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蚀骨寄相思》
沉闷的空气似乎积压了太久,一场大雨仿佛无休止一般下个不停。
烦躁的情绪在窒闷的夏夜里被无限放大,让每一个无眠的人都莫名地暴躁。
医院广场的空地中央,巨大的探照路灯从林心的头顶照射下来,四面环绕的病房大楼里,透过任何一个窗口都能见到林心狼狈地跪在地上。
而此刻她的脸肿胀如猪,早已退却了往日里的精致和美丽。
啪!啪!啪!啪!
巴掌从女人的手里泄愤般地挥出来,对着林心脸一直左右开弓,而她的脸颊早已布满了指甲的划痕。
“你这个贱人!害了若语还不够,还要害若兰,我们宁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狠!”
站在林心面前的是宁夫人,小女儿的死和大女儿的流产,让沦陷在悲痛情绪里的宁夫人发了疯。
想到刚刚在手术室外面听到的哀嚎,宁夫人高高扬起手掌,愈发用力的打向林心的脸。
啪!
“贱人!你害了我们宁家两条人命,更杀了厉彦谦的儿子!就算林家再如何要保住你,这一次厉彦谦也不会再纵容!”
巨大的手劲直接将林心的身子打偏,当身体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林心在眩晕中看着对面的窗口。记忆里熟悉的身影岿然不动,俨如一个寂静的王者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连呼吸都是痛的。
早就知道厉彦谦对她的不在意,三年的婚姻里她一直奢求着能够将他的心焐热。结果呢,她只是将这个男人推得更远。
像是看到了林心眼睛里的绝望,宁夫人越加的变本加厉,穿着高跟鞋的脚死死地踩住了林心的手背。
“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就是打死你厉彦谦也不会多说什么!当初你逼着厉彦谦娶你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他人生里的耻辱!我家若兰才是他心里如珠如宝的女人!”
像是为了应证宁夫人的话,林心的眼底,那道窗口下,一道纤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男人的身旁。
借着走廊里的光线,林心能明显地看到宁若兰依偎进了厉彦谦的怀里。
男人的手指像是带着怜惜般轻抚这宁若兰的脊背,然后带着她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窗口。
咸涩的味道伴随着雨水流进林心的唇角,她哭了,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要…..见他,我要见……厉彦谦…..”
林心在宁家对她动用私刑开始就坚持着说着一句话。
她要见她的丈夫厉彦谦,她要他亲自听她解释,也想听他亲口说清他和宁若兰之间的事情!
“别做梦了!厉彦谦要是肯管你早就出现了,如果不是他的授意,你觉得你的后背会被抽烂吗!”
宁夫人嘴上这么说这,却不免有些心虚地看向林心的背。
在得知宁若语因林心而死之后,宁钟涛在气愤之下就对林心动了刑,此刻她后背衣服上的布料已经被抽烂,连带着里面的皮肉早已血肉模糊。
只是此刻在雨水的冲刷和黑夜的浸染下,什么也看不到。
宁夫人稍稍放心了些。
尤其在看见厉彦谦从窗口消失之后,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狰狞。
她的脚猛地用力。
“啊——”
尖细的鞋跟穿过林心手掌的时候,惨叫声穿越了整个雨幕,鲜血从手掌里喷出来,瞬间冲进了林心的眼睛。
昏过去的瞬间,林心听见严墨冷清的声线。
“夫人,厉先生吩咐将人送进监狱。外面雨大,若兰小姐担心您的身体,您还是先回去吧。”
……
温度适宜的病房里,宁若兰虚弱地躺在床上,在男人转身时急切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彦谦,你是不是怪我?”
哽咽之后,女人的眼泪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脸颊,怯懦的样子无端地让见到的人心疼。
厉言谦转过身,看着宁若兰哀婉哭泣的样子不禁锁眉,“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他年少时家族沦落,最落魄的时候走进宁家,和若语也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
“彦谦,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宁若兰更加用力的抓住厉彦谦的手,“我只是想劝劝林心让她不要执迷不悟,也想对着若语的尸体说声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林心无端指责,更不会恼羞成怒地服毒自杀!”
说道最后,宁若兰越发激动,放开拉着厉彦谦手,捂住了她的脸颊,“是我不好,真的是我不好,呜呜呜…..”
“是我不该爱上你,不该插足你和林心的婚姻,可我是心疼你啊!”
厉彦谦看着病床上脆弱的女人,脑海里无端浮现出另一张脸,五官精致,带着张扬的自信,仿佛在任何地方都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林心和若兰一样,从不否认对他的爱慕。只是若兰柔弱忍让,而林心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勇往直前,以至于最后为了逼他娶她,她会动用林氏的力量试图碾碎宁家。
宁家对他有恩,况且林心要的也不过是一段婚姻,给她就是。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的纵容会成为林心犯下大错的依仗,她竟然逼死了若语,还害得若兰流产。
心无端的烦躁,但是淡漠如厉彦谦,即便是熟悉他的人也很难看出他情绪里的变化。
“错不在你。”
他也有错,如果不是那晚他喝醉了也不会和若语发生关系。
他鲜少失控,后来调查才发现林心的藏酒里竟然下了药。她就那么饥渴,竟妄想用药物算计他!只是谁也没想到,那晚宁若兰会意外来找他。
宁若语听到厉彦谦的话眼睛一亮,却又再次涌出一抹泪痕。
“彦谦,林心也是太爱你了才会做错事,她毕竟是个女人,你常年回避她,她难免会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在你的酒里下药也无可厚非。”
将一切推得一干二净,宁若语深解人意般地道,“我会劝劝我爸妈别在对林心动手,林家那边你也好有个交代。”
厉彦谦的眸色晦暗难明,扶着宁若兰躺回床上,又将薄毯搭在了她的身上。
“好好休养,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病房的门才闭合,宁夫人就从不远处的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和鞋子,被佣人搀扶着走到了病房的门口。
而一直等在外面的宁钟涛和夫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脸急切地询问才从病房里走出来的男人。
“彦谦,你真的同意我们起诉林心吗?”
走廊里,所有人都看着厉彦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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