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川行相思》主角是柏清川乔乔作家柏清川乔乔创作。该文文笔极佳,内容丰富。书中精彩内容:这天夜里,我又做梦了。梦里我回到过去,寄居在我家的,除了柏清川之外,还有一个人。一个比我还要小一岁的男孩,总是顶着一张天真温润的笑脸,叫我:「南乔姐姐。」「南乔姐姐,今天又要去学堂看帅哥吗?」我点点头,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此事天知地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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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我又做梦了。
梦里我回到过去,寄居在我家的,除了柏清川之外,还有一个人。
一个比我还要小一岁的男孩,总是顶着一张天真温润的笑脸,叫我:「南乔姐姐。」
「南乔姐姐,今天又要去学堂看帅哥吗?」
我点点头,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柏清川。」
他迟疑地看着我身后。
一转头,玄衣墨发的柏清川就站在身后,怀里抱着剑,笑容危险:
「今日花朝节,你答应我一同去放河灯,现在又要去学堂看谁?」
我讨好地笑,又从怀里掏出新绣的荷包,献宝似的递过去:
「去学堂,看看你今日有没有好好念书。」
后来我们成亲那日,那只绣工拙劣的荷包仍然挂在他腰间。
画面一转,是深夜,我伏在我爹的书房外偷听。
他叹息道:「京城争端未平,皇上也是信任我,才将两位皇子送来江南给我教养。」
「两位?」
「清川他……此事不可外传,他生母身份特殊,便是日后回京,也断不能入皇室。」
梦境中断。
我醒来时,外面雨骤风急,天气越发闷热。
陆离服侍我穿好衣裙,跪在榻边为我穿鞋,沿着长而曲折的回廊一路行至前厅,丫鬟已经备好午膳。
生滚鱼片粥十分清淡,可我只吃了一口,便一阵反胃,弯下腰去吐得天翻地覆。
陆离请来了太医。
诊脉之后,他冲我拱手行礼:「郡主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雨滴急促敲打窗上贴着的油纸。
我愣愣地瞧了他片刻:「你说什么?」
「滑脉如珠,郡主这是喜脉,只是胎相有些不稳,微臣稍后会开一张安胎药的方子,还请陆大人遣人去抓药。」
三个月前,柏清川出征前最后一夜。
我心跳得极快极乱,睡不着,干脆缠着他。
柏清川被我弄得有些生气,动作也发狠。
见我红了眼圈,又立刻轻柔下来,亲了亲我眼尾的泪水。
他说:「不闹了乔乔,等这次凯旋,我带你回江南。」
第二日天还没亮,他怕吵醒我,轻手轻脚地走了。
再见到他,是一颗残缺不全的头颅,和小半副身躯。
这个孩子,是柏清川的。
我回过神。
陆离微一拱手:「有劳太医。」
他送太医出去,回来时身上还带着雨水潮湿的寒气。
我仰头看着他在我面前跪下来,轻声问:「陆离,我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郡主的孩子,郡主自然可以做主。」
我嘲讽地笑了笑:「我能做主吗?」
陆离不说话了。
他命人煮了清甜的银耳羹来,我勉强喝了半碗。
陆离去煎安胎药。
我就坐在窗边,听着雨声噼里啪啦。
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是晌午还未过多久,屋外便有人通传,说皇上来了。
李慕风并未穿龙袍,进来时一袭玄衣,逆着光。
我恍惚看到了两年前的柏清川。
他在软榻边坐下来,瞧着我,叹了口气:
「南乔姐姐,虽然你对柏清川并无真心,但他战死沙场,柏家无人,这个孩子还是留下来吧。」
我眼睫颤了颤,抬眼望着他。
仔细地、一寸寸观察他的神情。
李慕风竟然准许我留下这个孩子。
我一时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试探着道:「可是,生孩子很疼,我并不想。」
「朕知道,南乔姐姐一贯怕疼。」
李慕风笑得温文尔雅,「来前朕已经拟旨,接姐姐入宫居住,姐姐只管安心养胎,到生产那日,定会平安无事。」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但这桩买卖很是划算。
换个地方住,就能保下柏清川留给我的孩子。
柏清川死了,我爹娘也死了。
如今,我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天夜里,李慕风留宿在我宫中。
虽然同榻而眠,但到底什么都没做。
即便这样,对李慕风来说,也是难得。
他开始试着讨好我。
但他一点也不了解我,所以用的还是从前在江南时,柏清川用来哄我的法子。
我脾气不好,说话难听,动不动就发火。
每每这时候,柏清川就会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我喜欢的小东西。
有时候是一根时下流行的发簪,有时候是我买不到的热销话本子。
有时候,是立春灯会上我赢不下来的小鹿灯。
李慕风总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我们。
我那时候是有一点点好色的,但偏又情窦初开。
柏清川,他上午习武,下午读书,并不爱搭理我。
我气不过,故意去学堂,找了几个还算俊俏的少年郎说说笑笑。
当天下午,柏清川就来逮我了。
他拽着我的后脖领,把我拎到无人的杨树林里,一言不发,恶狠狠地吻住我。
「周南乔,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我毫不羞愧地承认了:「是啊,谁叫你只顾着读书习武,我给你送点心你都不理会我。」
他抵着我额头,喘着气。
渐暗的天色里,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亮得像是星星。
「不闹了,等这阵子忙过去,带你去城郊骑马玩。」
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里面放着几块油纸包好的荷花酥糖。
是那几日城里新开的一家点心铺子卖的,每日限量出售,天一亮就卖完了。
不知道柏清川是怎么买到的。
李慕风命人快马加急,从千里之外的江南请来了那家点心铺子的掌柜。
她已经嫁作人妇,带着三岁的孩子一起来的。
跪在台阶下,诚惶诚恐地说:「皇上和郡主能喜欢民妇做的点心,是民妇的荣幸。」
李慕风让她做了一碟荷花酥糖。
我说喜欢吃,他就赏了她黄金百两。
又把今年送来几匣最好的珍珠和宝石,都给我打了首饰。
还有京城书局卖得最好的话本子,一箱一箱往后宫里送。
他始终不明白。
我并不喜欢荷花酥糖,也不喜欢金银首饰。
从前收到这些会高兴,只是因为那是柏清川送我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笑着收了下来。
看他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明媚,带着从前只对柏清川才有的笑意。
那天晚上,李慕风来同我一起用晚膳。
我在小竹筐里挑着布料,头也不抬地问:「李慕风,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僵在原地,像是不敢置信:「姐姐要做什么?」
「礼尚往来,你送了我那么多东西,我绣个荷包送你。」
我笑眯眯地抬起头,找出一块松石色的暗纹锦缎,在他身上比划。
「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绣工。」
李慕风当然不会嫌弃。
从前我送给柏清川的那个荷包,那样难看。
可他几乎是用渴求的眼神看着。
甚至问我要过:「南乔姐姐,我上下学堂,也缺一个荷包。」
我大方地摸出一颗碎银给他:「去城里最好的荷包店,买个最好的。」
他仰着脸看我。
「想要姐姐绣的。」
我皱着眉,连连摇头:「扎得我两只手的指尖都是针孔,比当初练剑受的伤还多,再也不绣了。」
李慕风眸光一暗,到底没再说什么。
前朝御史又开始递奏折,请他处死我。
我只当不知道,把自己关在宫里,专心绣着那个荷包。
李慕风来时,我就对他报以最明媚肆意的笑意。
就好像我真的被这个至高无上的君王,一点一滴的好打动。
在他喝了酒,眼中欲色翻滚时,我也不再拒绝他的求欢,甚至主动示好。
我像一支蜡烛那样燃烧着自己。
在某个李慕风没有过来的夜里。
陆离从偏殿走出来,看我一遍又一遍地洗着自己的手,直到它红肿,脱皮。
他目光沉痛地看着我,轻声问:「郡主想做什么呢?」
我抬起眼睛,微笑地看着他:「陆离,你想不想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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