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过,又到了一个月里最晦气的日子。
每月望日,后妃、女眷都需前去给太后请安。
于瑶自然也不意外。
但是要让她唯唯诺诺地朝着高云兰点头哈腰,做梦去吧!
于瑶确实也打算接着做梦,但院中一阵聒噪声将她给闹醒了。
“闹什么!”于瑶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苏行怀上了?”
伶儿取了衣服进来,听见她这惊天动地的一句,也见怪不怪了。
“夫人猜对了一半。”伶儿有条不紊地伺候她梳洗。
于瑶揽镜自照,打了个呵欠:“怎么?不是我的?”
“……”
果然,她还是太年轻了。
伶儿抽了抽嘴角,说:“宫里的夏公公来了,说是贤淑贵妃有孕,但被病气冲撞了,胎象凶险,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皇上想请您进宫看看。”
“噗—”于瑶被茶水呛了一口,夸张造作地开口,“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来告诉我啊?贤淑贵妃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咱们府中上下就等着蹲大牢吧。”
“夫人,我们刚才叫过你。”伶儿弱弱解释,“奈何你睡得太沉,没叫醒…”
于瑶自知宫里那几个婆娘不太喜欢她,林绾心不见她,说不定还好受些。
如今又给她整出这么一大堆破事,于瑶撇撇嘴,不耐烦地将桌上的米粥一口闷尽,不修边幅地将折扇甩开扇扇火气,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宁泽宫闹得鸡飞狗跳,而此时的于瑶正懒散地卧在装潢精致的“观光车”内,慢条斯理地剥开了一粒葡萄,眸光陶醉,她从画楼赎出来的青旖,此刻正坐在她身旁,怀抱琵琶,素手翻扬,弹着小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于瑶是趁兴出游。
饶是夏公公急得快升天了,也不敢催她一个字。
皇上说了,贤淑贵妃的病只有夫人能救,这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他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皇子干系重大,夫人如此轻慢,有把皇兄放在眼里么?”
这声音十分欠打,于瑶睁开眼眸找了半天,以为是哪位先人显灵,隔空传话,一晃眼,才发现于琼不远不近地走在车旁。
“哟~”于瑶粲然一笑,换了个姿势,扬声道,“我当是谁在吠呢,原来是三公主。”
听她如此直接地羞辱,于琼那张伪善的脸一下便端不住了,就差露出青面獠牙。
“这是哪扇宫门没关好,把你给放出来了?”
于瑶说完,终于肯施舍给她一个正眼。
不过很快,她便一脸嫌弃地挪开了目光。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光是看一眼就能让她把前天的饭吐出来。
“夫人这张嘴向来是不肯饶人的。”于琼心里憋着火,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来招惹于瑶,“本宫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开心就好。”
“当然是我开心就好。”于瑶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莫非我还要看你的脸色?”
于琼憋着一腔火气无处发泄,突然就扫到了跟在人群后的遗冉,得意地笑了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鬼狄使臣前来和亲,夫人就是这么和的?”
如此阳奉阴违,说白了可是欺君之罪。
于瑶之前这么讨厌镇北侯,如今让遗冉当侧室,她不是正好有机会和离了?
还是说她现在真的对镇北侯死心塌地了?
于瑶直接忽视她眼中的惊诧与狠辣,满不在乎地眨了眨眼睛,故作熟络:“三公主不必担心,我办事,你放心。”
车架渐渐远去,于琼隐忍不发地站在原地,遗冉与她擦肩而过时,落了一粒骨铃在地。
四目相对,于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伶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转而看向于瑶。
自家那位不靠谱的夫人胆大包天地摸了一把青旖的玉手,随手摘了颗葡萄,转眼就堵住了她的嘴。
伶儿呆呆地望着她,不知该不该将那葡萄咽下去。
“很甜,你尝尝。”于瑶曲手撑着脑袋,伶儿甚至觉得,夫人是故意的。
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算不到遗冉那些心思。
慢悠悠地晃到宁泽宫,于长清处理完政务,终于肯来陪着了。
林绾心卧在一旁,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
只要能得到长清的心,也不妄她受这么一番苦。
“皇上,他好像在动。”林绾心虚弱地开口,企图换来他一点关注。
于长清坐在一旁,手捧书卷,头也不抬地说:“月份还小,好好休息,别多心。”
话音刚落,林绾心的脸色立刻就淡了,偏过头去,一道泪水渐渐滑落,浸在枕头里。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不想认,如今却不得不认了。
“我来迟了,请皇兄恕罪。“
门口掩映出一道飞扬的亮色,于瑶信步走来,眉宇间都是傲然的自信。
哪有半分弱势的感觉?
林绾心最看不惯她这副飞扬跋扈的模样,立刻就皱紧了眉头:“皇上,臣妾不舒服,肚子好痛。”
“既然如此,那就正好让瑶儿来替你诊治。”于长清起身,朝于瑶颔首,“有劳了。”
“皇兄客气。”于瑶朝林绾心走去,“诊费送到府上就好。”
见她朝自己走来,林绾心满脸抗拒与恐慌,立刻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想躲她远远的。
于瑶一定会害她!
“皇上…”林绾心委屈得眼眶一红,于瑶扣住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人禁锢住了,笑着说:“娘娘别怕,我可以的,太医院的张太医都是我徒弟。”
林绾心哪肯信她,只是在她挣扎的时候,于瑶已经将她的脉象探得一清二楚。
还真有了身孕,只不过林绾心这整天易燃易爆炸,跟快烧开的炉子似的,情绪波动大,胎象略险,不过并无大碍。
索性孩子在她肚子里,究竟如何,也凭她一张嘴说了算。
于瑶没戳破她的心思,反正她也从来没想过与林绾心争宠。
“如何?”于长清问。
“出大问题。”于瑶皱眉,此刻,连林绾心都不闹了,注意力全放在了她身上。
“孩子,本宫的孩子怎么了?”
“虽险,但有救。”于瑶走到一旁提笔,飞快地写下一个药方,“让太医院照这个方子,一周进一次药,可保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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