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燕珩眼睛微微一眯:“你这是什么眼神?”虽然不能通过曲知知的目光读懂她的心思,但燕珩直觉她肯定没想什么正经事。他捏着曲知知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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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知知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小桃是来给白郁宁要被子的,可是,凭什么要把自己的被子给白郁宁?谁不知道绸缎的舒服?
她心里十分不情愿,琢磨着能不能把人撵出去。
但不等她想出理由来,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白郁宁亲自过来了,她显然和小桃是不一样的,燕珩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白郁宁微微颔首,算是见礼,然后张了张嘴,似乎要说话,可视线不知道扫到了什么,动作就顿住了。
曲知知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看的是燕珩的手,而他的手里还抓着自己的手。
曲知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隐蔽的高兴,这一刻倒是不想燕珩松开了。
然而燕珩也发现了白郁宁目光的落点,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还走远了一步。
曲知知愣了愣,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刚才心里那点高兴已经散了,不止如此,还多了几分空荡荡的失望,等她抬起头,发现白郁宁和小桃都看着自己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就都变成了火辣辣的难堪。
她用另一只手握紧了手腕,无意识的揉搓起来。
小桃好像笑了一声,带着熟悉的轻蔑和嘲讽,曲知知心里能骂人,可面上却有些抬不起头来,只好假装没听见。
然而白郁宁的到来,让小桃有了底气,连对燕珩的畏惧都没了,笑嘻嘻的开了口:“侯爷,我家姑娘娇弱,下人房里的被子都是粗布的,实在是不习惯,想和曲姨娘的换一换。”
白郁宁微微垂下眼睛,她其实是来阻止小桃的,可刚才那一幕,让她改了主意。
不管曲知知的身份怎么上不了台面,可既然和燕珩住在一个屋子里,那就有发生不可控事情的可能,她决不允许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燕珩心里留有位置。
所以,这床被子,她必须拿到手,既能挑拨两个人,也能彰显自己的身份,给曲知知一个下马威。可就算是要,也不能太强硬……
想到这里,她歉疚一笑:“燕大哥不必在意,这丫头不过是夸大其词,虽然的确是有些不适,可若是曲姨娘实在不愿意,我也是能忍得,总不好强人所难。”
这话一说完,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曲知知抿了抿嘴唇,她想自己应该是没听错的,这位名声很好的白姑娘,这句话说的很不客气。
燕珩显然也听出来了,却并不是如曲知知那般,听出了白郁宁对她的恶意,而是——
“她怎么会不愿意?”
他略有些严厉的目光看过来:“曲知知,去取被子。”
曲知知心口一堵——我是知道自己比不上你的白姑娘的,可既然是她来要东西,还带着丫头……你就不能让她自己拿吗?
一床被子,难道还能把她累死不成?
她其实很少会生气,还是这种憋屈的生气,于是难得有了点脾气,僵着身体没动。
于是燕珩的声音就真的严厉了起来,带着几分警告:“曲知知。”
曲知知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真诚的看着燕珩:“爷,我手刚才折了,真的。”
屋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半晌,燕珩笑了,是被曲知知硬生生气笑的,他抬手点了点她,却没能说出话来。
小桃也忍不住了,小声嘀咕:“胡说八道!”
谁都知道曲知知在胡说,可换被子这事儿,刚才白郁宁也说了,要是曲知知不愿意,她是能忍的,眼下人家的确不愿意了,闹起来了,旁人也不好苛责。
何况碍着外头人来人往,燕珩就算想追究曲知知的撒谎,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
白郁宁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她低下头,苦笑了一声:“既然曲姨娘不愿意……”
燕珩把目光从曲知知身上收回来,瞥了眼小桃:“瞎吗?还不去给你家姑娘拿被子?!”
小桃被骂的心口直颤,可听他答应了又有些高兴,一时间心情复杂,畏畏缩缩的答应了一声,匆匆跑过去抱了被子,也没敢趁机和曲知知示威,迅速回到了白郁宁身边。
白郁宁脸上露出笑容来:“多谢你,燕大哥。”
燕珩看了眼躲在一旁垂着头的曲知知,摇了摇头:“她对你并无恶意,你多担待。”
白郁宁脸上的笑微不可察的一僵,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竟然让人觉得很不痛快。
大概是她想多了,她一边安抚自己,一边摇头:“怎么会呢,夜深了,燕大哥歇着吧。”
燕珩点点头,却看了眼小桃:“等事情尘埃落定,我请母亲给你指派一个教养嬷嬷吧,你身边的人,不能这么放纵下去。”
小桃脸色一白,白郁宁神情也有些僵硬,然而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我先回去了。”
燕珩目送她走远,才抬手关了门,他心里琢磨着要和曲知知算一算这随口胡诌的账,可正想过去,耳边忽然响起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他神情一凛,抬脚进了耳房。
这些动静曲知知自然是听不见的,她只知道燕珩和白郁宁在门口说了好一会话才把人送走,然后看都没看她就进了耳房。
大约是耳房修的好,里面的动静竟一点也听不见,房间里也就变得格外安静,曲知知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
她其实知道自己闹这一出没什么意义,被子还是给人家抱走了,最多就是她没有亲手送出去,可这并没有一丁点用处。
她心里有点闷,她想自己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白姑娘,就算以后她要成为侯府女主人,她也不喜欢她……
只是她自己也清楚,她的不喜欢没有一丁点分量,说到底,她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下。
“怎么活得这么窝囊……”
她叹了口气,想起燕珩刚才为了白郁宁露出来的严厉的脸,不想见他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可这种事情她做不了主,何况这还是在船上,就算她想躲出去,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那要不要去床上装睡呢?
曲知知不自觉看了眼床榻,上面两床被子,燕珩是不可能盖粗布的,那就只能自己盖,可这不是重点,而是就算她真的睡着了,以燕珩对她的恶劣,也肯定会把她喊起来的。
就像之前一样。
而且他刚才还生气了,说不定手段更恶劣,还是别睡了。
她又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在椅子边上等着燕珩出来。
然而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曲知知等的困倦起来,有些忍不住了,小声的开了口:“爷?”
耳房里毫无动静。
这该不会掉水里去了吧?
她一激灵,连忙站起来朝耳房走去:“爷,你没事……”
她话音猛地顿住,因为耳房里没有人,看起来也并没有用过的痕迹,倒是小门开着,像是燕珩自己走出去的。
可这大半夜的,又不是在府里,能有什么事儿?
她下意识想到了白郁宁,难道是去陪她了吗?
因为自己刚才被子给的不情不愿,所以觉得她受委屈了?
曲知知盯着空荡荡的耳房看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动手卸了首饰妆容,换衣服的时候,却有些犹豫起来,这该不该插门?
如果燕珩回来……或许他并不会回来。
她立刻就把门插上了,连耳房的门也没放过。
不知道是换了地方,还是被子的确不舒服,曲知知一夜睡得都很不安稳,断断续续做了好些梦,却也不知道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隐约还听见人说话,像是被梦魇住了似的。
她头疼的睁开眼睛,眼前是模模糊糊的光亮,隔着帐子不甚清楚,倒是能看出来外头点着烛火,她昨天忘了熄灯了吗?
她扶着床沿想要坐起来,但一动就碰到了什么东西,她嗖的缩回手:“啊,什么东西?”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是燕珩的声音,曲知知愣了愣,心里忽然欢喜起来,她伸手想要撩开帐子,却发现自己没拽动:“……怎么回事?”
隔着一层布料,燕珩夹杂着隐忍克制和烦躁的声音响起来:“你乱摸什么?!”
曲知知这才看清楚,燕珩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隔着一层帐子坐在床沿上,大概因为帐子被他压住了,所以才没能拽动。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好听的:“我起来伺候爷梳洗更衣。”
这句话很是贤惠懂事,果然让燕珩高兴了些,连声音听起来都缓和了些:“睡你的吧,不用你伺候。”
曲知知还要说话,帐子外头传来一声颇为爽朗的笑声:“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眼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明日再议吧。”
大概他说的是实情,燕珩也没留人,只是站了起来:“如此,就请统领多费心,这一路上怕是会有不少麻烦。”
那男人又是一笑:“告辞,侯爷就不必送了。”
但燕珩还是把人送出了门,然后上了栓才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瞥了一眼还垂着帐子的床:“现在倒是老实了?出来吧。”
然而曲知知没动静,半晌,一只手才小心翼翼的从帐子的缝隙里钻出来,轻轻往旁边一拨,又过了几息,才钻出来一颗头,讪讪的看着燕珩:“爷……”
燕珩敲了敲桌子,开始和她算账:“手不是折了吗?”
曲知知一噎,心里偷偷骂了他两句,觉得他实在可恶。
然而这也只是燕珩的开胃菜,他很快说到了重点:“出了门就忘了规矩了?在溪兰苑尚且知道留门,这到了龙船上,倒是四下里都锁的结实。”
他说着冷笑了一声:“谁给你的胆子不让我进屋?”
曲知知被他指责的一头雾水,她虽然的确有那么点不想见燕珩,但关门上栓,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燕珩这不是也进来了吗……
燕珩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抬手指了指窗户,脸色有些发黑:“我带着宁统领回来议事,自己的屋子还要翻窗,脸都丢没了。”
曲知知看了眼窗户,果然像是被踢坏了的样子,顿时有点心虚,看着燕珩讪讪笑了一声。
然而燕珩也只是单纯的想要发发牢骚,见她一幅抬不起头来的样子,就哼了一声:“罢了,眼下这时候谨慎些也是好事。”
他神情略微凝重了一些:“你可是听见了什么动静?”
曲知知被问的一愣,听见动静?
她有些茫然的摇头,她虽然睡得不太安稳,但并没有听见别的。
燕珩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我在想什么,难道能指望你有这种警惕性吗?”
曲知知一噎,但是懒得和他计较——是是是,就你警惕性高,我就是头猪,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燕珩这句话本意并不是要贬低她:“昨天船上混进来了人,在查清楚之前,你不要离开二层,更不要和别人接触,明白吗?”
在这种时候,曲知知向来是很听话的,她连忙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没有混进来人,她也不会出去和别人打交道的。
然而燕珩不知道,他难得瞧见曲知知这般乖巧,手心一痒,竟然有些想揉她。
曲知知是自己的所有物,因而燕珩并不需要克制,他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将曲知知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曲知知:“……”
她捂着头,敢怒不敢言的看着燕珩,这肯定是因为自己没给他留门,所以在报复自己。
燕珩看懂了她的眼神,啧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看起来像是对我很不满的样子。”
曲知知:“……”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醒,她心里愤愤,还得逼着自己笑:“怎么会呢,爷真是爱说笑……呵呵,呵……”
燕珩哼了一声,显然没信,但也没再为难她,而是抬脚进了耳房,曲知知松了口气,一个转身,咕噜一声滚到了床上,刚想抻个懒腰,耳房里就传来燕珩的声音:“还不来伺候?”
曲知知:“……”
刚才不是你说的不用我的吗?
然而她心里再多吐槽,也还是不得不爬起来往耳房去,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燕珩其实根本用不到她。
他熟练的兑好了热水洗脸,然后卸了头上的发冠,抬手解腰带的时候,才朝曲知知看过来:“戳着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便抬起了胳膊,大爷似的等着曲知知伺候。
曲知知认命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替他解腰带,然而外袍一脱下来,她才闻见燕珩身上竟然有浓郁的汗臭味。
她心里略微有点嫌弃,还有点好奇:“天还是冷的,爷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这么大味……”
燕珩从曲知知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嫌弃,心里很不高兴,一抬手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口上:“嫌我?嗯?”
曲知知蹭了一脸他胸口的汗水,心里又气又无奈:“没没没……我就是随口一说,爷你别冤枉我……”
她见燕珩一幅并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爷今天做什么去了?很忙?”
燕珩哼了一声,有些不耐,又有些凝重:“还能做什么去?自然是追人……刚才告诉你船上混进了人,这话你是吃了吗?”
曲知知觉得他根本没在意自己记不记得这件事,就是单纯的想拿她撒气,她笑了笑,决定不和这个男人计较。
然而燕珩的话还没说完:“你以为我大半夜的见宁统领是为了什么?那是个高手,我没能追上。“
曲知知不走心的附和了一句:“爷都追不上,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话里敷衍的意思太明显,燕珩眉头一挑,又要开口,曲知知连忙岔开话题:“爷可要沐浴?”
燕珩冷笑了一声:“不,就这么睡。”
他抬脚走了,曲知知拿着汗湿的棉袍,琢磨着这船上不知道有没有浣衣房,她是使唤不动小桃的,估计要自己洗,好在船上比溪兰苑暖和多了,洗衣服不会多难。
她将衣服搭在架子上,抬手洗了把脸,正要出去,忽然反应过来,燕珩说他一直在追人……也就是他没去白郁宁那里?
她心里莫名高兴起来,小跑着出了门,瞧见燕珩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上,寝衣扯开,胸口还有汗流下来,可见还是热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回了耳房,兑好了热水,又拿了毛巾,打算让燕珩擦一擦,但燕珩显然不打算自己动手,听见脚步声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曲知知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奴才命,只好认命的拧了毛巾给他擦背:“爷,我可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就是粘腻腻的,肯定不舒服……”
燕珩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她怕燕珩冷,动作很快,快的燕珩都觉得她在敷衍自己,可毕竟时辰已经很晚了,他也没多说什么,等曲知知将布巾放回盆里,他一伸手就把人推在了床上。
“明日让人来收拾,睡吧。”
曲知知哦了一声,跟着他的力道滚进了床里头,然后就见燕珩扯过被子盖住了两个人,他扯得是那条绸缎的被子,两个人盖竟然也刚刚好。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燕珩,燕珩啧了一声:“一条被子就要折一只手,还能不给你盖吗?”
曲知知微微一愣,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那燕珩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她心里那些不愉快忽然间就散了。
她闭上眼睛,刚才虽然擦了身,但燕珩身上的味道还是很浓,曲知知这么嗅着,竟然也不觉得难闻,反倒在这陌生环境里,让她生出一股踏实感,困意就涌了上来。
只是这味道越来越近,然后一只手搭在了她腰上,她微微一愣:“爷?”
燕珩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当着宁统领的面,你乱摸什么?”
曲知知脸上一烫,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把帐子拉开而已,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个人。
可燕珩问这句话,也并不是冲着她的解释去的,伸手就要剥她的衣服,曲知知连忙挣扎了一下:“爷,别……”
她有些不老实,看的燕珩心头火起:“你干什么?”
曲知知有些尴尬的看他一眼:“就,就是……不太方便……”
燕珩不觉得她有什么不方便的,仍旧一意孤行,直到被曲知知死死抓住手:“爷,真的是不方便,我……”
她有些脸红,燕珩眯着眼睛看她,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他脸色一僵:“又是小日子?”
曲知知讪讪笑了。
燕珩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翻了下去,却不肯放过她,垂眼凶巴巴的看着她:“曲知知,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种事情怎么故意的起来……
曲知知觉得他大概是没能如愿,所以有些恼怒,不太敢招惹他,心里却有些发愁,虽然燕珩看起来的确是威武不凡,但每次过去的时候,都过于凶悍了。
后院那么多女人,他也没怎么闲着,怎么会总有那么多精力?
就像今天的事儿,追人追了那么久,怎么看都该累了,竟然还想着做点别的……该不会是什么病吧?
她看过去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担忧。
燕珩眼睛微微一眯:“你这是什么眼神?”
虽然不能通过曲知知的目光读懂她的心思,但燕珩直觉她肯定没想什么正经事。
他捏着曲知知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曲知知虽然脑袋动不了,但却垂下了眼睛,根本不肯看他,但这副反应简直就是明说了心里有鬼。
燕珩决定严刑逼供,他捞起曲知知的腿,指尖轻轻扫过她脚心。曲知知一哆嗦,身体几乎弹起来:“爷爷爷……”
燕珩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乱喊什么?谁是你爷爷?”
曲知知一噎,有些无语,她不信燕珩听不明白,这分明是在占她便宜,可就算明白,她也没办法控诉燕珩。
因为她现在痒的,只顾得上扭来扭去了,两条腿条件反射的踢踹起来,虽然她很用力,可这在燕珩面前毫无意义,她的脚心仍旧在燕珩手底下。
被他时不时碰两下,简直难过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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