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雅间中,华络与卓嫣青两人坐在其中。昨天到了临镇,来还不急歇息,这便向做药材生意的王老板下帖拜访。卓嫣青坐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起身。
“王老板就要来了,你要去哪里?”华络见她似乎要离开,皱着眉问道。
“你们大丈夫商量生意,我一女流之辈在这做什么?我在外面等你。”卓嫣青并没有回头,侧着身子淡淡的回道。
说完,便离开了雅间。华络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第一次对她浅薄的好感。她的离去,是对他的信任,是对他的尊重。不管他曾经怎样放荡不羁,臭名远扬,可她却没有理由的信他!那个等字,莫名的让他感到安心。
踏出门,卓嫣青闲着无事便四周逛逛。其实,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并不是信他,而是她不想挑这个担子。她莫名其妙的担起华家少夫人的这个称呼,并不是身不由己。也不是图钱财,只是觉得换个身份活着也不错。不管过去,还是将来,她都累了。
可是有些事,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当她走过一间雅间时,却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声音:“王老板,我都已经将药材压低了两成,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不知王老板意向如何?”
这一声‘王老板’,让卓嫣青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王老板?药材?难道里面的王老板,是他们今日邀的王鸿志?
卓嫣青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守在门口的小厮。她站在一旁,好似在等人般的模样。却不知,她是在偷听。
而雅间里,一位身着华丽好似而立之年的男子,略显成熟稳重。而坐在一旁的,却是一位浓眉大眼,长相略粗矿的男子。
“邓老板开的条件固然令王某心动,可再容我仔细想想。”王鸿志用手中的扇子,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对着前面之人,笑着说道。
“好。”邓老板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可却还是得应道。其实,心中他很是着急。于是,他双手轻轻拍掌。
突然间,从屏风后面竟然冒出极为长相貌美的姑娘。她们穿着单薄的纱衣,曼妙的身姿尽显无疑。一位在王鸿志面前跳着优美的舞,一位便像条水蛇般的缠在他的身上,另外一位就帮忙倒酒,跟他敬酒。
“王老板……”
这音调,让站在外面的卓嫣青听到,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这是美人计啊。房内的王鸿志,也看着眼前的美人。正当一位美人向上香唇,他却用手制止了她的举动。这让三位美人一愣,她们如此挑逗,他却竟然无动于衷。
“邓老板,王某已成亲,家中还有些事,王某先行告退。”王鸿志推开身旁的美人,站起来对着他打个招呼,然后就往外离去。
“王老板,王老板。”邓老板见他毫不留情的离去,气急败坏的叫道。
没想到,他竟然弄巧成拙了。他也不打听打听,整个临镇都知道王鸿志爱妻如命。自从一年前娶了妻,从此便一心一意的对待家中的娇妻。可如今他却弄个美人计,王鸿志又怎么可能对不起家中的妻子?
门突然打开,卓嫣青立即闪到一边。王鸿志往楼下走去,守在门口的小厮立即跟了上去。他提醒道:“老爷,华家的少爷还在等着呢。老爷可去见可一见?”
王鸿志停住脚步,这才想起今日为何而来。却不想半路,被人领进了这厢房。这才对着小厮说道:“带路。”
卓嫣青望着他往华络的雅间走去,心中不禁对这个人有了些好感。可是随后她想到生意上的事,却焦急的离开了。而里面的人,在知道王鸿志去见了华家少爷,气得将整个桌子上的菜肴扫到地上。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华络,有些坐不住。这明明说好的,却迟迟未来。这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正在他准备起身离去,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只听见一句爽朗的声音:“抱歉抱歉,让华少爷久等了。”
随后王鸿志便走了进来,其实他对于迟来也并无歉意。毕竟,他听说过华家少爷的名声。所以才让他有了,考虑他人的想法。
“可是王老板?”华络见来人,便迎上来困惑的问道。
“正是在下。家中有些事,耽误了时辰。实在是抱歉。”王鸿志歉意十足的说道。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面子的。
“快请坐,快请坐。”华络先前的不悦都已跑到脑后,毕竟自己是来谈生意的。
王鸿志往前一坐,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想必今日华少爷邀王某而来,是想谈关于药材的事吧?”
既然别人都开口了,华络也直言道:“王老板都知道,我们已经提供了三年的药材给你。如今便是来商量商量,继续合作的事情。”
“继续合作是可以,可你这价钱嘛。”王鸿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提起最关键的价格。
“王老板,我们这价钱已经是最实在的价格。敢问王老板,近些年,华家给你提供的药材,可有次品?”华络淡然一笑,略抱歉的回道,可是随后,却话锋一转。
“这我当然清楚,价钱方面是一点都不能少吗?”王鸿志却揪着这点不放,硬生生的想要个回答。
“王老板,不是我们不愿意少,实在是少不了呢。”华络也不肯退后一步,婉拒道。要知道,这一松口损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并且若是有了先例,以后这生意上的价格便只能是这个价。
“华少爷……”王鸿志刚开口,绿平却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她焦急的对着华络说道:“少爷,少夫人晕倒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王老板,在下先行告退了。”华络立即起身,只好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绿平离开了。王鸿志也并不介意,正好他也要回家陪伴心爱之人。
被急忙叫走的华络,回到住的地方却看见卓嫣青正生龙活虎的站在庭院中。华络见她无事,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心平气和的问她:“如此急忙哄骗我回来,究竟有什么事?”
“你知道你等了那么久,王鸿志才出现吗?因为在你之前,他去见了另外一个商家。并且,对方是减低了两成的价格。”卓嫣青转过身,将自己所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华络并没有再接话,到底沉思了一会。他理解卓嫣青为何叫骗他回来,因为再怎么谈下去也是无果。自己的价钱是不可能会减少,而他肯定会选择价格低的一方,可要怎么做,他才会继续合作呢?
“我们去他的药铺上看看吧。”华络对着卓嫣青,说道。
卓嫣青点头,两人便一同朝药铺寻去。不止临镇最大的药铺,是王鸿志的。京城所有的药铺,都是他的。所以这笔生意,是不可小瞧的。
走进药铺,便立刻有人来招呼。“请问你是抓药呢?还是听诊?”
“抓药,王老板的药铺可是远近闻名的。”华络一边看着药材,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跟他聊天道。
“那是当然的,别的不说,我们东家那可是大好人呢。”店里的伙计听到这话,嘴角笑的更开了。立马说起自己东家,那神色好似特别光荣。
“是吗?那你可知,你们东家有些什么爱好?”华络放下手中的药材,开口问道。
卓嫣青明白了,他来此处的目的。知己知彼,方可一举拿下。看来,他是要投其所好这招。
“这……我就不明白。我是新来的。”伙计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让华络有些失望,看来打听不出什么。于是随便拿了一颗人参,说:“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伙计麻利应道,立即接过去。
华络付了钱,伙计将人参递过来。道:“不过我们东家,最爱的就是我们家夫人。他对我们夫人,那是百依百顺呢。”
华络接过来,在心里念着:百依百顺?
两人离开之后,卓嫣青也明了的开口:“明天,我让绿平去邀王夫人。”
“你有把握?”华络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办法,好奇问道。
“没有把握,可也只能试试。”卓嫣青望着他,自己都不肯定的回道。可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次日,卓嫣青把王夫人约到了一家朴素的店铺前。卓嫣青一大早就坐在这店铺上等待着,王夫人的到来。这条街,来往的人不多。连房屋,大多都是有些破旧。可是卓嫣青就是把王夫人约到了这,因为这家的糕点是她最爱吃的。
直到下午,那位王夫人还没来。卓嫣青静静的坐着,晒着太阳,并不焦急。反正,这事也是急不来的。她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况且就算能约到王夫人。生意的事,恐怕也没着落。
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子。她神色很可疑,东张西望的瞧了瞧。确认没人跟着她,才欢快的坐到了店铺前的长板凳上。
“张婶,来几盘绿豆糕。”女子对着店铺里,大声喊道。
卓嫣青被她的大嗓门所吸引,免不了打量着这位女子。长的到是眉清目秀,看起来也只不过是跟许惜花是二八年华。卓嫣青原本还以为她是王夫人的想法,立即被打消了。
“听到你这声音,我就知道紫欢来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来多吃点。”从里面走来的妇人,端着两盘糕点走出来。对着女子极为热情的说道。
“张婶真好,真好吃。”名为紫欢的女子,立即拈了一块噻进嘴里。然后满嘴的糕点还没吞下去,就开口说道。
卓嫣青看着她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羡慕。不谙世事,不拘世俗眼光,真好。曾几何时,也有个不谙世事的她!如今,只不过被时光磨练的不知去了哪。
“你看你那吃相,我去街上买点东西。你在这慢慢吃啊,别着急啊。”妇人对她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随便嘱咐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待紫欢吃了两个糕点后,“哇”她竟然呕吐起来。卓嫣青见状,还以为她是噎着了。立即走过去,为她倒杯水递给她。她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却又吐了起来。
“姑娘,我带你去看大夫吧。”卓嫣青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伸过手去扶她。
紫欢已经没力气回答,憔悴的点点头。可就在此时,竟然有几个蒙面人出现在街道上。蒙面人将她们两人围起来,根本不打算让她们离开。
“把她们抓起来。”二话不说,便将有两个蒙面人走上去,将她们一把扛在肩上。迅速的往人迹少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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