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觉得夫人太过于温柔,甚至已经到了懦弱的地步,养得大小姐也是这样的脾气,现如今的转变自是大好。
安慰了陈氏一番之后,叶如言哄得她睡下来。
院子里来了一些人,大多都不是生面孔,今日叶如言不想吵闹,便让他们都下去,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房中,叶如言熄了烛火,没一会儿却听见外头一片嘈杂声响起,下意识觉得是奔着娘亲来的,起身想要出去看。
还没有走几步,只听到身后细碎的声音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大手已经覆在自己细嫩的脖颈上,稍稍一用力就能拧断了去!
“别说话。”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深谷里落进了一只雄鹰,隐忍却带着威慑的声线叫人肌肉下意识地紧绷。
叶如言僵住身子,听见外头响起王管家的声音,显然是朝着自己这屋子里来的。
“大小姐睡了吗,大小姐?”
脖子上的手力道微微收紧,弄得叶如言有些疼,但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这么晚了吵嚷什么,不知道我娘已经睡下了吗?”
若是平时王管家肯定顾不得那么多,但今日老爷才吩咐过好生照料陈氏的肚子,这会儿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小人是奉了老爷之命来找入府的贼人,眼瞧着人往这里来了,担心大小姐的安危,特地过来询问。”
屋内停了些许,传来叶如言不耐烦的声音:“哪有什么贼人,莫不是月黑风高王管家看花了眼,娘亲好不容易睡了,若是吵醒了她,你去和父亲交待?”
“还不快滚!”
话都说到这里了,王管家也没有办法,只能从这退出去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叶如言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小声开口:“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要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低沉的声线在黑暗中显得那样勾人。
那人果真松开了她,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一声闷响,那人应声倒地。
叶如言停住,没有燃起烛火,只闻到了一股木兰香与血腥味混合的味道。
“你受伤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蹲下去想察看他的伤势,待看清了这人的容颜,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
皎洁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脸部轮廓,就像是打了一层柔光,清晰地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见。
剑眉星目,出尘绝艳,怕是都不能形容他的容色半分。
墨发垂落,微微遮盖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但眼底那一汪深潭却好像随时都能勾走人的魂魄……
“看够了吗?”语气带着揶揄,君褚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目张胆沉迷他“美色”的女子。
他道是谁这般冷静,越来是今早看到的那出戏的主角,那就难怪了。
叶如言猛的回神,自觉自己失态,连忙移开眼避开他那张脸,因此看到了他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没有犹豫,她伸手撕开他的衣服察看,是一道箭伤,划破了衣服,但好在没有刺穿肩骨。
叶如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君褚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忙活着,只觉得有趣极了。
“我差点杀了你,你现在……是在救我?”
叶如言头也没抬:“我若不救你,你出不了叶府,查出来是我私藏,我脱不了干系,与其如此,你最好安安静静地离开叶府,别来拖累我。”
君褚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回答,反应过来又是一笑。
今日真奇怪,好端端的笑了多次,若是叫初七看见了,怕是又要呆成一块石头了。
伤口开裂有些严重,血不停地往外涌,看着很是渗人。
叶如言看得皱眉,起身蹑手蹑脚在柜子里翻出金疮药,又窸窸窣窣一阵响,这才转身回来。
君褚淡淡看着她忙活,眼中不无意外,眼神在她手上扫了一圈,声音慵懒闲适:“你一个女子,柜子里藏着金疮药,丝线,纱布,长剪……”
这番腔调,仿佛在自己家随意。
“不关你的事。”叶如言冷冷过去一句,随意擦了擦自己的手,收回了视线,“我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等会儿速速离开,我只当没有见过你。”
前世一遭,她不怕死,但不想枉死,所以才会迅速做出反应救下他,也不给他杀了自己的机会。
不知道管家何时还会回来,叶如言环顾四周,借着月光直接将一旁的窗纱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同时也掩住了君褚。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这小女子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君褚鼻尖,朦胧的窗纱更添暧昧。
很奇怪,一向厌恶女人靠近的他,对这样的感觉却并不排斥。
然而叶如言面无表情,剪子剪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燃起了火烛,细针在火焰中闪烁。
做完这些她停下,想了想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手帕,示意他咬着。
君褚失笑——自己看起来很弱吗,弱到要咬着丝帕忍痛?
这时,她也自觉行为有些多余,歪头收回帕子,细细回忆关于医治这方面前世那不多的记忆。
一针入肉,君褚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没有感觉似的。
他只是意外,女子的动作娴熟,眼神沉稳,叫一般女子见了定会失声尖叫的场景她却镇定地可怕。
约摸半炷香后,伤口总算是缝合完成。
“你这医术……从哪学的?”
君褚还是没忍住,他对她有着连他自己都意外的好奇心。
他府上多的是神医名医,她动作一开始有些青涩,但越到后面便越是熟稔,就好像是……一位医治无数人的老大夫。
然而叶如言没回答,淡淡看他:“从这出去往后走有一道后门,离开。”
“凶巴巴的小猫……”君褚奇怪地半点不生气,反而觉得甚是有趣,挑眉看她,眼底是漩涡似的光晕。
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好奇心太重的人活不长,她知道。
“君褚,我的名字,你要记牢了。”薄唇轻启,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叶如言抬头,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感觉得出来,他要杀她轻而易举,与其留下自己徒增祸患,倒不如杀人灭口来的省事。
但这一切,远没有这个名字来得响亮。
君褚,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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