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柜四楼霓虹厅里,烟味和酒气交织,混乱的味道刺鼻恶心。
气氛被走调的歌声炒到了极致,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角落里还有一个似乎已经不胜酒力睡过去的男人,这里灯光闪闪烁烁忽明忽暗,倒是令人看不真切他的容颜。
沈苒苒夹在几个醉鬼中间,身边的男人还在不停地灌她酒。
“成少,我真不能再喝了。”她边说,边低头睨着皓腕上的手表,神情中透着几分不安和焦灼。
都这么晚了,念念该等急了。
念念如今才四岁,虽然她早慧懂事,可大晚上的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成东风笑眯眯的将酒杯送到沈苒苒的唇边,镭射灯时不时闪过,短暂映亮男人脸上猥琐的笑容,“苒苒啊,我听说你是江城最有潜力的新人设计师,也知道你刚回江城,现在一定很缺少人脉吧?”
他拍了拍胸脯,“只要你给我个面子,喝了这杯酒,我跟爸一句话,就能让你来我们GK做首席设计师!”
沈苒苒往后挪了些,笑着拒绝:“成少,您喝醉了。”
成东风一把抓住沈苒苒的手腕,顺势将她带入自己怀里,手里的酒洒了沈苒苒一身。
“苒苒,你不给我面子?”
沈苒苒有些头疼,她一贯拿这些醉鬼都是没有办法的。
“怎么会。”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抽离出,“我酒品不好,怕喝多了,吓着成少您。”
成东风看着她的脸,咋吧着嘴,退了一步:“那这样吧,你再陪我喝最后一杯果酒,我就放你离开!”
说完,便重新给沈苒苒倒了杯澄澈的红色液体。
角落安睡的男人微不可察的睁了下眼睛,但随即又闭上了,似乎和面前的这场声色犬马毫不相干。
沈苒苒犹豫了一下子,经不住他接二连三的劝酒,接过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酒味甘甜清冽,没有她想象中的呛人。
沈苒苒一仰头,一饮而尽。
她脖颈微微仰着,皮肤雪白,欺霜赛雪,在缭乱的灯光下格外细腻,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角落里的男人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和沈苒苒微微滑动的喉咙,捏着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
“成少,您说话要算话。”沈苒苒喝完试图站起,不料双脚竟变得无比绵软,像踩在厚厚的棉花上。
她还没等站起,便一头栽在沙发上。
嘈杂的音乐,厚重的异味,和成东风的笑声……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湿漉漉的绳索桎梏着沈苒苒,令她无法动弹。
沈苒苒难受的抚着额头,身边有人过来抓她的手,她知道是成东风,想甩开,却甩不开,“成少,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一点点加了料的果酒而已。”男人轻易就将沈苒苒压在身下,急切的欲亲吻女孩微微泛红发烫的脸颊。
沈苒苒恶心的头皮发麻,眼中露出了无比恐惧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或许是因为太过害怕,竟张嘴用力咬住了成东风的手臂。
“啊!”
成东风一下子甩开了她,捂着手臂,骂骂咧咧的道:“真是给脸不要!”
沈苒苒像只小虾米一样无力的蜷缩着身体在沙发上,成东风啐了她一口,弯腰狠狠抓住了她的长发,将她拖到地上。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对你用强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苒苒得罪了成东风,会被折磨的很惨的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忽然起身,走过来抓住成东风的胳膊。
“成少,君子不强人所难,成少的做法,不太君子吧?”
男人嗓音温淡,在嘈杂的音浪中却别具穿透力。
正在唱歌的人走调的厉害,或许是因为看热闹而分了心。
成东风被捏的手腕有些痛,因为矮上一截儿的缘故,他不得不抬头仰视男人:“容总,怎么,你也喜欢这姑娘?”
他有些困惑,印象里,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从来都不多管无用的闲事。
容遇薄唇微勾,松了手,低睨着地上烂醉的沈苒苒:“脾气呛,我是挺喜欢的。”
成东风忽然变了脸色,讨好的笑起来:“既然容总喜欢,那我就让给容总。”
众所皆知这位容总不近女色,而且不好打交道,如果能用一个女人跟他搭上关系,这桩生意,岂不划算?
成东风美滋滋的盘算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看着地上狼狈的沈苒苒,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他从成东风粗鲁的手中接过沈苒苒的长发,然后握住她的右手,将她扶了起来。
沈苒苒像没骨头似的软软靠在容遇肩头,迷迷糊糊地小声说:“回家。”
容遇的心脏蓦地软了下来,他将沈苒苒打横抱了起来,正要出门,原本窝在他怀里还乖的像只小猫似的沈苒苒忽然“呕”的一声,吐了他一身。
容遇脚步顿住,颀长的身体定定站立,散发出可怖的戾气。成东风始料未及,生怕容遇发起飙来掀了整座钱柜,赶紧转身对自己的狗腿说:“还不赶紧把这个女人拉下来,送容总去清洗!”
容遇垂眸看着吐出来后表情明显舒服了许多的女人,抬了抬手制止,“不必。”
说完,便抱着沈苒苒大步流星的离开,留下成东风一行满脸呆滞,几乎风化的人。
刚刚那个,真的是洁癖到衬衣上又咖啡渍都恨不得要杀人的容遇吗?
……
容家别墅。
容遇把脏兮兮的沈苒苒丢进大床里,就独自走进浴室里洗澡了,他出来后,沈苒苒仍旧维持着他进浴室前的动作,紧紧抱着双腿,身体蜷缩,像一座孤独的小岛屿。
容遇曾幻想过无数次再与她相逢的情形,甚至想好了一百种讽刺或风轻云淡的态度,可他没有想到会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再见到沈苒苒,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出手救她。
容遇慢慢走到床边,低头,床上的女子睡颜恬淡,两颊的婴儿肥尽数褪尽,核桃般大的一张脸显得越发瘦,弯月似的眉微微蹙着,容遇的心,一点点揪了起来。
明明在记忆里那么深刻的一张脸,怎么这会儿却突然模糊了呢?
容遇的手慢慢收紧成拳头,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这些年他积压的恨和怨,还有那颗死灰复燃的心脏,又该安放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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