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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民国二十一年，民女白晚舟在此立据，甘愿与夫君秦戎和离，从此远离西北五省境内，再不归来。”
纤细秀逸的字迹，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修长的指尖渐渐收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敲砸，压抑的沉闷感蔓延四肢百赅，细细密密的疼。
秦戎深吸一口气，从军装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薄纸，薄如蝉翼的纸张上，一行行秀逸熟悉的字体映入眸底。
“自与夫君秦戎同居以来，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近因各方情意已尽，自愿协议和离，今后男婚女嫁各听自由，彼此再不干涉。自此一别两宽，永无瓜葛。”
两张纸放在一起，那纤细的字迹如出一辙，像一块炙热的烙铁，深深烙刻在秦戎的心脏上。
成婚以来，白晚舟因为惧怕父亲，跟秦盛天见面次数少的可怜，可如今这张纸上，她和秦盛天却背着他，有所交易！
秦戎闭了闭眼睛，将两张纸小心翼翼的收入贴衣口袋中，再睁开眼时，深邃的眸底晦暗肆意。
“寒礼，给我去查，当年夫人和大帅之间，究竟交易了什么。”
“是。”副官寒礼低眉颔首，规规矩矩的出去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无声无息，一如这些年他眼中的灰白世界。
昏黄的灯光下，床上的人脸色越发白，秦戎走过去，粗粝的大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之前她那些七零八碎的话。
“秦戎，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爱你了！”
“对不起，当初我……我有我的理由。”
“我没有伤害她，更没有说过那些话，你信我……”
成婚四年，分离三年，他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恨着她，明明强迫自己不再相信她的话了，可那些话就像一根根细针，牢牢扎在他的心上，拔不下来。
当年，他眼睁睁看着那辆火车向南而去，自此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一个月后，他便收回了手中所有军权，重振雄风，卷土重来。
他满腔热血，想找到她，告诉她，他秦戎说到的都做到了，从今往后少帅府再也不会危险动荡了，他真的会护她一世周全。
而她，却连短短一个月都不愿意等，天下之大，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只言片语都没留给他。
秦戎阖上眼睛，想到这些年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打下，只为在城中找到她，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炙热缓慢的流淌。
……
这一夜，秦戎一直守在她的床边，整整守了一夜，天边开始发亮时，副官寒礼带着瑟瑟发抖的秋婉走进来。
“戎爷，当年的真相，属下已经查到了眉目，其中还有些事情跟秋婉姑娘牵扯不断。”
秦戎听闻，眉头微微蹙了下，凉薄的目光落在秋婉身上。
秋婉触到他的眼神，快速闪躲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泣不成声。
“戎爷，秋婉知错了，你放过我吧……”
秦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目光沉沉，低沉沙哑的嗓音，格外令人胆寒：“小晚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