女子不是说她撞傻了吗?
那她就装傻好了!
……
“吱呀”一声,一个美貌妇人领着一众仆妇丫鬟走了进来。
妇人进来便道,“菱姐儿,你怎的这样傻,便是那徐家来人退了亲,也不该抱柱碰头啊!”
可妇人说完,却不见王令瑜回应,就皱起了眉头。
“菱姐儿,菱姐儿?”妇人喊了声,在她榻边坐下来,“菱姐儿,我是你母亲,你可还认得我?”
这死丫头,难道真的撞傻了?
王令瑜眼神痴呆,装傻卖乖地道,“母亲?你是我母亲?”
见她这般,妇人顿时心中大喜,面上却道,“是啊,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王令瑜极其配合地摇了摇头。
只是,她心里竟慢慢浮出一个念头,又觉得不可思议。
“哼!”妇人登时就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起身慵懒道,“既然傻了,那就……”
女子见了,心里更是心疼,连忙朝妇人跪下,磕头求道,“夫人,恳请夫人替七姑娘请个大夫来瞧瞧,七姑娘才多大,不能就这样毁了啊!”
听着女子说的,妇人非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不耐地拂开了她,冷笑道,“那徐五公子登门来退亲,打的可是齐国公府的脸面,她要寻死便就寻死好了,可偏又不死透了!”
要真死了,这会儿齐国公府也就有了说辞,颜面也能保住。
偏偏这丫头撞了柱子还能活下来,实在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女子听到妇人这般说,登时就睁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妇人了一般。
“你也不用这般盯着我,菱姐儿如今都成了个傻的,还不如——”妇人美眸微眯,就要说出来时,却见王令瑜朝她看了过来。
“母亲?”王令瑜呆呆地望着妇人,流下泪来,“母亲别不要女儿,女儿再不敢寻死觅活的了。”
“……”妇人顿时语塞,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不是傻了吗?”
妇人身边的丫鬟见了,连忙说道,“七姑娘切莫误会,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七姑娘,绝不会不要七姑娘的!”
妇人也反应了过来,连连附和道,“对的对的!都是你身边的奶嬷嬷闻溪在背地里搬弄是非!”
女子便是闻溪,明明是被冤枉了的,却半点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低着头回道,“夫人息怒,原是奴婢的不对,奴婢不敢辩驳,但这到底和七姑娘无关,七姑娘也是听了奴婢的话,恳请夫人就饶了七姑娘这次吧!”
闻溪这般说,妇人就冷笑了下,“你是姑娘跟前的老人,我又如何敢责罚你!”
女子和妇人的声音就在耳边,王令瑜心里却是一团纷乱。
若是她心里的那个念头是真的,那她此刻岂不是成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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