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相可是有事?但说无妨。”夏紫候进了马车里面半靠着,吴相也随之走了进去,垂目看到了那车角落的小多宝格旁放的种种乐谱兵书,以及各地的地异文化。桌面的埃矮几上放着一个棋盘,一个镂空的鎏金香炉正冒着提神醒目的香烟枭枭,那局棋看来是残局。吴相不时看看夏紫候那戴着面具的半张脸愣愣的有些出神。马车行驶了起来,夏紫候才睁开双眼,吴相看着那双眼一震,好一双琉璃目。这若是在寻常女子的身上,光是这一目,就不知能让多少人看对眼了,可惜了这么张脸。
“吴相一直这么看着本王做甚?”夏紫候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眼前的这位吴相,完全是忠臣,可惜了跟了这么一位帝王,如果能将他收复,那么整个朝堂里面定然会多一份不可得的助力,只不过,他一心向着太子,而太子,偏偏又是喜静之人,对朝堂向来置之不理,对医术却是越发的着迷。
“老臣今天来,是向长公主提一个人,也算是为战争尽一点绵薄之力。”吴相略显得有些老成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受恩于先皇,也曾与先皇一起打马征战江山,他曾允过先皇,生是夏国臣子,死是夏国魂。而今夏国有难,太子那性子这么多年了,他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可惜是生在了帝王家。
“哦?说说。”夏紫候眼睛微亮的眉毛微挑,那个狰狞的猩红胎记,如不是那白玉般的纤长手指,根本难再看清她原来皮肤的颜色,看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忍直视她的脸。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便是九龙坡的赫连先生,赫连轩。这是老臣的修书,还劳烦交给赫连先生。”吴相将那封信放在小桌旁,心里边在猜测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一直都看不出来,夏紫候看了那封信半响,吴相帮她,自然是信的,只不过,赫连轩的确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却不想,吴相竟先了她一步。
“吴相怎知,此事能成?”夏紫候端坐在那,车里清冷高雅的布置一下子更加冰冷沉默了下来。
“这……实不相瞒,我那孙儿,便是他的门生,此事,还请王爷保守秘密。”吴相朝夏紫候作了一楫,那姿态已经很是明显,关于赫连轩门下小童是他孙儿的事,他不希望外人知道。外人都知道他儿子因为涉涉嫌谋反被夏帝所诛,念他有功,所以没有诛他九族,却也让这位忠心耿耿的吴相一时之间苍老若翁。
“这是自然,吴相,既然太子皇弟无心皇位,吴相便随了先皇遗愿如何?”随了先皇遗愿,便是跟她夏紫候一党,而非太子党所有。夏紫候也只是试探,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吴相有归顺于她的意思,所以,她也并不急,而吴相就是因为即没有跟太子党,又没有跟摄政王,因此两边都没有动手。关于这点,大概只有吴相自己心里明白。
“老臣曾与先皇有约定,生是夏国臣子,死是夏国鬼魂。老臣先告退。”吴相下了马车之后两名女子从走进了马车里面。
“小姐,这老丞相,怎么这么好心?”白色衣服的女子倒了杯茶递进了夏紫候的手中,夏紫候也不言语,就让她们两个讲着。一身水蓝衣色的月白天明面上是替她收集资料,实质上的身份却是连月墨炎也不知道的,只知道她是在替王爷收集资料,时常走动江湖,而一袭红衣的月墨炎在她的身边武功深浅未知,明面上是替她处理暗杀,实际上,却却是对武器颇有研究与见地,三不五时的失踪一下,呆在夏紫候给她的地方研究她的武器。而两个人其实都是夏紫候曾在黑市里面的时候买回来的,一路上经历的坎坎坷坷,近七年的时光她与她们一步一步的成就了今天,三人也成了最信任的主仆。
“小姐,皇帝真的让您上前线?这皇帝也太过份了,老娘晚上就去杀了他,然后发兵……”月墨炎一脸阴冷的亮了亮手中那几把无形的延伸到空气中的匕首。恨不得将那个老皇帝立马就杀了好让她家小姐得个清静。
“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另问题越来越糟,小姐自有算计,咱们守护好小姐就成了。”夏紫候谁也不是,就只是她们的小姐。月白天一掌拍向月墨炎的后脑,被月墨炎躲了过去,手中的匕首蹭的就往月白天身上扎了过去,月白天一个侧身,匕首扎进了马车的木头里面。
“你再打老娘暴粟,老娘送你去见佛祖面前赎罪。”月墨炎手指一动,那几把小巧的匕首又回到了她的手中,那木质上面,一点被扎进去的痕迹也没有出现。月墨炎冷着一张脸,脾气相当暴躁,动不动就跟月白天单挑,但是月白天从来也没有跟她挑过。三天大闹,两天小打的事经常发生,军营里面的大老爷们都怕了这两个一火一水的美人。
“就你?”水属性的美人,月白天朝她温柔一笑,将那封信收了起来,这个赫连完全可以说是一代军师的完美人选,西凤的太子来请赫连轩出门好几次都没有求到,小姐出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收集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去威胁人家,所以也不大好说过些什么。
“哼,你当我不敢?来来来,我们去外面比划比划。”月墨炎近前去就要拽月白天,夏紫候抬起头看着她们吵闹眸子里面装满了笑意,有她们在身边,比一个人的时候,要热闹的多了,到少她不会觉得太寂寞,不会觉得无依无靠。
“你们别吵了,我有件事要你们去做。”夏紫候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如珠玉,却又带着不可质疑与否认的命令与对两个人的无可奈何,只是在对着她们两的时候,会稍稍温柔上几分。其他人,听着这声音,都觉得是见着鬼了。一张恐怖的脸配上一个听着觉得是天籁的声音,让人觉得有种鬼上身的感觉,想撞墙的冲动。
“是,小姐。”
“小姐,想通了?我立马就去刺杀那皇帝,保证没人看的出来是我干的。”月墨炎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示意。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无理取闹却尽得主子恩宠的贴身婢女。月墨炎处理,从来不知低调为何物。
“……”月白天再一次无语,真不知道她杀人时那么好的定力是怎么来的。这人就跟一团火似的,随便放片叶子也能烧起来。对于月墨炎这火一般的性子,她算是深有其境了。总之一句话,习惯就好。
“白,你去给凤聆传信,让他以凤聆将军之位前去云城,本王自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跟他会合。”月白天领命一个闪身出了马车,已经出了皇宫,马车驶向摄政王府。
“墨,你去安排人好好的保护好皇帝,本王可不想还没回朝,就要给他送终。”好好保护皇帝?怎么不是让她去刺杀??她宁愿去刺杀,保护什么啊?直接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么?算了,比起那些弯弯肠子,她更喜欢直来直往。官场人也真是,非得当面是微笑,背面捅着刀子么?也多亏了小姐能够受得了。应下了之后月墨炎也飞出了车身。
御书房里面,屏风锦画、玉阁天成,夏天临望着殿外神情闪烁,复而再看向身边的三皇子,他知三皇子喜爱权力,但是,一位残暴的人,绝对不适合成为一代帝王。
“三儿,你……可曾恨朕?”
“父皇,儿臣不敢,古人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对父皇只有感激之情,何来怨恨一说。”夏木跪到地上,声音淳弱。皇帝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
“三儿,你若是能辅佐好你大哥,将来也算是功不可没,你皇长姐……朕自有分寸。”皇帝这是在告诉他,如果你站在太子这一边,你就是功臣,如果你站在皇长女的身边或者自立门户,那皇帝就……自有分寸,或许是万劫不复。夏木猛的抬起头爬到皇帝的身边声音哽咽。
“父皇,大哥不喜朝政,儿臣一手为大哥建立起的人脉也被皇长姐夺了七分不止,是儿臣没用。”夏帝将他扶了起来,所有的儿子里面,他是最像他的。二皇子夏静与长公主在先皇仙去之日就逃离了皇宫,近几年才知,竟然是出了家。他虽然为父,但是却也是一国之主。
“三儿,去将你大哥寻回来吧,朕会教会他,何为一国之君。”夏天临一袭龙袍在身竟然显出了几分无奈的疲老姿态。
“是,父皇,另外在江南寻回来的美人,还请父皇一同前去。”夏木朝夏帝请示道。老实的让人觉得可疑。
“好,那朕便去看看。”夏帝看了他一眼,明显心情转好。
夏紫候把玩着手中板指,神情莫测。之所以让她们保护好皇帝,不过是因为有皇帝在,他们也不敢太乱来,若是在她战争的时候发生些什么事,那就麻烦了。如果不是太子即位的话,会让她很困扰呢。这个三皇子,到时候一定会来个大清除。
摄政王府门前站着一个十二三岁衣衫褴褛发丝凌乱面容上乌黑一片的小童,他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只是那目光却落到摄政王府敞开的朱红色大门前,那泛着淡青绿之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中微微的反着光,占地千倾不止的王府,尊贵非常,门前放着两对大麒麟,门口八名守卫端正笔挺的站在那里,手握配剑,无名之中多了一股威严之气。从门口看进里面,小童眼神亮了几分,那几重门内的客厅里面紫红色的地毯铺设而下,金属色泽的桌椅随意的罢在客厅里面,客厅的正上方写着一副走笔随性而狂草的字形,小童眼神不大好的往里面再度的瞅了进去。就见里间的婢女一袭桃红衣衫往外面步子袅袅而来,面目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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