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和徐漾躺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手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她的手掌变得有些粗粝,摩挲着我的手心给我最安心的感觉。我靠在她的肩头:「阿漾,我是不是很软弱,我选择躲起来,我不想看见他们了。」「不是的,宁琪,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没办法用抗争来扭转你妈妈和哥哥的偏心,还不如逃走。」疼痛再次席卷全身,我脸色发白,从包里拿出止疼药。元宝趴在一旁,小声地呜咽。徐漾喂我药的时候,手掌都在颤抖。我强扯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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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回家之后,母亲和段叔叔仍然在医院陪护段芝芝。
他开车去了医院,陆昂坐在病房外还在给宁琪的手机打电话。
他顿了顿,哑着嗓子:「不用打了,宁琪死了。」
陆昂:「你说什么?」
陆昂执拗地打了宁逸一拳又骂道:「你他妈说什么?」
宁逸擦了擦唇角的血说:「宁琪死了。」
陆昂还想打架,门突然被拉开。
母亲一脸不高兴:「宁逸,你说你去找宁琪了,宁琪人呢,让她回来给段叔叔道歉,那些钱段叔叔会退给她的,她也不用躲着我们,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
宁逸看着怒意冲冲的母亲,突然心里产生了一阵恶意,如果母亲知道宁琪死了,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崩溃呢?
他冷冷开口:「宁琪已经回来了,但是她没办法一个人过来。」
母亲果然更加怒火朝天,段芝芝这时候跑过来搀扶着母亲:「妈妈,你别生气,姐姐可能只是生我的气吧。」
宁逸突然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笑容:「她的确不会来了,因为她死了。」
母亲皱了皱眉:「你疯了?你怎么诅咒你自己的亲生妹妹?」
一旁的陆昂突然慌乱起来,他给徐漾打通了电话。
徐漾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宁琪死后,保险受益人填了几个人的名字,过几天我会回去,帮着处理。」
她挂掉电话。
母亲还是不相信:「别逗我了。」
段芝芝在一旁尖着嗓子:「哥哥,你是和姐姐联合起来吓唬妈妈吗?」
宁逸的目光落在段芝芝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芝芝,你要好好保养身体,你的身体里还有宁琪的一颗肾,你别忘了。」
宁逸只是来通知母亲宁琪的死讯。
虽然母亲半信半疑,但还是跟着他回了家,看到那粉色的骨灰盒的时候,突然自言自语:「怎么会呢,琪琪一直很懂事,很听话的,她的身体也一直都很健康,捐肾的时候体检过的,没问题的,不会的,不会的。」
徐漾回到蒙古包的时候,才发现宁琪不见踪影。
整齐的床铺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让她有些慌乱。
她的眼神这才看到枕头上放着的一摞纸。
是她的遗书,还有她之前说过的保险单。
元宝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也开始慌乱。
遗书上写道:「对不起啊,阿漾,我实在忍受不了疼痛了,我这一生从未感受过母爱,就让我在母亲河了结我自己吧。」
徐漾开着车带着元宝,绕行了一条公路,才到了岸边。
一群牧民紧紧围着一小块地方,徐漾的心此刻已经沉在骨子里。
她拨开人群,看到的是面色苍白的宁琪。
草原上的警察调查了一番,看到宁琪的遗书,没再多说什么。
徐漾已经呆了。
元宝绕着宁琪的遗体,着急地打转。
她突然想起宁琪刚来的时候:「把我的骨灰扬在这片草地吧,来年的草原一定会更绿。」
徐漾在牧民的帮助下,为宁琪举行了小型的葬礼。
火光漫天的时候,元宝疯了一样地想往火堆里跑,徐漾抱着元宝泪如雨下,这些天她的神经再次崩溃:「宁琪!你混蛋。」
宁逸带着宁琪爱吃的零食出现的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红光和一群牧民还有喇嘛。
他凑上前。
看到徐漾抱着元宝痛哭流涕的时候,他仍然在劝自己,火光中的人一定不是他的妹妹。
他蹲在地上,看着徐漾:「那是谁?」
徐漾憎恨地看着宁逸:「那是谁?那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宁逸,你现在来赎罪不觉得太晚了吗?」
宁逸愣了愣:「怎么会……不会的,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
宁逸疯了一样地想要冲进火海里,却被一旁的牧民拦下。
火光灼烧尸体会发出响声,那是皮肉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徐漾的心如同被一万颗针扎了进去。
等火熄灭,元宝也趴在草地上流泪,她摸了摸元宝的头,走上前去,将宁琪的骨灰放进盒子里。
宁逸在一旁:「把她还给我好吗?我带她回家。」
徐漾置若罔闻,她自顾自地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宁琪的骨灰收拢好,然后看着宁逸:「宁逸,你不配。」
找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时候,日光晴朗,羊群优哉悠哉地吃着草,徐漾将宁琪的一小撮骨灰放进了很小很小的琉璃小瓶,做成了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抚摸着小瓶子:「琪琪,我们以后不会分开了。」
她开车来到之前带宁琪来过的地方,她将宁琪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扬在了草原上。
宁逸一直跟着她。
直到看见风将宁琪的骨灰吹得漫天都是的时候,他崩溃了,他跪在徐漾面前:「徐漾,求你让我带她回家。」
徐漾突然冷笑:「宁逸,她哪里还有家啊?她的家不是你们亲手一点一点毁掉的吗?段芝芝才是你的妹妹,宁琪她根本不想和你扯上一丁点关系。」
宁逸坐在地上。
徐漾说:「琪琪说过,她希望被撒在这片草原,来年的草地一定会更绿。」
宁逸疯了一样地抢了一捧骨灰,然后逃走。
徐漾愣了愣,自言自语道:「宁琪,她们都会有报应的,来世,不要再和他们做家人了。
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将金钱浪费在自己身上呢?
我看着徐漾,郑重地说:「阿漾,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我想最后的这段日子让我体面一些好吗?」
我的鼻腔开始流血,她着急忙慌地为我止血,然后突然站起来:「为什么不是坏人去死啊!」
她开车带我回到蒙古包,月明星稀,羊群的小羊都开始小憩。
我打开手机。
看到了陆昂的短信,他知道我的备用手机号。
那些短信如同神经错乱,一会儿要和我分手,一会儿又要求我不要离开。
不用想,我都知道那都是段芝芝的手笔。
直到一串熟悉的号码突然映入眼帘,我还是接了起来。
是哥哥。
他语气别扭,却还是开口:「宁琪,芝芝是真的喜欢陆昂,你可不可以……」
我没等他说完话就立即答应:「哥,我答应了,我没有纠缠陆昂,如果段芝芝有本事,陆昂会是她的。」
哥哥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体的疼痛让我有气无力,我小声地笑了:「哥哥,你还记得吗,爸爸还在的时候,你总是背着我到处乱跑,哥哥,我把钱都给顾叔叔了,他能不能把我的妈妈和哥哥还给我?」
哥哥声音突然一惊:「琪琪,你怎么了?你在哪?」
我突然释怀了,我小声地说:「宁逸,我把钱和肾还有男朋友都给段家了,应该两清了吧,妈妈不会再说我是不懂感恩的人了吧?哥哥,你还会生气我不心疼妹妹吗?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宁琪,你在哪?」
「宁逸,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宁琪。」
我挂掉电话,身体的疼痛再次袭来,我看着不远处在喂元宝吃饭的徐漾。
不可以,不可以让她再担心了。
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们。
但是我还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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