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每日一斤米与二两银的诱惑极大,却也只有寥寥几人应声。沈菀知晓他们在想什么,试药的过程十分痛苦,若横竖是一死,他们宁愿不遭这份罪。“平州府与此处瘟疫横行,你们可知长公主的嫡子驭关侯此刻正在平州府,他既要打仗保家卫国,还要照顾感染瘟疫的百姓!”“我知晓此处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便自请从京都远赴来此,就是为了平息瘟疫,与大家一起重振家园,凡事总要有人身先士卒的,不是吗?”眼看众人面上有了动容之色,沈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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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呼吸一窒,心慌得乱了拍子。
她满脸通红,垂着头不敢去看傅灼。
傅灼眸色幽冷,直直望向齐豫。
原本还在叫嚣的齐豫霎时不敢再吭声。
“是时候了,上画舫吧。”傅灼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异样。
他这般无动于衷,定是将齐豫的话当作混账玩笑话了。
见傅灼没放在心上,沈菀心中喜忧参半,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登船时,沈菀被一道华美精致的蓝色身影拦住。
沈锦绣厌恶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沈菀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身后的齐豫忽然捧腹大笑:“哎,丑女,你和沈锦绣真是亲戚吗?你们两这对比也太惨烈了吧哈哈哈……”
沈菀身子瞬间僵直,不敢去看傅灼的表情。
见她一声不吭,齐豫愈发得意。
“都说绿叶衬鲜花,我看你连绿叶都算不上,顶多是块黑乎乎的牛粪!”
沈菀脸色白了又红。
她紧紧攥着拳,就在这时,苏夫子的话在她脑中闪过。
她猛然抬头看向齐豫:“夫子曾说,佛观自心,看别人是什么,你自己便是什么!”
“你,你……”
未料到她会还嘴,齐豫半晌挤不出一句整话。
傅灼清冷的嗓音响起:“若我是你,羞愧的转身即走,绝不多说一句。”
齐豫难以置信的盯着傅灼,不明白他为何偏袒沈菀。
但傅灼没再理他,他朝沈菀递出帕子。
“擦擦,雅集要开始了。”
沈菀下意识接过,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流下泪来。
柔软的帕子触及面部那刻,傅灼身上独有的草木香充盈着沈菀鼻腔,也蔓延至心间。
上了画舫,傅灼带着齐豫去找同窗。
沈菀独自一人呆在角落中。
雅集进行到半途。
沈锦绣忽然走到沈菀身旁低语:“我的凤尾琴落在船尾,你去替我取来。”
眼看下一场就是琴比,沈菀并未多想,忙跑去后方替她拿琴。
就在翻找之际,背后猛然伸出一双手,狠狠将她推下船尾。
沈菀瘦小的身子直直坠入江中!
被刺骨江水淹没那刻,沈菀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幸而她自小在乡野长大,尚懂几分水性。
沈菀拼尽全力爬上船尾,站在船尾的人,却是齐豫。
齐豫眼中一片兵荒马乱:“我正要去叫人的!”
沈菀大口喘着气,眼中满是防备。
齐豫憋红了一张脸:“这回真不是我,是,是……”
想到方才稍纵即逝的蓝色身影,齐豫仍有些难以置信,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没看清……”
沈菀没有理会他,满身狼狈的回了将军府。
转眼年关又至,太学大考后放假两月。
沈嵩今年不能回来,担心沈菀受了委屈,特意托人给她送来丰厚的压岁钱。
沈菀去了药铺,询问老大夫怎么变白,脸上的胎记可否消除?
老大夫看了看她脸上的胎记,表示无能为力。
倒是给她开了些美容养颜的方子,吃的抹的一应俱全。
这两月,沈菀每日要吃两大碗米饭,晨起雷打不动的练剑。
剩余的银两,她替自己找了位教琴的先生。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沈菀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肌肤白白嫩嫩,胎记也淡成了粉色。
原本干瘦的身子愈发丰盈,已然一幅有女初长成的青涩模样。
胎记祛除不了,沈菀便画桃花来遮。
再次踏入太学,她收获了一片惊艳的吸气声。
齐豫更是难以置信的指着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你,你是无盐女?!”
“应是……回不去了吧。”沈菀淡然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傅灼,我不怨恨你,今时今日亦是真心祝你幸福。”
过去的十年里,她对亲情饱含期待,却遭受一家人的厌弃。
她盼着与傅灼两心相悦结为连理,也终是黄粱梦一场。
时至今日,沈菀再难去强求什么,这是千锤百炼后的强大,亦是对命运的无奈。
傅灼阖眼,久久不语。
一夜对坐无眠。
天蒙蒙亮时,沈菀睁眼望向傅灼:“城门要开了,我们不动身吗?”
他继续闭眼小憩:“晌午再走吧。”
尽管心中疑惑,她终是没有多言。
日头高照
二人骑着驴往城门处赶。
途经一片竹林之时,傅灼勒停了驴子,抬手示意沈菀莫要前行。
簌簌声映入耳帘。
傅灼忽然回身扑倒了沈菀,同一时刻,无数弩箭自四面八方而来。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她的好舅舅江柏还在此处设下了埋伏。
“跟在我身后!”傅灼语气一片肃杀,说话间已挥剑斩杀一人。
沈菀定定道:“不,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她手执长剑,怒北军起初未将沈菀放在眼里,直到她接连取下三名将士的首级,眼中才终于有了警惕之色。
此番围剿他们二人的怒北军共有三十人之多。
有道是寡不敌众,尤其傅灼还身受重伤。
渐渐地,沈菀感觉有些脱力,还得时不时留心傅灼那边的情况。
一道暗弩自身后直奔他而去,沈菀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用剑拦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扑倒了傅灼就地一滚。
弩箭入肉,沈菀吃痛捂着后肩。
“沈菀?!”在战场上运筹帷幄英勇无双的傅灼,此刻却是心慌不已。
“我没事,小心!”沈菀推开傅灼,挥剑斩杀一人。
傅灼拾起剑,通身迸发出决绝而肃杀的气息。
有人伤她,那便以命相偿!
他此刻犹如阎王罗刹,令人望之胆寒,所过之处血溅三尺,逼得怒北军节节败退。
其中看似领头的一人向上空发出烟弹求援。
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循着上空的红烟而来。
领头之人讥笑:“傅灼,你死到临头了。”
傅灼微微勾唇:“那倒未必,得看看先来的是谁的人。”
众人停下了打斗,齐刷刷望向马蹄声的方向。
银甲红盔,是羽林军!
“快撤!”领头之人一声令下,怒北军四散而逃。
高大威严的汉子迅速打马前来:“羽林军统领仇耀,奉圣上之命迎二位大人回宫!”
沈菀伤处的血已经沁湿了后背,此刻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不禁在一片迷蒙的视线中昏死过去。
再睁眼时,沈菀已经身在宫中女官住所蒹葭宫。
腹中的饥饿感十分强烈,她吐出口中的参片,轻声呼唤玉棠。
玉棠是她入宫后的近侍,如今沈菀是位极人臣的御侍,她也是宫中最得脸的宫女。
未料到沈菀这一喊,来的却不是玉棠,而是争先恐后的齐豫与傅灼。
“可是饿了?”
“可是疼了?”
傅灼与齐豫异口同声道。
沈菀微微一怔:“我是饿醒的。”
沈菀呆愣在原地,胸腔内疼意与酸涩杂糅。
赵婆子赶忙将她带回了偏院。
沈菀很想问问母亲,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所以她不喜欢自己。
但每每想到江簌双嫌恶的目光,沈菀便没了开口的勇气。
几日后,太后突然传来口谕,让沈菀去太学上课。
江簌双虽然诧异太后为何会管这种小事,但因为太后加恩功臣算是常事,想想便没有再管。
大邺民风开放,男女皆有学上。
太学分设男女学,各有甲乙丙班,但十二岁以下孩童均在蒙学。
苏夫子领着沈菀来到蒙学。
沈菀刚走进教室,苏夫子还未开口说话。
一个惊讶的声音突兀响起:“哟,这不是将军府那个偷点心的养女吗?”
齐豫一言激起千层浪,学舍瞬时炸开了锅。
沈菀面上瞬时失去血色。
“肃静!”苏夫子大怒,“这儿是太学,不是菜市口!”
众人顿时噤声。
苏夫子沉声警告齐豫:“你身为太学学子,理当以身作则,再敢欺负同窗,为师必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告诉你父亲!”
齐豫脸色一僵,只得不情不愿的拱手作揖:“苏夫子,齐豫知错。”
这场闹剧被苏夫子公正严肃的收了尾。
能遇到这样好的夫子,沈菀心中感激,上课时片刻不敢懈怠。
尽管没人再为难她,但学子们对沈菀仍是轻视疏远。
入学两月,沈菀习惯了独来独往,越发寡言。
临近年关,很快就到每年一次的大考。
之后便是除夕,各处学舍都会放假。
大考结束后,学子们纷纷离开太学。
苏夫子途径蒙学,却见沈菀清瘦的身影来回穿梭,细心整理着每条书案。
他轻叹一声,缓步走近:“沈菀,怎的还不回家?”
沈菀垂眸不语。
比起回到将军府,她更愿意留在太学,为苏夫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夫子语气轻缓:“人生在世三万天,顺境逆境,皆是过眼云烟。”
“如今天子圣明,比起前朝,不仅准女子入学,甚至还能入朝为官,沈菀,你的路还很长,旁人越是冷眼轻视,你越要看得起自己。”
沈菀并未完全理解夫子的话,心头却隐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挥别苏夫子后,她脚步轻快离去。
走出蒙学时,大雨滂沱。
沈菀看见太学门口立着道明净的身影,似乎没有带伞。
走近一看,才认出那是傅灼。
傅灼伸手接了冰冷的雨滴,每逢暴雨,都会令他想起父亲在北境牺牲的消息传来那一日。
上京的雨也是如此之大。
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遮住了傅灼。
沈菀将伞柄塞入他手中,磕磕巴巴憋出一句:“多谢你,那日替我解围。”
语毕,她就要仓皇冲进雨里。
傅灼下意识拉住沈菀的袖摆,在她讶异的注视下淡淡道:“一起走吧。”
一把油纸伞,渡了一段青石路。
公主府的马车就等在太学门口。
“我送你。”傅灼的语气不容拒绝。
沈菀只好坐上了马车。
一路相对无言,沈菀却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傅灼。
此时的傅灼清冷而忧郁,沈菀莫名将这一幕刻在了脑海。
马车停下时,雨已经停了。
沈菀拿着傅灼递过来的纸伞,脚步轻快的走进将军府。
刚踏入将军府,一股力道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讷讷对上沈锦绣愤恨的眼神,沈菀仍在发懵,不知所云。
沈锦绣却拾起油纸伞就向她砸来!
“丑八怪!傅灼马上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准你再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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