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那颗破碎不堪的心又开始剧烈的疼着,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在顾北安扯着她衣服讥讽的时候,仰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逃一般的冲出了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哭了,就在那个耳光甩过来的那瞬间,顾北安清楚的看到她溢满眼眶的泪。
昨晚在温柔乡里被那么多男人羞辱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他强行占有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现在却因为让夏时余知道了和他的关系,她哭了。
顾北安突然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爱的人到底是他,还是夏时余。
林稚离开,夏时余也不再多留,临走前,凉凉的看了顾北安一眼,宣誓一般的说:“顾北安,我早晚会让小稚离开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跟着林稚出去了。
办公室又安静下来,顾北安迈了两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伸手拉开了百叶窗帘。
二十几层楼的高度,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林稚和夏时余渺小的就像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再然后,林稚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没让夏时余上车。
眉头皱了又皱,顾北安心里烦闷,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杯,送到嘴边,却没心情喝。想到她哭着离开时的那个眼神,他眼神一冷,甩手将咖啡杯摔了个粉粹。
林稚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夏时余并没跟过去。
正好她心中郁郁,也没心情见任何人,于是锁了门便无力的趴到了床上,把脸整个儿都埋在枕头里,呜呜的哭出了声。
这是生平第一次,她有些恨顾北安。
占有她,然后当做嘲讽她的理由。
顾北安他凭什么……凭什么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难道就因为她爱他,就活该被莫须有的罪名折磨的痛不欲生?
眼泪肆意流淌,浸湿了枕头,将她的脸都打湿,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如果要被顾北安折磨一辈子,她还不如就这么死了!至少,不用在爱他和恨他之间徘徊。
“咚咚咚。”
门被敲响,随即夏时余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稚,你在家吗?”
林稚现在心里乱的很,对于夏时余的呼唤,她置若罔闻。
“小稚,你开开门,我不会伤害你的。”
……
在心烦的时候,想要安静一会儿都不行吗!
林稚正要发火,门却又被敲响了,随即,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声音传来。
“姐,我回来了。”
是林恪!
林稚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去,几步跑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真的是林恪!他的头发长了很多,都有些遮住眼睛了,原本就消瘦的脸颊又瘦了整整一圈,现在简直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他。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他怎么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林稚又心疼,又替林恪感到委屈,顿时就湿了眼眶,一把搂住林恪的肩膀,哽咽着说:“阿恪,你总算是回来了……这些天……我好担心你……”
这一个月以来,她真的吓坏了。林恪陷在牢里,林家又倒了,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她好怕,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林恪。
幸好,幸好他回来了。
看她哭,林恪也不由得泪目,不过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了,就算是哭,也只是无声的流泪而已。
许久,林稚把自己的担心全都哭出来之后,这才松开林恪,一并把夏时余也请进了房间。
房子是她租的,只有二十几平,除了床和衣柜之外,就只有一个双人沙发。
夏时余坐在沙发上,林稚就拉着林恪坐在床边。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从前林家在瞳市的威望数一数二,诺大的别墅,奢华富荣,林稚何时住过这样狭小简陋的地方。
夏时余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走到林稚面前,沉声道:“小稚,你跟我走吧,去比利时,或者别的哪里都行,总之,你跟我走吧!”
这话说的突然,林稚心头一顿,蓦然抬起头,哑着嗓子说:“时余,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值得!你当然值得!”夏时余的声调不由得提高:“小稚,刚刚在路上我就已经想过了,如果你是担心我介意你和顾北安的关系,那你就太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七年了,我始终放不下你,如果仅仅因为这点东西就嫌弃你,那我的爱情未免也太廉价了!”
他的眼神很深邃,像是藏着无数星辰的银河,有亮光,也有希望。
“我等了你七年,也爱了你七年,小稚,现在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走,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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