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霁儿悚然心惊,慌忙拿了几样消毒的药,急冲冲地跑出药房。
举目遥见那华宴大厅内已是一片混乱,杯盘狼洒,桌椅凌乱,妇女尖叫惧嚎,子弟们面如土色,各自惶惶四处纷逃,场面一时失控。
“啊……”,有女人一声惨叫凄厉瘆人,身腹中剑,鲜血直飙,倒地时但见信阳王面色狰狞,狠酷霸戾执剑跳出桌外,杀气腾腾地道:“都不许动,谁若再动,本王便杀谁!”
有鲜血惊心,有死命锤耳,一时间,众人俱都呆若木鸡,大气不敢出,竟无一人擅动。
于是刀剑相击,人影腾跃,大厅内立即现出几个正与侍卫缠斗的黑衣刺客来。
妈呀,蓝霁儿浑身一凛,直觉腋下冷汗蠕蠕而下,这信阳王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一剑之下,竟毁了一条无辜生命。
心儿狂跳,再不敢久留,飞也般地直奔更衣室。
就在离更衣室三丈之远,陡然间一条黑影一闪,廊檐上竟跳下一人。蓝霁儿毛发倒竖,本能要张口尖叫,那人已自下手,大掌快如闪电地捂住她的嘴,同时将她紧搂在怀。
强烈的男人气息夹着浓郁的酒香骤然袭来,蓝霁儿拼命挣扎,哪里挣得开去。
“别动,是我!”热气在她耳边哄涌,有条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响起,蓝霁儿一怔间立即听出袭击她的人正是在树荫下轻薄她的男人,当下心头大怒,待要更死命地挣扎,忽然更衣室中传来有人说话之声。
虽听不清说些什么,却绝不是月羲的声音,蓝霁儿大惊失色,难道是刺客进了更衣室不成?坏了,月羲中了毒针,手已无缚鸡之力,刺客要是横加杀害,他根本是无力反抗的。
心急如焚间,突觉那抱着他的男人陡然一个移宫换位,竟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贴上了更衣室的落窗之下,然后侧耳倾听。
“太子殿下,您受苦了,我是大郢云麾将军马将军手下的校尉,特奉将军之命前来救你,快些跟我走吧!”
是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语声中透着唏嘘与急促。
太子殿下,大郢?听到此间,蓝霁儿心神俱颤,难道说,这个月羲竟是大郢国的太子,可是大郢国贺氏一门不是俱都死于非命了吗?猛想起,那一晚在巨宅中疑是别国太子所说之话,大郢太子并未死,而且人就在轩城,难道他……
“呵呵……”,一阵低低地轻笑打断了蓝霁儿的思绪,轻笑声中有说不出的魅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殿下,请你相信我,我千真万确是马将军手下的校尉,诺,这是他的信物,云麾将军大印,请殿下过目!”
“好,你呈上来!”月羲沉吟一下,低声道。
蓝霁儿顿时心里一惊,就在此时,陡然间咚一声响,男人一声惨叫,紧接着听得月羲倏然大叫,“来人那,刺客在这里……”
声音尖啸凄厉,刺人耳膜。
“走!”正迷惑不解间,蓝霁儿耳边听得一声沉喝,身子便疾飞而去,隐身在一丛大树荫下。
两人刚把身躯藏好,就听得一阵脚步沉重纷乱之声,蓝霁儿忙抬头,就见一队侍卫快如闪电地将更衣室团团围住,杀气腾腾间刀枪剑戟闪着森寒之光,一触即可发。
“里面的人听着,你若对月羲毫发不伤,本王可保你不死!你若敢横加伤害,本王定把你扒皮剔骨!”火焰闪耀的光照下,信阳王玉石般的脸泛着狰狞的青光,怕人至极。
更衣室的门砰然踹开,一个黑衣虬髯大汉手执利刃押着月羲走了出来。
定睛看月羲衣衫凌乱,鬓发蓬松,几绺墨黑的发丝紧贴在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显楚怜无助,心中不禁大为担心。
“王爷!”楚楚的容颜上竟是一个温婉倾城的笑,没心没肺。
“放了他!”信阳王挥剑直指大汉,微眯的双眸杀机无限。
“请王爷备马放行,在下决不会伤他毫发!”黑衣人信誓旦旦。
“备马!”信阳没半分犹豫,一挥手道。
“王爷,放不得,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身后有人站出一步急劝道。
“退下!”信阳王斜睨了他一眼,冷冷而道。
有马牵来。
大汉瞧了一眼,冷笑着忽对月羲道:“烦公子送在下一程!”言毕,抱着他翻身上马。
团团围住的侍卫顿时散开一条路,黑衣大汉纵马至门边,忽回首叱道:“接着!”
双臂抬起,将月羲凌空抛来。
信阳蹙眉冷眸急步上前,身子一个陡旋,长臂一伸稳稳接住。
“月羲,月羲!”见月羲面色苍白,身子微颤,急急呼唤。
“王爷!”月羲睁眼,虚弱地叫了一声。
“你受惊了!”信阳王柔声道着,抱着他疾步进了更衣室。
看到此间,蓝霁儿莫名地口中“嘶”了一下,有一种别扭至极的感觉在心中升腾,却一时说不出那是什么。
“嗤!”耳边听得有人嗤的一声笑,这才想起那家伙到此时那只狗爪子还搭在她的肩上,不禁愤然推开他,直起身子怒道:“你笑什么?”
“你好像很关心他嘛?”男人斜挑双眉,答非所问。
“干你何事!”蓝霁儿啐了他一口,大踏步走出树荫。
“喂,你叫什么?”男人在后面问她。
“我是从来不把名字告诉大色狼的!”蓝霁儿鼻中哼了一声,吐舌朝他狠狠扮了个鬼脸。
“我会知道你叫什么的!”月光下,男人眯眼瞧着那个纤细俏丽的背影,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桃色的笑意。
“喂,你过来!”有侍卫叫住了蓝霁儿。
“军爷,你叫我吗?”蓝霁儿站住了脚。
“去给月羲公子弄一碗安神汤来,越快越好!”
“是!”蓝霁儿心中一喜,撒腿跑向厨房。
“王爷,安神汤来了!”蓝霁儿恭敬跪地托着一碗安神汤,眼睛却偷偷地瞟向榻上的月羲。
当目光与月羲相对,蓝霁儿急忙朝肩膀方向指指,然后微点头,意思是说我已经找到药了。
“月羲,来,把汤喝了!”信阳王端起碗,用调羹试了试汤温,然后一勺一勺吹凉了喂月羲。
蓝霁儿侧头偷望过去,灯光下,信阳王神情专著,眉眼柔如春水,不禁有些郁闷地想,这杀人不眨眼,凶得时候像地狱修罗的王爷,怎么对月羲这么好?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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