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裴铭的风寒更严重了,病歪歪的养了四五日,可算恢复了些精神。
裴长远很忙,每日早出晚归,这一日却早早地回了家,面目凝重地问她:“铭娘,你想嫁给许奕吗?”
裴铭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半天也没回话,裴长远也知道这事说得突然,不过许太傅的意思还是希望两个孩子尽快完婚。
“有些事太傅和我说了,不怪你,六殿下虽然救了你的性命,但毕竟年少娇纵,做事不大有分寸,让你和许奕都很为难吧?”
许奕的确懦弱,但许太傅可没那么好说话,薛庭藉那些举动如此惹眼,他定是忍不下去的,所以让两家尽快联姻,一来断了六皇子的念想,二来也是向太子表忠心。
裴长远也觉得妥当,倒没武断地直接安排婚事,能回来问问女儿的意思,也是对女儿的用心。
而裴铭的回答也很痛快。
“好啊。”丝毫不带犹豫。
她清楚得很,有薛庭藉在,这婚事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也不枉她几次三番费尽心机于他。
裴长远很是欣慰,趁着他在皇城,要把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那边的许太傅就更为心急了,不仅紧锣密鼓地筹备起聘礼,还在整个皇城大肆宣扬,生怕某位殿下不知道他家孙子要和裴家小姐完婚。
便是再霸道,也不能抢别人家的媳妇吧!
这消息很快传进了六王府,那传话的侍从打着哆嗦禀告,薛庭藉一面听着,一面把手里的书撕了个粉碎。
他当然不会去抢别人媳妇了,因为有他薛庭藉在,许家就别想把裴铭迎进门!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哪一步了?”
侍从滚了滚喉头,“问、问了名,该准备纳吉了,许太傅已经在物色城里最好的卜师。”
纳吉,乃是卜算男女双方命格是否合适,虽只是个形式,但要从中作梗也是容易。
“去,找出全城所有的卜师,本皇子有句话要带给他们……”
目光落在桌上笔盏内,一支通透玉簪被插在最显眼的地方,将玉簪抽出把玩,薛庭藉笑得不怀好意。
“许奕哪里配得上你,你还是乖乖做我的皇子妃吧!”
第二日,许太傅就把城里最有名的张大师给请来了,递上许奕和裴铭的生辰贴,就等着大师口出吉言,大事既成了。
许奕没好意思露脸,只躲在内厅等消息,一想到马上就能和铭娘名正言顺,心中终于痛快了。
好险,没被六殿下捷足先登。
张大师的眼底有些泛青,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接过生辰贴的时候竟有些哆嗦,掌心里全是津津汗渍。
六皇子的威胁他不敢忤逆,但眼前二位大人同样是他开罪不起的,若是被发现他说了假话,那他这脑袋……今天就能留在太傅府里了。
正纠结着,身旁的小道童自请为师傅摆好了卦盘,无疑在警告他别露了怯。
这道童……是薛庭藉的手下。
额角的汗珠滑落,张大师心一横,为了家里妻儿只能牺牲他自己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白害怕了,因为——
“回禀太傅大人、将军大人,许家公子与裴家小姐的命格,不合。”
满心期待的许奕听到这话,脸上笑容骤僵,不止是他,许太傅和裴长远也瞠目结舌,“这、这……你说什么?!”
张大人起身告罪,可这卦象绝无造假,二位贵人的命格确实不合。
“裴小姐命格不凡,日后贵不可言,而许公子则……压制不住裴小姐,并且还会是……总之就是不宜结亲!大人恕罪!”
说完便筛糠般跪伏在地,任凭许太傅怎么追问,都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这是万万没想到的结果,许奕接受不了,跑出来追问到底什么意思。
“我会是什么?与裴小姐会怎样?说啊!”
张大师不敢开口,被裴长远生生拎起才支支吾吾说道:“许……许公子会是裴小姐的灾,也会因裴小姐而……而晚景不盛……”
这可是彻彻底底的冤家,若是强硬成亲,只怕两家都难免受累。
许奕的期望,落空了。
裴长远沉默不语,许太傅却认定是薛庭藉从中搞的鬼,“来人,去把全城的卜师找来,不,还有其他地方的,但凡能找来的卜师全都找来!”
他就不信了,薛庭藉能买通一两个,难道还能买通全天下么。
可没想到,所有的结论都和张大师说得一样,不仅如此,因为这声势浩大的动静,反而让两人命格不合的事情被大肆宣扬,传得满城皆知。
许太傅被气得连朝堂都不上了,整个太傅府连大气也不敢出。裴家也没好到哪去,半是欢喜半是愁。
欢喜的是他们家出了个命格不凡的女儿,愁的是这个命格让裴铭嫁不出去了。
什么叫贵不可言?很可能就是皇后娘娘啊,难不成谁娶了裴铭,谁就能当皇帝吗?
谁敢冒着谋朝篡位的名头向她求亲?
有人敢。就是薛庭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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