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薛宜宁从未想过,自己抛却公主的尊贵,最后却落到这等屈辱下场。她不甘心,用尽力气喊:“骆晋云,我若是承受了这刑,你我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回应她的是抽筋拨髓的一棍!“啪!”杖棍狠狠砸下,几乎要把薛宜宁拦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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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晋云脚步顿住,折返扯过画像细看。画中美人站在牡丹下,穿着明黄的宫装,衣服上的金凤都画得活灵活现,而美人那张脸,真的和薛宜宁一样!“这不可能,画中的七公主雍容华贵,哪里是薛宜宁那种山野孤女比得了的?”谢晴晴面带急色,不甘心的姿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薛宜宁和郡主不也有些像,她就只是走运跟贵人撞脸罢了。她要真是公主,这三年怎么可能任由我们磋磨……”话到最后,骆晋云脸色愈发森寒,谢晴晴渐渐没了声。男人缓缓收好画卷,临走之前吩咐:“我再去一趟北苑,你们待在府内,这几日不要外出了。”……巧的是,骆晋云下午去北苑后山,还真碰到了薛宜宁。两人相遇,薛宜宁怀里正抱着牡丹盆栽,特地换的素衣也不小心沾染上泥巴,看上去灰扑扑的。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需要亲自侍弄花草?骆晋云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因为一张画就生出‘薛宜宁是公主’这种荒诞的想法。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头丢人现眼。想着,他大步走向薛宜宁,像从前那样命令:“跟我回去。”薛宜宁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她这样不识好歹,骆晋云本该甩袖就走。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3骆晋云上前,挡住去路。“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薛宜宁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骆晋云。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薛宜宁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骆晋云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入夜。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骆晋云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梦里,红烛摇曳。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薛宜宁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骆晋云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参见郡主!”骆晋云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接着,就见赵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清风,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若是平常,骆晋云早就心疼了。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赵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薛宜宁的脸。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赵云舒的笑容僵住。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骆晋云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骆晋云身后,会听见他对薛宜宁的在意。而且,在一起两个月,骆晋云至今都没碰她。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骆晋云肯定不会要她。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骆晋云已经不接招。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薛宜宁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骆晋云
薛宜宁从未想过,自己抛却公主的尊贵,最后却落到这等屈辱下场。她不甘心,用尽力气喊:“骆晋云,我若是承受了这刑,你我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回应她的是抽筋拨髓的一棍!“啪!”杖棍狠狠砸下,几乎要把薛宜宁拦腰打断。她倒在台阶上,死死望着骆晋云。“骆晋云,你负我!”“你既早已经和她人两心同,又何苦惹我错付情衷?!”男人的神色始终冰冻,无动于衷。“啪,啪——”两下,三下……杖棍落得又猛又快,薛宜宁的衣裙渐渐被鲜血染红。疼,她好像快要死掉。但更疼的,是被欺骗的心。她没有再求救一句,只想着这样也好,疼够了她才会彻底死心。三十三道仗责执行完毕,满院的血腥。薛宜宁扣断了十指的指甲才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咬唇挺直腰杆站起来,头一次以公主的高贵姿态看向骆晋云。视线相对,骆晋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薛宜宁分明是小家子气的孤女,此刻他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天潢贵胄的威严。还不等他分辨这是不是错觉,就见薛宜宁颤巍巍冲他走来。她每行走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印。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薛宜宁还能站起来,都惊的忘记了说话。只见薛宜宁走到骆晋云身边,用前所未有的决绝口吻说:“这三十三道仗责,算是我还了你三年前的救命之恩。”“不管你怎么想,我嫁给你从来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荣华富贵,只是信了你说的爱慕。”“三年夫妻,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我自己识人不清,我认了。”每多说一个字,薛宜宁眼中的爱意便消退一分。“骆晋云,你听好,今日不是你了休我,而是我不要你。”话落,她眼中再也没有半点爱意。也不顾骆晋云脸色如何,只转身朝外走去。“等等!”薛宜宁刚跨出院门,忽听身后传来骆晋云冷漠的吩咐:“从后门离开。”接着,才反应过来的张氏也阴阳怪气符合。“还是清风想得周到,她这一身血污晦气的很,从大门走可不脏了我刺史府的门楣。”“你们几个婆子务必把她赶出城外,我们刺史府不日便要迎娶郡主,可不能让这种人搅了喜事。”死心之后,薛宜宁再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嘲讽。从前他们能伤到她,不过是因为自己爱骆晋云罢了……她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半个时辰之后,薛宜宁走出城门。冷夜风寒,几个婆子匆匆回了城。站在官道上,薛宜宁看着城门上的‘扬州’二字,只觉得这三年恍如一场梦。一厢情愿,不得善终。如今她无颜归家,天大地大竟然无处可去。这时,身后官道忽然传来“咚咚”剧烈却又整齐有序的震动。薛宜宁扭头望去,原本黑漆漆的道路忽然渐渐明亮起来!接着,一群提着精美灯笼的皇城精卫,乘着铁骑,带着一架辉煌富贵的马车,顷刻来到她面前。薛宜宁刚一回神,就见他们俯首跪拜,肃诚请示——“臣等,恭迎公主归宫!”皇城精卫,没有皇命不得离京。他们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父皇没有放弃她……薛宜宁的眼眸渐渐湿润,而这时,“哗——”的一声,马车上陆续跳下几人!她抬头看去,映目就是兄长们俊朗的脸。他们张开怀抱,微笑着冲她走来,像小时候那样说:“小七,跟哥哥回家!”三十三道杖责,她挺着没哭。受尽屈辱,被赶出城门,薛宜宁也忍着骄傲,没有落一滴泪。但现在,她再也忍不下去。“皇兄——”薛宜宁满腹委屈,跌跌撞撞冲过去,扑进最近的太子怀抱,哽咽着:“我好想回家,你们怎么才来……”极悲极喜的冲击下,薛宜宁还来不及多说就昏迷了过去。看着伤痕累累的妹妹,几个皇子骤然杀气腾腾。六皇子赵牧最先沉不住气:“我现在就去杀了骆晋云!”“站住!”太子赵宸小心翼翼抱起薛宜宁,眼中却满是寒气:“一刀了结也太便宜他们了,小七的仇,等她醒来让她亲自去报。”……薛宜宁这一觉睡得安稳,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她刚一睁眼,就见到床边围了一圈的六张俊脸。“小七,你终于醒了,饿不饿,六哥端鸡汤给你喝好不好?”“刚醒来怎么喝得下荤腥的鸡汤,依我看还是先喝药,小七,三哥的医术你知道的,这药保证一点都不苦!”“不对,不对——”几兄弟又吵了起来。薛宜宁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头一阵温暖。父皇母后恩爱,她前面有同父同母的六个哥哥,大哥为太子,其他哥哥擅武,擅医,擅谋等等各有所长。她自出生起就备受宠爱,从小到大,说是泡在蜜罐里也不为过。遇见骆晋云,大约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见她神色黯然,六个皇子更是心疼。太子沉稳,率先安慰:“小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有什么要做的,让我们帮你。”“对!骆晋云敢这么对你,诛九族都不为过!”赵牧附和。薛宜宁却摇头,骆晋云不是一个好夫君,但他为官却政绩卓越,深受百姓爱戴。她不想以为一己私情,让哥哥们的名声蒙羞。便只说:“这段孽缘我想自己处理。”众人只好依她。……薛宜宁受伤不宜颠簸,便继续待在扬州城养伤。转眼,一月过去。扬州城内,骆晋云要迎娶郡主一事,已经人尽皆知。没有人在意薛宜宁去了哪里,是生是死。薛宜宁虽然已经放下,但终究真心付出过,骆晋云这般迫不及待的态度,还是膈应到了她。今日,恰好是姻缘节。六皇子把伤愈的薛宜宁带到了祈求姻缘的娘娘庙,神秘说:“风大,你先披着我的斗篷,等会儿带你看一出好戏。”薛宜宁刚想说自己没有兴趣,就见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云舒郡主,跟一个陌生男人亲吻着,躲进了假山。“这男人是赵云舒的侍卫,两人的私情被发现,是魏王豁出老脸才保住女儿的名声,让赵云舒和离归家。”“可没先到他们依旧死心不改,也就骆晋云那个混账把鱼目当做宝贝!”薛宜宁觉得荒唐。一想到自己被当成这种女人的替身,连带着骆晋云,她都觉得有些恶心。她看不下去,转身跑开。一口气跑到无人的厢房,她扯开衣领深呼吸许久,胸口的作呕感才渐渐缓解。她刚打算整理衣裳,厢门忽然被人推开,接着骆晋云就走了进来。男人视线落在她凌乱的衣领,脸色忽得一沉。“你身上的斗篷是谁的?你刚刚和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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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晋云的质问,让薛宜宁倍感嘲讽。“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话在骆晋云听来,是默认了他的怀疑,顿时怒火更胜。“无媒苟合,你就这么自甘下贱?”薛宜宁被气笑了。“刺史大人有空教训我,还不如找找你的心上人在哪里!”说完,她转身就走。不料,擦肩而过之际,骆晋云忽然擒住她的手:“那个男人是谁?”男人身形高大,压过来的姿态让人喘不过气。薛宜宁刚要挣扎,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柔柔的一句:“清风,我找了你很久,原来你这这里。”薛宜宁扭头望去,只见赵云舒扶着门边,一诧异看来。“咦,这不是你那天赶出府的丫鬟吗?”赵云舒走进,视线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顿了一秒,而后做出恍然大悟的姿态。“她如今这么收拾一番确实有几分姿色,清风你也不必避着我见她,我不是那等小气之人,你若是喜欢,不如纳她为妾?”薛宜宁蹙眉,对此话不敢苟同。她用劲甩开骆晋云的桎梏:“你们自己不要脸,要享齐人之欢,但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们一样龌龊!”“薛宜宁,你放肆!”骆晋云黑脸怒斥。但薛宜宁早就不是哪个满怀爱意,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了。她反而睨向赵云舒嘲讽:“像你们这种勾三搭四,玷污感情的人,没有资格和我待在一起!”这锐利的眼神,生生把赵云舒吓住后退一步,她仿佛以为自己的丑事被薛宜宁看穿。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委屈望向骆晋云:“我不过是一番好意……”薛宜宁没兴趣看他们演戏,直接离开。骆晋云沉脸去追,却被赵云舒阻拦。“清风,意晚妹妹一时还想不通,不如让她先缓一缓。但是给太后选寿礼这事耽搁不得,你可别辜负我父王对你的栽培……”骆晋云只好作罢。地方官送寿礼上京,是莫大的荣耀和机会,因为他要迎娶云舒,魏王才把扬州进京的名额给了他。若是能获得太后和圣上的喜欢,他就能留在上京做官,一展宏图。至于薛宜宁,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等在外头吃够了苦头,自然会乖乖回来。……另一边。薛宜宁彻底放下了骆晋云,离开娘娘庙就跟着六皇子归京了。两月之后。上京京郊,皇家北苑。薛宜宁回来之后没直接回宫,而是准备等着太后寿宴之际,给皇祖母一个惊喜。可她没想到,刚抵京没几天,就等来了皇兄们的催婚。“小七,这是上京所有青年才俊的画像,你挑一个做夫婿,如何?”六皇子赵牧翻开画卷,啧啧感叹:“骆晋云为了一个蠢妇抛弃天越意晚,也不知道他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会不会把肠子悔青。”“六哥,别扫兴。”说着,薛宜宁推开画像不愿看,“我现在无意成婚。”闻言,太子却无奈道:“十日后,皇祖母寿宴,她老人家要亲自为你挑选夫君,我们只是让你做好准备。”薛宜宁的好心情没了个精光。“祖母喜欢我画的牡丹,我准备去了。”找了借口开溜,薛宜宁戴着面纱一路赏花,越走越远,最后来到了后山的牡丹园。她看着漫山遍野的牡丹,心情刚刚好了一点,身后却忽然传来刺耳的嘲讽——“薛宜宁,你竟然跟踪我们到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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