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你来干什么?”倒是沈临川先开了口,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许贝贝笑吟吟地走来,好像之前在这个院子里搬家的冲突从未发生过。她瞄了一眼桌面的饭菜,却明显会错了意。“这是姐姐做的吗?”许锦薇和沈临川并未答话,静默的场面瞬间有些尴尬,许贝贝眸子一转隐去了眼下的不屑,抬头又是一副纯真的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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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间,几人也都不说话。
沈临川不愿离开,他大方落座,举止动作完全不像个外人。
老爷子因为身体不适,情绪起伏过多耗费了太大的心神,被舅舅送回了家去,留下许母在那尽孝。
许母见沈临川不肯走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得到女儿的点头,她也只深看了沈临川一眼,摇摇头,去照顾老爷子了。
于是饭桌上,就剩下许锦薇与沈临川,还有舅舅一家人。
燕燕看着桌子上几个人的脸色,她偷偷打量了一眼表姐许锦薇,又打量了这个所谓的“姐夫”。
许锦薇表情已经没有什么波澜,她安静地小口吃饭。
对面沈临川的面色深沉,也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早知道等姐夫走了再做猪肉了。”
燕燕想到了自己的姨妈和爷爷,神情有些惋惜地,这话也让桌子上的人齐齐一愣。
的确,这顿本该是阖家团圆的饭,却因为沈临川的到来沉闷起来。
许锦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内心却担忧一片,她好不容易放下,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她和阿妈的命运不能再有什么差错,沈临川必须走。
“我吃完了,舅舅、舅妈你们慢慢吃。”
许锦薇放下碗筷,也没有看向沈临川,只是径直朝屋外走去。
见此,沈临川随后就放下了碗筷,跟着许秋怀疾步而出。
两人刚走到一处巷子口,沈临川就一把扯住许锦薇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
“为什么要签那份报告?”
带着三分怒气的嗓音让许锦薇浑身一颤,许锦薇强压下心中的恐慌,逼迫自己直视着沈临川。
“没有为什么。”
“出远门为什么不知道给我报信。”
许锦薇眉眼淡淡地:“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对方轮廓分明而深邃,话落,沈临川周身都迸发着冷气,一双眸子似寒星。
沈临川挑了挑眉,这才离开了多久,许锦薇又对他换了一个态度,好的很。
“跟我回去。”启唇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许锦薇想将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可越挣扎,自己的手臂就被握得越紧。
虽然她不明白沈临川不同以往的生气,但许锦薇已经不再想像以前一样独自忍下疼痛,远离自己的命运就不能再唯唯诺诺。
“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朝沈临川喊道。
闻言,沈临川冷笑一声。
“谁跟你说的我们离婚了,许锦薇——”
昏暗的巷口,只有半个电灯的亮度能照在彼此之间。
愈发冰冷的视线像鹰一样锁住许锦薇的身影,许锦薇再撑不过,从心底泛上了歇斯底里的委屈。
“我不明白你!沈临川,我真的不明白!”
随着许锦薇眼里的一滴泪夺框,她的情绪像决堤潮水汹涌而来。
许锦薇再也控制不住地双手捂着脸,无助地蹲下身子,那瘦弱脊背因为过分的情绪而战栗,泪水也顺着指缝溢出。
“我什么都让给她了,我也不再纠缠你了,现在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声质问,问的沈临川哑口,原本澎湃的愤怒在此刻却像被漆黑的井口吞噬,化为乌有。
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此刻涌入脑海,沈临川伸出手去,却又在马上触及到痛哭失声的许锦薇时,收回了手。
“沈临川,我真的,不想再靠近你了……”
许锦薇抽噎得几乎要竭力。
自己两世为人,第一世因为情爱伤人伤己,不仅没有一丝好下场,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因此郁郁而亡。
这一世,她好难才从这段爱里抽身,想远离沈临川和许贝贝这两座命运的大山,给母亲和自己留一条生路,可是沈临川却又出现了。
许锦薇的一句不想靠近,让沈临川冷漠无温的面容起了波澜。
沈临川看向许锦薇的眸子,对方曾经的痴恋与惶恐全化作了悲伤。
她说的离婚,说的不再靠近,并不是一时的难过,或者是以退为进,她是真的想离开他。
许锦薇真的想离开他。
这种认知让沈临川缓不过神,他艰难地启口,道歉和安慰却在嘴里变成生硬一句:“这件事你说了不算。”
许锦薇愕然地抬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模样可怜。
“如果想和你的母亲一块坐牢,你就留在这吧。”沈临川别过目光,说来的话明明只是实情,却又像极了一种傲慢的威胁。
“这是……什么意思?”
沈临川的话让许锦薇通体生寒,她讷讷问道。
“营里的规定,要是不信,也大可以试试看——”
两人无言,蹲在地上的许锦薇目光呆滞。
她就像是上天为许贝贝和沈临川准备的一个祭品,无论怎么挣扎都会为这两个人殉命。
“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跟我回家。”
过了很久,许锦薇站起,虽然有些脱力地踉跄,却还是自己站稳身子。
她抬头看天,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这是许锦薇对沈临川讲的第一句。
“阿妈必须要留在这。”这是许锦薇对沈临川讲的最后一句。
此后,许锦薇不再理会沈临川。
她急步回家,逃离了和沈临川在一起的逼仄,在幽冷的月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既然沈临川要她回去,既然她最终都是被命运摆弄的祭品,她也懒得挣扎了。
“阿妈,我不想再受委屈了。”
夜半,许锦薇坐在了许母熟睡的床边,对许母轻轻说了一句。
“我也不会再受委屈了。”
她知道阿妈一定不愿意自己和沈临川走,甚至还会跟她一起回去。
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所以她不能让阿妈去冒险。
这里的舅舅舅妈都是顶好的人,是自己和阿妈真正的家人,他们会照顾好阿妈的。
许锦薇留下了几封信,一封给了阿妈,一封给了舅舅和燕燕。
她默默无言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按压住一路的凄惶,趁着夜色和沈临川搭了末班火车离去。
“我并非是有意为难你。”
许锦薇的跟随让沈临川的愤怒消失了大半,见车厢内气氛压抑,沈临川缓和式地开口。
可许锦薇恍若未闻,半晌,她才看向沈临川淡声说道。
“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真正让我离开。”
许锦薇心中苦涩,她并不知道沈临川具体的想法。
自己无法和沈临川离婚,沈临川对她生气也是正常,毕竟这个世界除了许贝贝,估计没有人比他憎恶自己。
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规定要折磨他和自己多久。
沈临川闻言,手掌在膝头攥成拳,脸色阴沉。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离开?”
许锦薇偏过头没说话,也不再看他。
原来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许锦薇这才发现,现在的她却实在是害怕了。
上一世她可以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爱去撞个头破血流,但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
“和你呆在一起,我会死的。”
沈临川皱眉,许锦薇的“死”字说得沉重非常,让人莫名的不安。
“别说胡话。”
两个人的气氛又陷入沉默,许锦薇不知道自己还能跟沈临川说些什么。
除了曾经无休止的解释,和乞求沈临川能不再误解她外,这一刻,许锦薇才惊觉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
她对沈临川,连怨怼一句,都觉得没有意义。
火车的颠簸让疲惫的许锦薇昏昏沉沉,她的头有些疼,就偏过了身子将头靠在冰冷的铁杆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沈临川坐在许锦薇的身边,目光深邃,眸光掠过一丝深沉的悔意。
好歹许锦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沈临川看向窗外萧瑟的夜景,风雨欲来。
他只能宽慰自己,过几日许锦薇还是会回到正常。
……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锦薇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家。
家中陈设并没有改变,许锦薇揉了揉眼睛。
她记得,自己已经把这个地方卖给许贝贝她们一家人了。
“醒了?”
声音冷清,许锦薇打了个激灵,她沉沉闷闷“嗯”了一声,准备起来像往常一样把饭做好。
刚起身来到院子里,却闻见了一股糊香味。
“我把早饭做好了,洗漱完就来吃吧。”
沈临川穿着一身长白衫,身上却溅了点点油星,他伸手将装着鸡蛋和馒头的碗放在了院子里的木桌子上。
看得许锦薇愣神不解。
“这是你做的?”
“试试味道怎么样。”
没有理会许锦薇的询问,沈临川一改冷漠地招呼许锦薇来吃饭,他的动作有些青涩,似乎是第一次做饭。
许锦薇尴尬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之间,倒是呆滞住了。
鼻尖的糊味告诉许锦薇这个鸡蛋并没有那么美味,刹那的错乱感一闪而过,许锦薇稳了稳心神,还是往前走了一步。
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从碗里扒拉了出一片黑焦的鸡蛋,放在自己的口里。
苦味和鸡蛋的腥互相交织在许锦薇的舌尖,她原本想皱眉,可沈临川却目光深切地看着自己。
“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等许锦薇沉吟一声答话。
院门外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
“临川哥!我听姐姐说她回来了,她还好吗?我想见见她。”
那声音又甜又腻,许锦薇瞬间垂下了眼帘,头疼非常,不由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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