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初以征询的眼色看着面色渐趋尴尬的夏寒,轻柔的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哀怨:“我呢,时运不济,先是被虐待,又是被神秘人追杀,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替你家王爷挨了回无妄之灾,你说我改明儿是不是去菩萨庙里拜拜比较好?”
“呃,匕首可否借在下一观?”夏寒头皮发炸,强作镇定,一张面皮绷得死紧,生怕一个不慎就让乔若初误会王爷。
乔若初字字句句不离王爷,明摆着就是怀疑匕首是莫遮天做的手脚,别人不知道,他夏寒可是清楚的很,这柄匕首上的毒绝对不会是莫遮天弄的,他家王爷是个极为嫌麻烦的人,若知道这柄匕首上有毒,那上次便不会日夜催着他配置可以控制乔若初的药物。
说起来,王爷怎的还没对乔若初用药呢?想到那药初次发作的后果,夏寒幸灾乐祸地翘起了嘴角。
“夏寒,你再笑信不信我踹你?!”乔若初警惕的瞄着夏寒,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夏寒的笑十分阴险,心中暗自升起了七分戒备。
“你遇上我算是你走运,这天下间除了我,能解这种艳阳之毒的人不过五指之数。”没有计较乔若初的威胁之语,夏寒笑得极为得意。
“那些人都比你强。”乔若初关注的重点与夏寒想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夏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乔若初正在教自家王爷机关之术不能得罪,和声道:“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遗憾的事,艳阳之毒的毒性很烈,时间拖的越久,若是你继续拖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你。”
乔若初盯着夏寒的眼睛看了良久,确定夏寒并不是唬她,皱眉问道:“你要帮我解毒?”
“不。”夏寒头摇的像拨浪鼓,“是我可以帮你解毒,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乔若初暗自松了一口气,夏寒若是无条件替她解毒,她是绝不会答应的,她什么都肯欠,唯独人情不肯欠一分一毫。
“哪三个条件?”
“不准伤害王爷,不准伤害我弟弟,最后一个条件我还没想好。”夏寒道。
乔若初点头道:“好,但这些承诺的前提是王爷与你弟弟不打我的主意,如何?”
“乔姑娘是个爽快人,我们也不必留下书面证据了,只要你日后记得与我的约定便好……解艳阳之毒的药材很难找,我尽力帮你。”
夏寒从袖袋中拿出毛笔、密封好的墨汁罐子以及一块丝帛帕子,提腕振臂,一张解毒药方须臾间写就,上面写的材料零零散散二十余种,乔若初接过后粗粗瞄了一眼,好家伙,上面的药材名她竟然一个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见乔若初面现为难之色,夏寒安慰说道。
“目前能找到的有多少?”小心翼翼地收好药方,乔若初抬头问。
“这些药材虽然珍贵,但大部分的王爷都能弄到,只有五样,麒麟角、麒麟眼、寒玉床、火婴果、天泉水。
天泉水在天尊居住的地方,只要王爷能说服天尊就问题不大,麒麟角与麒麟眼在晁雾皇宫,火婴果据传说是在墨锡国的天堂谷,寒玉床就要靠你的运气了。”
“我的事情关莫……王爷什么事?”乔若初不悦,虽然她是有点欣赏莫遮天这个人,但并不代表她就会将莫遮天是那种不分彼此的死党知己。
“不想要王爷帮忙?”夏寒扇子摇的欢快。
乔若初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话只说了一半,而且后面的还不是什么好话,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不就是想说你家王爷天下无双,手段通天找他帮忙事半功倍,他一出马我俩都得靠边站吗?直说就是。”
“嗯,姑娘是睿智之人。”夏寒一副清秀嘴脸笑得败絮尽显,“我家王爷英明在外,的确是个风流天下的大人物。”
乔若初耷拉下眼皮,边打哈欠边道:“你若说不出必须拉王爷入伙的原因,我宁愿多花点时间自己去找那些药材。”
尽管对“入伙”这个词颇有微词,但夏寒还是很尽责的先对乔若初说出了一句很重要的话:“我是王爷的人,不会帮你瞒着王爷动用库房里的珍惜药材。”
“……”乔若初扶住额头,“是我考虑不周,我不明白,王爷他凭什么要答应我们?”
夏寒奸诈一笑,道:“王爷日理万机,库房一直都是由在下掌管的,送礼什么的更是只需要列一个条陈交与王爷过目便成。”
乔若初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狡诈如狐啊!
“说到底,就是你家王爷参不参与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乔若初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夏寒的想法太过直白,因此她能猜测到的目的也有好几种可能,这样反而让她摸不清夏寒的目的。
夏寒并不确定那日给莫遮天的药有没有用到乔若初身上,没用倒还好,若是用了,只要乔若初离开莫遮天的时间超过三天,药性必然发作,到时候,不是乔若初遭大罪就是他被乔若初追杀一辈子。
因此,哪怕是耍无赖,他也定要拉上莫遮天与他们同行。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赶车的小厮在外头扬声说道:“乔姑娘,绣楼到了。”
“嗯。”乔若初答应着,撩开车帘跳下车去。
夏寒跟着下来,问道:“你要买绣品?”
乔若初道:“闲来无事,我买些丝线什么的回去自己绣着玩。”
夏寒沉吟道:“你是王爷的客人,不带随从出入陌生之地不太妥当。”
乔若初很想说一句“普通随从哪里有你靠谱啊”,只是思嘱着这般说夏寒可能会认为她拿他当下人看待便强自将这话忍了回去,笑着道:“有你相陪,我不认为我会出危险。”这般说便是将夏寒当做同出行的友人看待了。
夏寒果然受用,心甘情愿当了乔若初的钱袋子与乔若初前后脚踏进了绣楼。
绣楼老板叫韩珠儿,是一个三十出头风韵犹存的美娇娘,美丽杏眼扫过乔若初,停在夏寒身上时蓦地绽放出了耀目光彩,香风袭人,韩珠儿已迈着小碎步到了乔若初面前,面带微笑地死盯着乔若初看。
乔若初被她看得发毛,下意识看了夏寒一眼,夏寒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韩珠儿笑道:“老板娘,你这儿可有上等丝线卖?”
“有啊,既然是夏先生开口,珠儿自当奉上绣楼最好的丝线,保准啊,叫先生您一举虏获美人心。”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乔若初一眼。
乔若初与夏寒都是一愣,夏寒悄悄拉了一把乔若初的袖子,朗笑道:“老板娘实在风趣,只是夏寒自知品貌欠佳,是决计不敢打乔姑娘主意的。”
韩珠儿“嗖”地握住了乔若初的双手,速度快的跟她以前没手,手是突然从腰间蹿出来的似的,笑眯眯地道:“姑娘多大了?可曾婚配?家中还有哪些人呀?”
乔若初眉毛狠狠跳了两下,干笑着道:“珠儿老板娘,我们还是先看丝线吧。”这位姐姐当红娘的兴趣明显大于做生意啊。
夏寒笑道:“老板娘,乔姑娘对自己的身份可是保密的紧呢,不止你,我都没问出这些个问题的答案来。”
韩珠儿杏眼瞪得溜圆,纤细嫩白的柔荑捂上红唇:“夏先生,要不珠儿帮您一把如何?只是日后成事了,谢媒酒不许忘了珠儿哦。”
乔若初笑的分外尴尬,韩珠儿也不知道是真的脑子转不过来看不出她与夏寒的关系微妙,还是故意与夏寒一唱一和,尽一门心思想着挖她的过往,她脑子里全是现代的记忆,又哪儿能知道被她灵魂占据了的这个身体真实年龄多大,又有什么家人呢。
夏寒与韩珠儿旁敲侧击说了半晌都不见乔若初说话,也没了意思,韩珠儿带着乔若初选丝线,夏寒则是站在不远处貌似是在品鉴绣楼出售的苏绣成品,却是八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观察乔若初与韩珠儿身上。
“姑娘,想当年珠儿我年轻时候长得如你一般俊俏模样,这样吧,我与你有眼缘,绣楼后院还有着好几种从海外运来的丝线,要不我领你去看一下?”韩珠儿笑靥如花,满含期待的望着乔若初。
乔若初不动声色睨了不远处的夏寒一眼,点头道:“好啊,夏寒,珠儿说带我去后院看丝线,你要不要跟着去?”
身为一个陪姑娘逛街的单身男子,夏寒此时的做法应该是风度翩翩说出自己在外面等待就好的话的,可惜,夏寒不是那种想要陪意中人逛街的富家公子,他跟着乔若初,除了保护她的安全,最重要的职责便是盯紧乔若初,不让任何人有与乔若初单独相处的机会。
基于以上等理由,夏寒毫无愧色地温声道:“乔姑娘既大方相邀,夏寒焉有不欣然从命之理?”说罢,脚步一跨,硬生生将韩珠儿挤得往前站了一步,三人呈品字形往后院走去。
两人随着韩珠儿进了后院类似于库房的房间,韩珠儿说了声“二位请在此等等,珠儿拿藏货过来”便扭着她那水蛇腰进了与库房相邻的小隔间。
“你小心点,这韩珠儿有问题。”韩珠儿刚走不久,夏寒凑到乔若初耳边含糊着声音提醒道。
“我只听说绣娘手灵巧柔美,没听说过手上生老茧还是玩暗器的高手。”
乔若初一边说,一边“咔擦”、“嘎达”的组装着刚从锻铁庄订购的小零件,只是十个眨眼的时间,一把精巧的小短弩出现在她手中,抽出十三根细长的小箭卡入凹槽,乔若初瞟了夏寒一眼,出声道:“左手伸出来。”
夏寒乖乖伸手,撸高了袖子满眼好奇的盯着乔若初动作的同时还不忘保持孜孜不倦的好学精神:“这个是什么?短程攻击系机关?”
“如果你是想拿短弩做攻击系武器在敌人跟前炫耀,等解决这次危机我马上杀了你灭口。”
短弩稳固的被固定在了夏寒左手手腕之下,一条拉簧连着发动的机关,而拉簧末端上的圆环则是被戴在了夏寒的中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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