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只见萧少城伸手在脸上搓了搓，搓下来一些泥团一样的东西，自己的模样就露了出来。“易容术？”萧长轩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萧少城笑笑：“一些江湖上的小手段而已。”易容术可不是小手段，萧少城是个谦虚的人。明舒染又惊又喜，拉着萧少城浑身上下打量一个遍后才放下心来。“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明舒染问道。萧少城看了看坐在上面波澜不惊的萧炽霆，便如实的把事情告诉了几人。原来，那日在战场上，萧少城出了意外，生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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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轩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你是我弟弟，你去他才会信。”
萧炽霆说完，萧长轩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才开口道：“可是，可是……”
萧炽霆笑了笑：“江卫和蒙哲都在我身边，况且，你还不信我吗？我何时输过？”
萧长轩开始犹豫：“实在是这次我们人马悬殊太过厉害，我真的不放心……”
“长轩，你若不去，这么多的将士和羌谷城的百姓可就真的没有了希望。”
萧炽霆一番话，萧长轩彻底没了拒绝的理由。
国难当前，数万的将士，他不能做任何自私的决定，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兄长。
萧长轩默了默，接过玉佩：“我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来，你们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长轩。”萧炽霆突然叫住了他。
萧长轩回头，只见萧炽霆拿过一旁的一杆红缨长枪。
这是他从战以来，从不离身的武器。
“哥，你这是……”
萧长轩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萧炽霆将自己的长枪递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这杆长枪吗？拿去吧。”
萧长轩有一些摸不清头脑，谁不知道这杆长枪是自家兄长最贴身的宝贝。
如今这么轻易的给了自己？
“你给我了，你用什么？”
萧炽霆没有回答，萧长轩的视线却看到了另一边放着的另一杆长枪。
那是明舒染的长枪。
萧炽霆把他的武器给了自己，却留下了明舒染的武器。
萧长轩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接过武器，忍不住问了一句：“哥，我想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没有爱过舒染吗？”
萧炽霆闻言皱了皱眉，侧过身去：“家国之前，没有儿女情长。”
闻言，萧长轩没有说话，连飘在一侧的明舒染也沉默。
她知道他心里没有他，可是却还是不愿意听他亲口说出来。
“哥，我比不上你，没有那样的大义，我喜欢明舒染，很喜欢。可是她的心里从来只有你，哪怕你不爱她。”
萧长轩低声的说，萧炽霆默默听着，手却暗自攥紧。
“哥，如果我能早点遇到她就好了，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去晚一步就好了。哥，如果这一切能重来，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说完，萧长轩不想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萧炽霆再次叫住他。
萧长轩等了很久身后才传来一句：“一路平安。”
营帐外，冷风夹杂着黄沙，生生扑在萧长轩的脸上。
他的眼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涩，泪水滚滚而下。
这边境的风沙，可真厉害。
明舒染跟了出来，看着萧长轩，神色复杂。
他的一片赤忱，终究是被她辜负了。
可是这一世，毕竟已经过去。
她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于这世间，可是他却年轻，未来一片晴好。
他的情谊，她承受不住，亦不敢承受。
明舒染呆呆的看着萧长轩的背影离去。
“少将军，谢谢你，愿你平安归来。”
三个月后，沙鲁城。
这里地势险峻，生活艰苦，但百姓却热情好客，将士们也因萧军师的威名，十分敬重明舒染。
明舒染甚至觉得，这样守着百姓过一辈子，也挺好。
可这天晚上，平静却被打破。
刚要入睡的明舒染，突然接到急报：陈国领兵趁夜偷袭！
明舒染即刻穿戴好盔甲，登上城楼。
不远处，十万大军压境，而沙鲁城却只有区区五千将士！
副将慌乱汇报：“萧军师，我们的侦察兵一刻钟内几乎全部被歼灭，陈国显然筹谋已久，此举对沙鲁城势在必得。”
“离我们最近的羌谷城，赶来也需要一天时间！”
明舒染望着城楼下黑压压的敌军，果决发号施令。
“派人去羌谷城送信，说沙鲁城被偷袭，请求支援！”
“是！”
“兵分两队，一队人马带着百姓撤退，另一队随我准备弓弩投石器，务必死守城楼，撑到援兵到来！”
“是！”
羌谷城。
萧炽霆操练完，提剑走入营帐，可里面却只有白梦浅一人。
“不是说军情奏急？”白梦浅心虚的将手放在背后。
萧炽霆皱眉看她：“无妨，我已经解决了。”
白梦浅面不改色，悄悄将藏在袖中的手将那份求救的急报，紧紧攥住。
沙鲁城不过是区区几千人的贫瘠小城，失守便失守。
但萧炽霆因为明舒染，新婚当晚取消婚礼，让她备受屈辱，明舒染这一次撞到了自己手里，必须得死！
时间滴答而过，转眼六个时辰过去了。
沙鲁城。
刚刚结束一波驱敌，城楼上到处都是断臂死尸。
一位十四岁的小将捂住断臂，气若游丝问：“萧军师，我好疼好累……援军……快来了吗？”
明舒染忍泪点头：“别睡！我们马上就有救了！等事情了结，我就封你做百户，等你和阿爹阿娘再次团结，他们一定以你为豪。”
“好！我要坚持，给阿爹多争点……逃跑的……”
话未说完，小将的手就垂了下去。
明舒染死死握紧长缨枪，颤手合上对方的双眼，还等不到缓和悲伤，就听到一句：“敌军又攻城了！”0
明舒染起身，长枪一挥，高呼道：“将士们，弓箭没了，石器也用完了，但我们要打起精神来！
“满城妇孺生死皆在你我身上，我们必须要给他们留够逃命的时间，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疲惫的将士纷纷站起，眼中的赴死的果决。
“誓死守护城门，绝不能输！”
明舒染最后看了一眼羌谷城的方向，随后长枪一挥：“开城门！将士们，冲！”
“冲！！”
羌谷城。
萧炽霆坐在营帐内，手中拿着兵书，突然感觉一阵猛烈的心慌。
他皱起眉头，下意识按住胸口。
为何？今夜心神如此不安？
萧炽霆起身，正准备出去，却见萧长轩满脸急切奔来：“哥，不好了！沙鲁城被陈国十万大军偷袭，你没接到舒染的求救消息吗？！”
萧炽霆心头一震，脑中闪过白梦浅心虚的一幕，心底一寒。
他立刻握剑起身：“召集人马，火速救援！”
向来沉稳的他，步伐竟然少见的出现一丝慌乱。
晨光微曦。
沙鲁城，已经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明舒染撑着长缨枪单膝跪地，咬着牙猛地拔出插在肩膀的长箭。
将士们死伤殆尽，如今只剩下明舒染和一个折返报信的将士：“萧军师，百姓都已经撤退，您也撤吧？”
明舒染咬着牙：“援军没来，城门失守后敌军定会乘胜追击！”
话落，她撑着手中的长枪站了起来：“你走吧，关紧城门从后门撤退。还有，给萧炽霆带句话……”
她回头望了一眼羌谷城的方向，抿着唇：“就说萧……萧少城不辱使命。”
“可是——”
“军令不改！”
将士领命离开，城门再次关上。
明舒染孑然一身，依旧坚定的站在城门前，冷眼望着冲上来的敌军。
来一人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一道一道伤，深可见骨，可明舒染就是站在门前，深深又拖了一个时辰。
敌方统帅发怒，一声令下，无数箭雨飞驰而来！
箭矢在瞳孔中渐渐放大，明舒染知道，这一次，她等不到萧炽霆了。
过往的岁月瞬间悉数涌来——
早逝的阿爹，温和的兄长，曾经亦待她温柔的阿娘……还有萧炽霆。
她这辈子，想要的终究没有留着一样。
这辈子太苦了，如果有下辈子，她希望日子能甜一点……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阿兄自不远处走来，像从前那样温柔笑着，冲她伸出手：“阿兄来接你了。”
明舒染撑着长缨枪，颤抖递上血迹斑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
萧长轩几人看呆了眼。
明舒染居然打了萧炽霆？！
众人以为萧炽霆会震怒，可他却只是淡淡的擦了擦唇边的鲜血。
随后淡淡的回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比。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起来，穿好战甲，拿起武器。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立马开战，战场上那么多人，谁的家中没有亲人，没有妻儿？只有你的家人是家人吗？你怪我，可以，但是我们的身后是江山社稷，是黎明百姓，为了他们，谁都能牺牲，包括我！”
萧炽霆的一番话，语气淡淡，但却蕴含着无数的力量。
明舒染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哥哥的命……
她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萧长轩等人已经离开。
寂静的长夜，摇曳的烛火，只有萧炽霆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战事焦灼，留给明舒染伤心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么一夜。
第二天天色还没有亮，敌军再次起兵。
往复一个月，战事终于得到短暂的平息。
铁达尔损失惨重，不敢再进犯。
代价是萧炽霆重伤，昏迷不醒。
上京来了旨意。
鉴于明舒染和哥哥萧少城的英勇行为，赦免从前的一切罪过，并且允许明舒染以女儿之身进入军营。
明舒染没有时间顾及这种东西，只日夜不眠的守在萧炽霆的床前。
那一刀砍在他的背后，伤口深可见骨。
刚救回来的时候，萧炽霆脸色已经白到透明，军医几次说无力回天，但明舒染不信。
萧炽霆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她不能放弃他。
许是她得坚持或者是日夜贴心的照顾有了效果，萧炽霆的情况渐渐好了起来。
只是还昏迷不醒着。
这日夜晚。
明舒染喂完萧炽霆吃药后，便坐在他的床边，静静的看着萧炽霆的脸。
明明日夜相见，却总是恍如隔世。
明舒染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掉了下来。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失去哥哥，难道还要失去萧炽霆吗？
“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说什么我都依你……”
“不许反悔。”
明舒染正擦着眼泪，突来的声音让她愣住。
她看向床上的萧炽霆，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萧炽霆扯了扯苍白的唇：“从你开始哭的时候，就把我吵醒了。”
明舒染急急忙忙的就要去叫军医，被萧炽霆拉住。
“不用，我再休息一会就好。”
萧炽霆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好好的休息。
说完，他再次疲惫的合上眼。
明舒染守在床边，萧炽霆握着他的手，半步不敢离开。
直到她确认萧炽霆真的已经睡去，才敢悄悄的伸出手。
“萧炽霆，重来一世，你还能好好活着，真好……”
说完，她将头埋在床边，昔日来的疲惫瞬间涌来，明舒染也沉沉睡去。
这时，床上的萧炽霆却睁开了眼。
很明显，刚才的话他已经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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