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下午,王氏带着乔甜儿先一步回来做饭吃。
王氏吩咐甜儿将野菜洗了,自己则是去取了粗面打算蒸窝头。
“啊呀!”
乔甜儿正好将野菜洗完,就听灶房里传出来一声惊呼,吓得她险些丢了手里的菜篓子。
“怎么了娘,出了什么事儿?”
乔甜儿一进屋,就瞧见她娘正呆呆的站在碗柜前,面色说不出的震惊。
“这……这家里进贼了啊?!”王氏颤抖着指着那只放着肉的篮子。
“娘~这贼,怎么会就只偷这么点儿?”乔甜儿皱眉看着明显少了坨肉的地方。
王氏是个细心的,家里好不容易吃回肉,中午将那些肉煮熟后炒了一少部分后,剩下的都切成了大块儿,数了数放好了的。
若是家里进贼,为何只偷了一坨,而不将整盆都端走?
王氏闻言也是觉得奇怪,想了想,心中便有了数,但却是不动声色。
吃过晚饭,王氏将家里的孩子全都叫到院子里站成一排。
家里几个孩子还小,是不用跟着下地的,他们几个人每日的任务,基本就是上山挖野菜,捡些干柴火,供家里炒菜用。
王氏手里拿着藤条,一圈儿一圈儿,来回在几个孩子面前转悠着,面色黑沉的打量着每个孩子的反应。
一群小家伙里最大的也才八岁,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不禁都有些害怕的瑟瑟发抖,还有个别眼珠子乱转的。
“娘,您这是做什么?”付氏瞧着她家最小的小宝那不安的样子,生怕他被吓着,忍不住开口问王氏。
“说说你们几个今儿都做了些什么?”王氏不理会付氏,反倒是指着几个孩子问道。
“奶奶,我们今天一直在山上挖野菜,捡柴火,我们都是把活儿干完了才出去玩的,我们可没偷懒。”
八岁的大宝是哥哥,当先开口解释。
“嗯,说说你们都在哪里捡柴,挖野菜的,你们几个是一直在一块儿吗?”
王氏点头又问,几个孩子有没有偷懒她还是知道的。
“我和招娣,盼娣,来娣还有小宝一直都在东边的山包上捡柴挖野菜,西边山上的野菜都被其他人挖光了。中间小宝说肚子疼,离开了一会儿……”
大宝仔细回忆着今天在山里的情形,缓缓说着。
话毕,王氏的目光便落在了站在最后的小宝身上。
小宝眼神慌乱的乱转着,心虚的开口:“奶,我没偷懒,我就是去拉了个粑粑。”
“娘,这到底怎么了,您这跟审犯人似的,您总得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吧。小宝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
付氏见王氏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儿子那样子,心里不乐意的嘀咕,却也不敢同王氏正面顶撞。
“三嫂,家里丢了肉,怕是出了家贼!”
乔甜儿适时出声给付氏解了疑惑。
付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王氏是怀疑自己儿子偷了肉。
“娘,这事儿可不能弄错了,我们小宝才多大,平日最是乖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再说,家里的孩子,可不止我小宝一个。还有招娣和大宝他们几个呢!”
付氏这话一出,大房二房的人不由都皱眉瞧着她。
“三弟妹,你可别乱说话,刚刚大宝都说了,他们几个可是一直都在山上干活儿,哪里有那个时间往家跑,偷肉吃?”
田氏难得开口同付氏分辨道。
她性子软,也不多话,可这事儿涉及到她的女儿,她不能不开口。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说谎,别是几个大的偷吃了,合起伙来冤枉我家小宝。虽然我家小宝年纪小,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要不拿出证据来,我们三房可不依!”
付氏也不干了,她家小宝以后可是要读书的,怎么能跟偷盗沾上关系,再说了这谁偷的还不一定呢。
“三弟妹,你……”田氏被付氏的话气的涨红了脸,她的女儿才不是那种会偷吃的孩子,可她嘴笨争不过付氏,心里急的难受的紧。
“行了,吵什么吵!”王氏不乐意一声吼,院子里瞬间禁了声。
“你们几个把手都伸出来!”王氏不理会付氏几个心里怎么想,指挥着几个孩子将手都伸出来。
几个孩子乖乖听话将手伸了出来,只有小宝眼珠子乱转着,迟迟不敢伸手。
“小宝,手伸出来!”王氏的语气带着十分的威严,小宝顶不住害怕,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娘,小宝还小,您吓着他了……”付氏心疼儿子,心疼的不行,不由开口求情,眼神也是不住的望向一旁的乔山。
乔山也心疼儿子,可如今是他娘开口管教小宝,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氏才不管付氏两口子是不是心疼,一把拽出小宝的手,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虽然小家伙已经偷偷洗过手了,但洗的并不怎么干净,指甲缝里还是残留了些猪油,留着香味,衣角处还沾了块油渍。
“小宝,你是自己说,还是要奶帮你说?”
王氏凝视着小宝,等着他答话。
小宝脸上还挂着泪,被王氏这么一瞪,那泪珠瞬间如雨滴一般哗哗落下。
“娘~呜呜呜……”
付氏被小宝这一声喊得,心都快化了。
“娘,您这是干什么,小宝才四岁……”
“四岁怎么了,四岁早该懂道理了。瞧瞧来娣,她也是四岁,什么时候像小宝一样动不动哭鼻子,还敢做出偷肉吃的事儿来?”
王氏瞧着付氏那副宠孩子的模样,就觉着头痛,小宝这都是被他们两口子给惯出来的。
“娘,小宝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嘴馋也是有的,他可是您亲孙子,多吃两口肉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大错不是!”
付氏瞧着儿子那副样子,心里自然是清楚怎么回事了,但还是舍不得儿子受罚。
“把手伸出来!”王氏都懒得理付氏,只对着小宝厉声道。
小宝有了他娘维护,顿时哭的更狠了。
王氏火大,朝着田氏和苏巧便道:“你们俩给我把老三家的拉开,今日我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偷吃,这长大了还得了。”
孩子还小,若不趁着现在好好让他把这性子改过来,等到长歪了,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
付氏被苏巧和田氏拦着急得要死,乔小宝被王氏抓着打手心,哭的稀里哗啦的,整个乔家院子热闹非凡。
乔轩提着包袱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
听苏巧说了事情的原委,乔轩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慈母多败儿。
原本乔家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半夜里小宝突然上吐下泻,还发起了烧,可把一家人给吓坏了。
乔山两口子连夜借了里正家的车,去镇上看大夫!
王氏放心不下,便让乔轩也跟着去了一趟。
这一来一回的便折腾到了寅时,王氏一直坐立难安等在屋里,到底是亲孙子,哪有不心疼的。
见着人回来了,才对着乔轩问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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