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电话里，明显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的微弱的痛苦的哀嚎声，还有小女孩的哭泣声，可是接线员却是仿佛耳背一般。录音里，接线员的声音继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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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青璇的期待中，
电话里却是传来一声客服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pleaserediallater）”
连续拨打了好几遍，手机里都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陈青璇无力的放下手机，眼中满是无助的泪水。
“爸爸，爸爸，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害怕！”
“妈妈需要你，你在哪里啊？”
“………”
“璇璇！”
秦医生看见陈青璇的样子，顿时紧张的跑过去抱住陈青璇。
“秦叔叔，爸爸的电话打不通，爸爸的电话关机了，爸爸肯定是生璇璇的气了，爸爸不要璇璇了！”
陈青璇带着哭腔看着秦医生。
秦医生心疼的将陈青璇抱在怀中，
哐嘡！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医生急匆匆的跑出来。
“你们联系上孕妇的家属没有？孕妇的羊水已经破了，必须要马上进行手术，你们实在不行就让一个能签字的赶快来签字！”
秦医生站起身，脸上满是肃然。
“我签！”
“你是家属的谁？”
“我是家属的朋友！”
“也可以，只要你和孕妇双方都同意且你和孕妇双方都愿意承担手术带来的风险的情况下，你是可以的！”
“你稍等一下，我进去问一下孕妇的意见！”
医生推门走进了手术室，在推门的瞬间，一声痛苦的惨叫声传来。
让得陈青璇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半分钟后，
医生走了出来，将手术同意书、麻醉同意书和授权委托书递给秦医生。
“签字吧！”
秦医生将三份文件接过来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医生将文件接过来，
“好了，你现在先去门诊窗口缴费吧！先缴三万。”
说完，
医生转头朝手术室里走去。
秦医生则是带着陈青璇前往缴费窗口缴费。
手术室里，
白洛躺在病床上，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额头上，嘴唇惨白，不断的发出惨叫。
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不断的观察着，
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居然是双胞胎，这下麻烦了！”
“按照孕妇现在的情况，可能只有一个孩子可以存活，剩下的一个………….”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皱紧了眉头。
“唉，要是再多送过来哪怕几分钟，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些家属也真是的，孕妇难产为什么不快点打120呢？
自己的媳妇都要生产了，这丈夫不在，公公婆婆不在，一个家属都不在………”
“不管了，先尽力抢救吧，我们尽人事知天命吧！”
助产医生发话，所有人立即点头。
同一时刻，
“呼！”
陈凡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刚刚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白洛掉进了水里，
不断的下沉，她在水面无力的扑腾着，将手伸向了他。
他拼命的想要跳下去救白洛，可是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然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白洛慢慢沉入水底，
先是身体，然后是脖子，
最后是嘴巴，鼻子，眼睛，
然后留在水面的只有一只挣扎的手……….直到最后，那只手也沉入了水底。
陈凡起身，回想起噩梦中的画面，他的心里依然在慌乱，在恐惧。
那个梦境，
是那般的真实，就仿佛在眼前发生的一样。
他看了一眼旁边睡得很熟的孙爱军，然后起身拿着盆去院子里的水井，想要打一盆冷水洗一下脸清醒一下。
哗！
系着绳子的水桶丢进了水井，在半夜三更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
嘎吱嘎吱嘎吱！
然后陈凡转动绞盘，慢慢的将水桶绞上来。
哗啦啦！
他将水桶里的水倒在脸庞里，然后直接将头伸进去，脸上传来的冰冷感让得他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他张开嘴，猛的吸入一大口。
忽然，
他发现了不对劲，
水！
是腥的，
他马上抬起头，仔细一看，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在昏黄的灯光下，水盆里一片猩红，
这哪里是水，
这分明是血！
嘭！
哗！
陈凡想要退后一步，却是不小心将水盆里的水打翻在地，猩红的血液倒在地上，显得格外的诡异…….
“陈凡…………陈凡，救我………..陈凡，救我啊…………”
而就在这时候，
一道微弱的哀嚎声从水井里传来，
陈凡的手臂上瞬间浮现鸡皮疙瘩，只感觉头皮发麻，虽然他是坚定的无神论主义的坚定拥护者，
可是任谁大晚上看见这一幕，经历现在的这一切都会下意识的心中开始毛骨悚然，
而且还是在大夏这个神鬼气息最浓郁的国家………
“陈凡………..陈凡………..我肚子好痛，救救我，我好怕，我好怕啊！”
而就在这时候，水井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陈凡一愣，感觉这声音异常的熟悉，
刹那间，
他猛的反应过来，
“白洛！”
他嘶吼一声，眼睛瞬间就红了，
什么鬼神，
什么恐惧，瞬间就被抛弃到了脑海后面。
“白洛！”
陈凡大喊一声，然后猛的朝着水井扑去，借着月光，陈凡一眼就看见了在水井的深处，在水面上，
漂浮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孕妇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而她的身下不断的流淌出猩红的血水将井水染成了猩红色。
她的容貌正是白洛，
此时的白洛正在痛苦的哀嚎，眼中满是无助和恐惧。
“白洛！白洛！”
陈凡看见这一幕，他马上就慌了，
“陈凡，陈凡，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宝宝！”
白洛在井底朝着陈凡伸出手，
“啊！”
而就在这时候，
在水井下面，仿佛有一只手在拽白洛的一般，她的身体开始下沉，
先是脚，然后是下半身，上半身，
水很快就淹没到了脖子，下巴……..
“陈凡………咕噜噜………”
白洛没有完全喊出来，嘴巴已经被井水淹没，只发出一阵咕噜的水泡声，
接着是鼻子，
眼睛，
她整个人都被拽到了水底下，
透过浑浊的井水，
陈凡能够清晰的看见水面下，白洛那一双惨白，无助，绝望的眼睛，
这一切，和刚刚梦中的何其相似，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陈凡还没反应过来，
水面上，
就只剩下白洛绝望挣扎的双手……….
“白洛！”
陈凡反应过来，凄厉的喊了一声，他毫不犹豫的攀爬到水井的边缘上，
然后纵身一跃……..
身体快速的朝着水面接近，
哗！
他趴在水面上，想要将手伸进水里抓住白洛的手，可是白洛却是宛如消失了一般，
“白洛！”
陈凡撕心裂肺的呼喊。
“白洛！”
陈凡猛的从床上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平复了几分钟，他仔细看了一眼四周，
然后掐了一下自己，
能感觉到痛……..
他又伸手摇了一下旁边的孙爱军，孙爱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疑惑的看了一眼陈凡，
被硬生生的吵醒瞌睡，
孙爱军瘪了一下嘴，
“哇~”
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梦！
还是梦！
陈凡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确定，刚刚的第二个场景还是在做梦。
他哄了一会儿孙爱军，
然后起身下床，走到院子里，朝着水井里看去，
水很清澈。
也很正常。
陈凡终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的想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可是那天冲进火海救孙爱军和秀珍的时候，他淋的一桶水直接将手机淋湿坏掉了，
这几天一直忙着秀珍的葬礼，也没有时间去修理。
重新将手机放回兜里，
陈凡回到房间，可是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再睡不着了。
另外一边，
手术室里。
“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起，白洛的肚子里，第一个孩子终于面世。
是一个男孩！
可是，一个小时后。
第二个出来的却只是一具没有了呼吸的婴儿尸体。
白洛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就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第二个孩子还是医生伸手帮忙拽出来的，
可是，
孩子在产道里待太久，已经被活生生的憋死了。
所有人看着被布包裹着的婴儿尸体，都是忍不住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白洛双眼灰白，她看着被布包裹着的浑身紫色的小婴儿尸体的面容，
豆大的泪水不断的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白洛的嘴唇蠕动许久，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凄厉的声音让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我的孩子啊，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白洛哭成了泪人，
她一直没有将自己怀了双胞胎的消息告诉陈凡，就是为了给陈凡一个惊喜，
可是现在，
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却是变成了一具尸体。
她的心中极度的自责，愧疚，痛苦。
是她怀了这个小生命，是她招惹了这个小生命，可是，却也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的保护好这个小生命………
怪她，
都怪她，
要是陈凡知道，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他该是多么的痛苦啊，
要是陈凡知道，
他第三个孩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他的心该是会多么的难受啊……….
此刻的屏幕外面，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原来，陈凡除了陈青璇长官，居然还有另外的两个孩子，可是没想到，第一个孩子居然就死在了产房里！”
“是啊，太可惜了，这两个孩子也都活下来了，那该有多好啊！”
“现在的白洛是有多绝望啊，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是这般的无能为力！”
“你们说，要是陈凡一直在白洛的身边，这孩子会不会就能活下来了？”
“陈凡的两个噩梦其实都是在预示这一切啊，父子连心，其实梦中白洛的求救，很可能是这个孩子在向陈凡求救啊！”
“呜呜呜，他满怀欢喜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他就已经离开了！”
“虽然陈凡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我却会自私的想着，要是陈凡没有来救秀珍和孙爱军，那么他的第三个孩子就不会死了！”
“是啊，其实，陈凡这是在不经意间用自己的第三个孩子的命换了孙爱军的命啊！”
“要是陈凡现在知道这一切，他该是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你们说，要是陈凡不是灰人，陈凡就能一直陪在白洛的身边，那么会不会就会有不同的结果？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成为灰人的代价吗？可是，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
所有的观众都在摇头叹气，看着屏幕里，那具弱小没有了呼吸的小婴儿，几乎每个人的心中都宛如刀割。
陈青璇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屏幕里的那具尸体，
就是她的弟弟或者妹妹啊，
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一块布中，从此没有了呼吸，永远的离开了。
“啊啊啊！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外孙啊！”
审判席上，
陈青璇的外公白城看见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哀嚎哭了出来，
他的心中感觉窒息一般的痛苦，脑海里宛如炸裂一般的痛苦。
嘭嘭嘭！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他直接用自己的头撞在旁边的墙上。
“外公，外公！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
陈青璇连忙抱住白城制止白城继续伤害自己。
“我苦命的孩子啊！”
白洛从来没有告诉过白城她曾经在生产手术室里遭受的这一切，白洛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所经历的一切，
他第一次知道，
自己的女儿曾经居然一个人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他第一次知道，
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外孙或者外孙女刚刚还没生下来就已经去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他无法想象，白洛当初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和压力。
护士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白洛，
此时的白洛双手死死的扯住床单，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整个人摇摇欲坠。
“所以，我们等一下会有人将死亡的胎儿进行收集，你们提前做好一下心理准备！”
护士说完就走出去了。
白洛痛苦的摇头，眼泪不要命的流出来。
“不，不不不，我的孩子不是医疗废物，他是我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啊！”
白洛凄惨的哭出声，
陈青璇伸出手紧紧的抱着白洛的一只胳膊，死死的忍住哭声，可是眼睛里的泪水还是宛如断线了的珍珠掉落，
秦医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的皱紧。
任何一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即使这个孩子死了也是一样，
特别是白洛的心中对于这个孩子还有巨大的愧疚感，当听见别人说她最在乎，最心爱的孩子是医疗废物，
她的心中该是如何的痛苦啊。
“小白洛，别哭了，我和这家医院的院长认识，我会找他商量，不会让人将这小家伙带走的。”
“到时候，给他立个碑吧，就当他来过这个世界上的痕迹。”
听见秦医生的话，
白洛顿时宛如抓住救命稻草。
“谢谢您，秦医生，谢谢您，谢谢您，您救了我孩子一命，我给您跪下了！”
白洛激动的就要下床给秦医生磕头，
可是却是被秦医生连忙拦住。
“好了，你身体虚弱，好好的养着病，我带你家大宝先去洗澡，然后接种疫苗，弄好这些，我好回去拿婴儿用品来。”
秦医生抱着大宝就走了出去。
白洛看着秦医生的背影，脸上满是感激，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秦医生帮忙，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陈青璇一个小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
要是没有秦医生，她也不能这么快来到了医院，
那么很可能她连大宝也保不住，
甚至是一尸三命。
一想到这种后果，白洛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毛骨悚然。
要是真的是那样的结果………..
她不敢想象。
半个多小时之后，秦医生抱着大宝回来了。
秦医生将大宝递给了白洛，白洛将他抱起来。
“大宝有五斤六两，健康状况非常良好，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结实的小小伙子！”
秦医生的脸上带着微笑。
白洛的抱着大宝，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和蔼的笑容。
“对了，小白洛，我刚刚已经给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说过了，他同意会帮忙将孩子从死产改成胎儿在娩出并能独立呼吸后死亡的,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此时婴儿已经具有民事权利能力。你是有资格将他带走的！”
“但是现在天气炎热，所以等一下会有人将孩子带到太平间先冷冻，等走的时候再将他带走！”
秦医生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白洛的表情微微一痛，然后强撑一抹笑容，
“好的，太感谢您了，秦医生！”
“不用谢我，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一样大，只是一直都在外面，我啊，也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你要是不嫌弃，你就喊我一声秦伯伯吧！”
提到自己的女儿，秦医生的脸上终于变得柔和。
“秦………..秦伯伯！”
听见秦医生的话，白洛的心里变得暖暖的，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么多年以来，秦医生对她们家的帮助不知道有多少，
她能够看得出来，
秦医生是真的拿她当自己的晚辈一样看待。
“哎！”
秦医生连忙答应一声，眉毛都笑弯了。
手术室里，
终于响起了久违的笑声。
没有多久，
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小车前来收集死婴的尸体，看见护士推着车前来，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白洛的心里依然宛如刀割一般痛苦。
看着白洛脸上的悲痛，
护士忍不住开口道：“唉，白女士，节哀顺变吧，不要太悲痛，逝者已矣，你要为了你的女儿，还有你的大宝好好活着！”
“谢谢你护士，我会好好活着的。”
白洛咬着嘴唇点头。
“你们是真的没有缘分………….不然，要是你们哪怕早一点来医院，或者你们早点打医院的电话，让医院派出救护车和医组人员，
实在来不及，就可以直接在车上生产，那别的不敢说，至少两个孩子都能保住，可惜一切都晚了！”
护士说到最后，叹息一声，
白洛也是潸然泪下，
可是就在这时候，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妈妈，我打了120了！可是，那个阿姨一直都不相信我说的地址，我回答的问题，
她一直都在重复的问………….她也没有派出救护车，
要是她派出救护车，弟弟就不会死了！”
听见陈青璇的话，
秦医生和白洛身体一震，
白洛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璇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妈妈，我打120了，里面的阿姨问我地址，我不知道我们家具体地址，我只知道是在大林路，我们家旁边有秦爷爷家的惠民诊所，还有一个阳光花店…………”
“我全部告诉阿姨了，可是阿姨却是一直不耐烦，一直在重复问我问题……..最后我听见你摔倒就只能去扶你了！”
陈青璇再次重复了一遍。
白洛的拳头忍不住捏紧，眼睛变得通红。
秦医生也是愤怒的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工作人员？工作居然如此失职！”
秦医生愤怒的咆哮。
他看向白洛，白洛也咬着牙齿红着眼眶看向她，
“小白洛，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查清楚，要是璇璇说的一切属实，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一个公道，替你死去的孩子找回一个公道！”
说完，
秦医生气冲冲的直接离开了病房，
他直接掏出电话，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喂~老秦啊~”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道苍老但是浑厚的声音，唐为民，县医院的院长。
秦医生将刚刚的情况直接告诉给了对面的唐为民，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
顿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老秦，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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