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音沉默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人最大的愚蠢就是连自己的价值都不知道，岑音，我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
陆霆煜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身上的气息就像一个王者一样。
而岑音，则是他王国里不起眼的小人物。
岑音晃神，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全名。
可是，不带深情，没有柔情。
冰凉刺骨得让人害怕。
“我知道我愚蠢，所以请陆少爷指明。”岑音的话里，带着一丝卑微。
比起商场老手，她的那点小心机，也不敢使出来。
就怕使出来后，最后的结果被拆穿还有嘲讽。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他反问着。
岑音摇头。
“就是你那抹不知所谓的青涩。”陆霆煜的语言没有收敛。
在他心里，岑音这是不知好歹。
她脸色一白，门牙紧紧咬着嘴唇。
不知道陆霆煜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她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陆霆煜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不一会儿，打印机传来运作的声音。
“想上学，签了它。”他往桌子边缘放下一张白纸。
看多了言情小说的岑音却直接想歪了。
“我不想离婚。”下意识地，一句话脱口而出。
她想起岑建的威胁。
他说，如果最后她被陆霆煜扔回岑家，就等着吃坏果子。
想到这里，她有点恐惧。
如果离婚跟上学中只能选择一样，她宁愿放弃上学。
虽然那样，不能再见到秦晏。
可是至少会摆脱岑建那样恐怖的父亲。
她急躁而恐惧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陆霆煜却觉得悦耳。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岑音一怔，才知道自己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内心。
他现在，一定很看不起她。
因为她对这段婚姻的重视。
或许说，是她太急于摆脱岑建，所以眼前的弱点全都暴露出来。
“你不想离婚？”陆霆煜的声音响起。
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的声音，更是可怕。
“要是真有那一天，你没得选择。”他残忍一笑。
这段婚姻不过是他看在陆老太爷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不代表岑音能主导一切。
若是愿意，他明天就能让她净身出户。
“我知道。”岑音应答着，语气中有气无力。
就是跟陆霆煜这么说话，都用去了一大半的精神。
她慢慢上前，拿起那张满是墨水痕迹的纸张。
还没读懂上面的文字，陆霆煜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在别墅里做两个月的帮佣，你就可以继续上学。”他的声音冷漠无情。
岑音微微一笑，陆霆煜不当自己是妻子，心里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佣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悲又可笑。
“我答应。”
岑音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
粗略地看了一眼条约的大致内容，她在末处签下自己的名字。
心里却是芥蒂着，她为了能够上学，又把自己卖了一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卖自己了。
岑音安慰着自己，一切都觉得无所谓。
不同的是，上一次卖了自己的一辈子，现在这次卖了两个月。
时间还不算太长。
陆霆煜把她脸上的复杂神情看在眼里。
笑容之间的嘲弄，明显得很。
他手掌拿过岑音签下的契约，纸张的末处有她清秀的字迹。
就跟她的人一样，清晰明了的岑音二字，丝毫不懂掩饰。
只不过，签名的人，似乎太用力了些。
陆霆煜的食指放在纸张的背后。
签名处落下的痕迹，轻轻摩擦，便能察觉。
“看不出你卖自己，还挺不犹豫的。”他说得漫不经心。
岑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得没错，有一就有二。
陆霆煜把纸张随意折叠，放进抽屉。
也没有多看一眼，仿佛那张纸里面的内容，是蛇蝎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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