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时分,夕阳余晖照在碧瓦朱墙之上,明镜似的琉璃瓦反射着柔和的光晕,波光粼粼,碧波荡起涟漪。
扬州的一座行馆中
暗卫封二正单膝跪在案桌前,嘴里回报着刚在岑府听到、看到的一切。只是看着主子爷那愈渐增黑的俊脸,心中忐忑不安。
“喀哒”,果不其然,主子爷硬生生地将手中的玉杯捏碎了。封二只觉得头皮发麻,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眼神黑幽,眉峰深锁,薄唇紧抿,左手将玉杯握成了灰烬,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片刻之后,归为平静。
“封二——”
“属下在。”
“给宋瑄找点事。”
“是。”
封二心里甚是不解,但主子有命,不敢不从。
忽的一阵风而过,一道清朗的笑声随之而至:“这般在意,可是动心了?可是对方好像不愿意搭理你啊~”
封二看向来人,正是闲来无事,到处找乐子的赵曙。只见他一身墨色锦衣,手执画扇风姿卓越,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家主子。
“还不去办事?”
某人薄唇吐出话来,脸色因为来人的话变得阴沉无比。封二识趣地飞身离去。
待封二离去,封璟将手中玉屑扬尽,而后拿起笔,在宣纸上重重的写了起来。
只见那纸上写着:岑安。
赵曙见此,收扇一笑,脸上趣味盎然,而后向他抛出一物:“这是仲豫让我交给你的,说是那小姑娘把它送人了~”
当看见那枚熟悉无比的佩玉时,某人的脸色犹如被墨泼染了似的,眼神暗沉深幽……
不过现在的岑安可不知道自己被某人念上了。她现在正坐在清宁小筑里和岑宁谈心。
“杳杳,晚宴时我见到瑄表哥了。他就是‘四公子’之中的墨林公子,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呢。”岑宁坐在桌旁,双手托腮,一脸柔情的说道。
“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啊,竟这般小的年纪,竟春心暗动了~”岑安依言打趣道。
听她这样一说不禁有些恼怒,“哪有,杳杳你胡说八道!”
“哦?是我胡说八道?那好吧,本来还想告诉某人呢,看来是不用了。”岑安装作一副随你便的样子,漫不经心道。
“杳杳,不要这样嘛,你最疼我了不是吗?”岑宁轻拉她的衣袖,撒娇道。
岑宁生得一副如花玉容,如今娇娇糯糯的样子,瞧着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岑安被她的小模样惊呆了,愣愣地不曾回过神来。
“杳杳?你怎么了?”岑宁摇了摇她的手臂。
“哦,哦,没事。我在想事情呢,”岑安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惊艳了,立马开始教导自己的妹妹,“悄悄啊,这看人呢,不是只看容貌的。还要看谈吐、家世以及品行。不然只看相貌,万一对方是个衣冠禽兽呢?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杳杳,你想多了,我们现在才十岁……”岑宁有些无语。
岑安转了转眼珠,认同的点点头,“是十岁,但是这样的道理要趁早看清啊。就拿父亲来说吧,你觉得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照我看啊,父亲是一个对公事刚正不阿,对家人细心关怀的人。”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父亲形象。
“那对妻子呢?”岑安紧接着问。
“嗯……对妻子嘛,怎么说呢,似乎是十分深情,可是又不是”岑宁也说不准,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对娘亲或许是真心的吧,但是他在娘亲离世后连续接受了两个女子的谄媚,这就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了,他到底爱不爱娘亲呢?”
岑安亦点点头,“悄悄,这些话只能咱们姐妹间说说,万不可告知旁人。如今父亲心中尚且有我们,只是现在祖母病重,未来如何,也无法得知。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
看着岑安一本正经的神情,岑宁郑重地应了。而后两姐妹又聊了许多,直至月亮高高挂起,方才停下。
终于可以好好歇着了,岑安慢腾腾的走向内室,嘴角微微上扬,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着实费神。
突然,嗅到了空气中有一丝松香,淡雅而幽远。岑安放轻步子走向床榻,撩开帘帐,雕花梨木床上,封璟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安然地睡着。
岑安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人是把自己闺房当作卧室了吗?
想着,便伸手欲将其唤醒。
只是当细白的玉手刚要触碰到那张俊颜之时,便觉眼前一影掠过,而后手腕一紧,全然未防,岑安被那力道拉向了床。
“砰”的一声,撞进了对方的怀里,灼热的温度透过棉质的布料传至岑安的小脸上,瞬间让她的脸蛋烧了起来。
岑安骤然抬头,“你……”
如墨的眼瞳近在咫尺,英俊的容颜不同于前两次见面,投射出冷漠的视线。黑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似要将人吸食进去,眸所中暗藏的复杂情感,令人目眩。
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小脸上,岑安蓦然惊醒,伸手欲要推开他。
但封璟岂会让她如意?一道暗影而过,岑安便被压在了身下。岑安惊慌不已,忙使出全力来推开他的束缚。
只是,这‘推’的行为在某人眼里,就是不可饶恕的挣扎,于是结果可想而知,岑安被他紧紧地扣在了怀中。
岑安只觉得胸腔之中透不过气来,整个人开始扭动,“大坏蛋,你快放开我!”
当听到那句称呼,封璟怒不可遏,低头找到了那张毒辣的小嘴,狠狠地啃了上去。
岑安石化了,整个人都停止了挣扎,愣在那里。
封璟微闭着眼眸,将岑安紧紧搂在怀中,唇上冰凉柔软的触感,驱散了他胸口的怒火,让身心舒畅,下意识将身下柔软的身子抱的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只听见两人的心跳声,越来越重,似要跳出了胸口。封璟停了下来,急促地喘着气,当看见岑安那张红透了的小脸,又缓慢的低下头,轻啄那红肿不已的樱唇。
岑安缓缓闭上了眼睛,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额头相抵,粗粗地喘着大气。
岑安不过十岁稚龄,如今封璟的行为在她眼中就是变态者的暴行。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羞恼。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便酝酿出了眼泪。
封璟正在按耐住体内的躁动,却不想,感到了脸上蹭上了液体。他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儿,才发现她哭了。
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大手笨拙的将人拥进怀里,轻声安抚道:“乖,莫哭~”
听他如此说话,岑安更加大声了。
她的哭声渐大,封璟恐她会将屋外的婢女引来,便用手捂住了她的樱唇,“乖啊,不哭了。要是将你的婢女引来了,你就说不清了。”
岑安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便停止大哭,只是仍然抽噎不止。用一双水亮的大眼睛,哀怨地看着他,一脸控诉。
封璟无法,只得轻声道歉:“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别再哭了。”
“哼,你个变态!”岑安愤怒无比。
封璟并未说话,只翻了个身,将岑安转到自己的身上,大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许久未听见他回答,岑安有些奇怪,用小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喂,你为何不说话?”
“说什么?”封璟淡淡地扫了那张俏脸一眼。
“说,你这个大变态为什么咬我!”岑安咬着牙说。
“呵——”自胸膛传来沉沉的笑声,让岑安也感受到了他的愉悦,同时感到愤愤不平。
“哼,笑什么笑,大坏蛋!”
“好了,我们去一个地方。”
说着,封璟起身拦腰抱起岑安,飞身而去,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封璟带她来的正是城中最高的一处景楼。
这里视野极好,将扬州的全数风光尽收眼底。
此时的封璟又恢复成方才那副淡漠孤远的样子。岑安咬了下咬唇,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而后才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喂,你带我来这作甚?”
封璟看着面前这个惧怕又别扭的小姑娘,一时有些好笑。只是他眼下却是半句话都不想说。她每每避他如洪水猛兽,还将自己送的玉送了人,却对别的男子笑脸相迎,任其亲昵的唤着她的小名。
封璟心里又漫上来了一股子酸意。
岑安不敢再看他,只觉得他今夜十分奇怪。可是此刻离得近,她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清幽的松香,似能安抚躁动的心。
“杳杳果然是只可爱的小动物,”封璟的声音清润温厚,语气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是出奇的好听,“就像那敏感的猫儿。”遇事就躲,还喜欢炸毛。
“你才是猫呢,你全家都是猫儿!”岑安就是想不通,这人怎么总是捉弄自己呢?不行得想个办法拜托他,这才几天,离一个月还早着呢,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
封璟低下头,看着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骨溜溜的转,她咬着唇,那唇瓣丰润饱满,娇艳欲滴。突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今日她竟然和其他男子那般亲密,他自然该惩罚一下。盯着她的唇,然后慢慢俯身,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将唇印在了她的额际。
感受到了额上温热的触感,岑安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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