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宿命酒泼茶,凭谁椅栏挥毫墨。
将曲十里廊坊画,绣楼高歌苑道尽。
“爹爹,您找我?”粉衣女子欢快的步子踏进那男人的书房,眉宇间尽是欢喜带着一抹羞涩。那人怎不知这是女儿家心中有人的表现。
“若水,别跟那人走的太近,女儿家家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提统。”男人微肥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家女儿圆润的肩头,眼里满是担忧。从前一次见面就可以看出来,那人必定出身不俗,这样一个出身不俗的人,他的女儿怕是不会好过。
就算他是在为主子做事,那人也断然不会给他几分薄面去对她的女儿好。这男人之间的那些妻妾之间之事,他算是一清二楚,他不愿将自己的女儿置身于那种境地。不给她寻一个好的归宿,他如何对得起孩子她娘啊。
“爹爹,孩儿喜欢夏公子。”面对她面前的男人,他原本带着喜悦的目光上染上了一层坚定。她就是喜欢他。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你……你可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可知他可有妻子妾室?可知他…”
“爹爹,孩儿不知,但是孩儿见到公子第一眼便知,公子便是孩儿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孩儿今生非他不嫁。”她那清铃般的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她对面的男人指着她气的脸色通红,甩下衣袖在房间里面气急的走来走去,走到她面前想说什么,看到她无辜的睁着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盘的眼睛,又无奈的将指着她的手收回。最终语重心长的对她道“若儿,你还小,不懂何为男女之情。”
“爹爹,难道孩儿眼光不够好吗?”安若水嘟着嘴,脸色忧郁了起来,看得安若水面前的男人心里一阵心疼,她是打小被他护在手心里,宠着爱着,怕她伤心了,怕她难过了。现在,竟然因为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就要跟她这个爹叫板了,他满心的苦涩一时竟无言以对。
“若儿,听爹的话,爹不会害了你,他不是你能拴得住的人。”
“爹爹,我不小了,我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娘亲走得早,姨娘们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对我总是好凶,爹爹,难道她们爱你吗?如果她们爱你,你还会找别的人吗?娘亲……爹就是见不得若儿好。”
“好了好了,若儿,爹是怕你将来受欺负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男人一脸恨铁不成钢。
“爹爹,你同意了?”
“爹不同意,你在到达西凤之前都不要与她见面了。来人,把小姐带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他一拍桌子,将外面的人唤了两个进来,示意他们将人带回房间里面把房子锁上,省得她再跑出来,外面的两个人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当家的气的铁青的脸,朝安若水道“小姐,请吧,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
“爹,我跟夏公子说好了,让她在那等我的,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娘亲就是被你逼死的,你现在又想来逼死我。我死了你就满意了是。”安若水的话戛然而止,她捂着被自家爹扇的右脸,力道之大,一瞬间就浮起了五指印,她死死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恨意。
那男人手顿在那里,心慌乱如麻。但是,他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给迷惑了去。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另外,跟夏公子说一声,就说小姐身子不适,让他不必等了。”
夏紫候站在那里安静的听那跑腿的小二说完,点了点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半时分,船在水中急速而行,夏紫候在黑夜之中眼睛突然睁开,望向门边,手中的鞭子紧握准备随时出手将来人击杀。就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但见一个小身影朝他这里挪了过来。他手中的鞭子猛的挥出,却在看到她脸的下一刻连忙改道,鞭子的力道狠狠的击穿了她身旁的椅子,她一下子就吓得坐到了地上。手中那一大包的行李咚的摔在了地上。
“呜……呜。吓死我了。。夏公子,是我,我是若水啊,安若水啊。”夏紫候也知道事情不对劲,鞭子一收穿着白色的里衣走到她面前,欣长的长发垂落与她的发落到了一起,让她想到了结发到百年。但是闻见她那股清冷的彼岸花香的时候,下意识的脸就这么红了。
“你没事吧?三更半夜的不知道安小姐有何事?”她站起身坐在椅子上兀自倒了杯茶,不急不徐的饮着,坐的端庄风雅。
“我……夏公子,你带我走吧。做婢女,做奴才,做妾都成。”她跪在地上拽着夏紫候的衣服,满眼希冀的望着她,似乎她便是她的救星,便是能许她一生安好之人,夏紫候愣了愣,轻笑出声,白色的里衣在夜里映着月光宛如谪仙。
“公……公子。”她眼神怯怯,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人却能笑的如此开怀。她是爱她的呀,从第一眼起就知道,这颗心只为她跳动了。为何眼前的人却能笑得无所谓,跪坐在地上,心中一片茫然。
“哈哈哈,安小姐,此事并不好笑。夜色不早了,速速回去休息吧。”夏紫候放下茶杯,长发如墨倾散而下,那音容笑貌竟将女子也比了下去。
“不,公子,我……我并没有玩笑。”安若水急的脸色通红,一时之间却无从解释。
“安小姐,回去吧,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夏紫候挥手间,地上的人已然晕了过去。她目光扫了眼门外,伸手取过一旁的青色斗篷系身,端坐在桌边的暖炉旁,静静的温着一壶酒,神色举止间尽显皇族尊贵仪态。见外面半响也有声音,她也不急,只静静的坐着,见酒差不多了,方倒进杯中,慢慢饮。
“若是还没有等够,我不介意将她扔进江中。”在外面听声音的人听到这话,咚咚咚一行人摔进了夏紫候的房间里面,他们抬头望了眼神色清冷的夏紫候,再看了眼就在眼前的小姐,匆忙起身。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当家的让你住这上等房,你竟不知感恩,竟然连小姐也敢虐来,若不是小的们及时赶到,小姐就要遭你毒手了。”反应最快的那人站起身来,指着夏紫候器张无比,夏紫候挑眉,缓缓望了他一眼。那眼中风平浪静,浅笑温雅。
“滚出去。”夏紫候吐出三个字,那些人将安若水护在身后立马冲她拔出刀,神情严肃,仿佛是欺定了夏紫候毫无防身的能力,看起来也是,哪家的贵公子不是一无所长,眼前的这个,连个奴才婢女都没有跟着,肯定有问题。
“知道我们是谁的手下吗?敢叫我们滚!”那人步子很轻,从他落到地面,再起来来看,他的武功大概是这里面最好的,他嚣张至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就是看上了这么个白面公子,因为这点,所以忽略了夏紫候以内力打开的房门。夏紫候端着手中的酒杯,面容平静的挑眉反问道“不知”
“哼,说出来怕了你,识相的就赶紧自行了断。”那群人附和的点了点头,安若水被一个奴婢抱在怀里,那奴婢手中还拿着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神色间尽是奴与主之态,别无其他。
“哦?既然你不说,那就可以走了。”夏紫候掐指算了算时间,大概还有两日的路程就要到西凤了。
“哼,这船可是……”
“退下,大半夜的如此喧哗,成何体统。”那商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安若水,命人将她送回房间,夏紫候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任他们在那里演着。原本微黑的夜被那些人带来的灯笼一一点亮,整个房间里面泛着黄色的光。
“公子,小儿自小被我这当父亲的宠坏了,今日之后,还望公子雅量。”夏紫候眯了眯眼,望了眼眼前的人,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白玉般的手指与白玉酒杯的颜色竟如此的相似。饶是那商人,见夏紫候墨发轻散,风流朦胧之态,一眼之间也看直了眼。
“我休息了,各位……”
“是,是,公子请歇息,我等这就告退。”那商人点了点头,眼神瞪向那些人,直到人群全部都散了,空荡的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才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解下披着的斗篷,随手扔在了床边的八尺梅花屏风上面,一掀被子又躺了回去。今日这事,若是军队里面那些家伙知道了,怕是又要嘲笑她一番了。呵,连她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一番。这船如此奢华,不知这背后之主是谁,倒也无妨,她只坐这一次,是谁,都与她无关。今日这荒唐之事,过去就过去了罢。
船行两日,风平浪静再不见半点其他打扰之事,夏紫候一袭青衣下了船,脚踏在了西凤国的边防国门前,随着那出出入入的人一并走进了洛城。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嘻笑声不绝于耳,她要去的,是西凤皇权集中的中心,去获得她所需要的东西。
一骑快马,两日之后直接抵达了西凤国的国都,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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