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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三宝满三个月,我带着他搬回了和蒋轶的家。那天蒋轶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归置自己和三宝的东西,心平气和,有条不紊。大宝和二宝兴奋地围在弟弟床边,一边好奇地盯着婴儿看,一边不停向我问这问那。我温柔而耐心地回答着,听到保姆说先生回来了,我回过头,对他浅浅笑了笑: 「回来了?」我没等他回答,回过头自顾自继续做事。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我身上。”「是太久没见吗,我觉得你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他…

免费试读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婚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过得快乐而甜蜜。蒋轶是个坏得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情绪很少外露,却又自有种勾人的魅力。

他那些不动声色的眼神和低语,每每让我反应过来,都会一瞬间面红耳赤,尖叫着跳到他身上拳打脚踢。

我恨得牙痒,又爱到心悸。

回想起那些日子,感情那样浓稠,像为记忆蒙上一层蜜色的滤镜,十分不真实。

婚后,蒋家的零售业搭上余家房地产业的顺风车,日益壮大起来。

婚后第二年,我生了一对龙凤胎。蒋轶自是春风满面,公公婆婆更是把我这儿媳妇捧上了天。就连一向严肃的父亲,都夸了我一句争气。

那时的我,是连母亲都感慨  "「确实有几分狗屎运」的人生赢家,生活里整日弥漫的都是鲜花和礼物的味道。

两个孩子全权交给公婆、保姆和育儿嫂,我每天最伤脑筋的,就是今天的妆容换一种什么风格才能让蒋轶眼前一亮,用哪一种餐前阻断剂才能放心吃大餐又不长胖,怎么才能说服蒋轶陪她去体验新开的那家密室逃生……

婚后第三年,我意外怀上三宝。

也是在同一年,我偶然从蒋轶的手机里,发现了蒋轶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从结婚开始,就一直没断过。

对能干女下属不痛不痒的感情投资,和女性合作商冠冕堂皇的私人应酬,与品牌代言女明星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

也许客观说起来,与某些花花公子比,蒋轶的行为不算过分。

可我无法接受。

我无法接受在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他能腾出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与形形色色的女人暧昧。

我无法接受自己虔诚信奉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童话,底色却难逃饮食男女的欲望苟且。

我无法接受曾自认是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自己,原来也只是糟糠之妻,不过如此。

我疯了一样地找蒋轶哭闹,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向父母诉苦,找公婆评理,光是兴师动众地去医院打胎,都去了三次。

可我舍不得。我不过是想要看蒋轶着急后悔罢了。

我那么爱那个男人。爱到恨他的负心恨得咬碎了牙,可看到他的身影一眼,泪珠还是会立时滚落。

最后一次去医院是夜半时分。那次我真的和蒋轶闹得动了胎气,孩子险些流产。惊动了两家老人,婆婆急得晕倒,公公甚至作势要打蒋轶。

父亲则对我很生气,认为我任性胡闹,小题大做。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些花边新闻?

母亲沉默地陪着我,在左右无人时才苦口婆心说了一句话。

"「曼曼,你当初选这样一个男人,就应该想到他不会安心于待在一个女人身旁。又出色又专一的男人大概是有的,但是你我这种女人都没那个运气遇到。」

这世界上负心的戏码每天上演,我不是第一个伤心人,剧情也没什么新鲜。

我在被子里无声地痛哭。

那些主角光环从来没有落到我头上过,我终究还是逃不过龙套女配的命运。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在父亲的命令和母亲的劝说下回了家。

蒋轶将大宝二宝从爷爷奶奶那里接回来,两个孩子围着我又笑又叫,我搂着孩子们,忍着心酸强颜欢笑。

晚上我卧床休息,蒋轶与保姆一起安排了两个孩子睡下,又回到卧室。

"「出去。」我背对门口,冷冷地说。

蒋轶叹一口气,在门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我半晌都没有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当然不希望他真的走,但看到他在地上坐着,我的火气又窜上来。

"「叫你出去!」

我把一个枕头扔过去,蒋轶没躲,挨了一下砸。他心平气和地把枕头放在一边。

我感到拳头砸在棉花上一般的无力。一股巨大的委屈席卷而来,我啜泣起来。

许久,当我的啜泣声稍稍停歇,蒋轶开了口。

"「余曼,我还以为……对于结婚这件事,我们之间是有共识的。」

他闭着眼睛捏一捏鼻梁,声音有些疲惫,又带着一点类似遗憾的歉意。

我一下子停住了啜泣,有一点懵,但又有种危险的直觉,一点点冰冷地缠绕住心脏。

"「你知道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过他们说的一句话——余曼这个恋爱困难户,这次终于在蒋轶这儿找回一次场子。

"「我以为你也只是想要找个顺眼点儿的男人嫁出去而已。

"「至少在这场婚姻里,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眼泪干涸了。我愣愣地抬起头,一些换做聪明女人可能早就洞若观火的真相,我此刻才稍稍明白过来。

"「当然,我当初选择你作为结婚对象,除了  "『美城』的发展和余氏物业版图不谋而合,你本人的很多优点也是我很看好的。

"「你单纯,孝顺,传统,容易满足,喜欢小孩,是个好妻子的

蒋轶那晚把话说开后,我在家里待不下去,怀着满心情绪,挺着孕肚回了母亲那里。

母亲却没在家,我给她打电话。

母亲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奇怪,有些装模作样的难过,又有些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爸脑溢血,在重症监护室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叔叔姑姑不敢拿主意,叫我过来商量。」

我有点着急: 「怎么搞的突然脑溢血,在哪个医院?秦阿姨呢?」

母亲呵一声: 「别提你那秦阿姨了,都是她干的好事。前几天幼儿园体检,发现余坤血型是 O 型,你爸一个 AB 型血怎么生得出 O 型的儿子来?去做了亲子鉴定,余坤跟他一毛关系都没有,老东西白给人家养了三年儿子。」

母亲压低声音笑了一会儿,又道: 「你爸把秦琴打了一顿,没想到她还不服气,说亲不亲生有什么关系,谁的儿子不是养,说就你爸那脱裤子都费劲的老帮菜,自己生不出来,平白得了这么个漂亮儿子还不偷着乐。把你爸硬生生气出了脑溢血。」

母亲笑完了,嘲讽地感慨: 「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秦琴,这份野心和胆量,还真不是谁都能有。」

"「你月份大了,医院人杂,你不要来了。这里不缺人手。」母亲干脆地说, 「闺女啊,你一定要和蒋轶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把三个孩子养好,帮蒋轶把生意做大,给妈争口气。让那个一心想要儿子的糟老头子看看,谁才指望得上!」

母亲的声音,亢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经年累月,深刻入骨。

我茫然地放下了手机。

我能理解母亲这些年来的屈辱和痛苦,此刻母亲强烈的心愿,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置之不顾。

原来婚姻不是指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生活,它还承担着这么多复杂的角色。

父亲在 ICU 里躺了一个月。

听母亲说,他之前为了给余坤打江山,投资行为相当激进,连续赔了几个项目,造成资金链紧张。此次突然发病,和这段时间的殚精竭虑不无关系。

且他平时管理公司的风格很专制,如今他一倒,公司群龙无首,很快显出败象。

我回家这段日子,蒋轶似乎只当我回娘家养胎,照旧若无其事每天和我联系,有空还开车带大宝二宝过来探望。我碍着母亲和孩子们在,只好淡淡与他应付两句。

我还没有想好,这段婚姻到底何去何从。

这天蒋轶走后,母亲和我商量,要不要和蒋轶通通气,让他过来接手余家的公司。

我犹豫一下,摇摇头: 「美城最近越做越大,蒋轶应该没有时间和兴趣接手这个烂摊子。」

母亲想了想,点点头: 「也对,我们也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过了一会儿,母亲又说起我叔叔和表弟余宁每天都很积极地来看望我父亲,但在我印象里,以前我们两家走得并不很近。

母亲轻蔑地笑: 「你叔叔一看你爸那便宜儿子没了,想要让他家余宁来摘果子呢。他想得美。」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不想趟这趟浑水: 「妈,咱们别掺和了吧。」

母亲没说话,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

病来如山倒,父亲出了 ICU,病情却每况愈下,进入昏迷状态。

令我惊讶的是,母亲竟放下前嫌,住进医院,每天吸痰擦身,悉心陪护。

我心疼母亲,自己挺着肚子又没办法代劳,私下里劝她: 「妈,找个护工算了,你也年纪大了,别再累出病来。」

母亲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笑: 「放心,不白忙。也没几天了。」

那天晚上,父亲便进入弥留状态。

我通知了蒋轶,和他一起匆匆赶到医院,父亲精神看起来比前两天还好些,母亲告诉我们,这是老人们经常说的回光返照。

父亲向我和蒋轶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将我一个人留在病房里。

"「我听陈律师说,你想离婚?」

我犹豫一下,没说话。前阵子我的确就离婚的事咨询过父亲的私人律师。

父亲叹一口气,闭上眼睛。

我看得出他的失望。没想到最后一刻,我仍然在让父亲失望。我的泪夺眶而出。

"「曼曼啊,你知道爸为什么一直想要个儿子吗?不全是因为重男轻女,如果你遇事能权衡利弊,以大局为重,而不是这样感情用事,整天只想着那些小情小爱,爸爸说不定……也能放心指望你。

"「你觉得委屈了,被冷落了,就想离婚。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后你的孩子你的父母,怎么办?

"「你和你妈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家里的公司给你们也守不住。到时候你们吃什么喝什么?你和你妈,是吃得了苦的人吗?

"「三个孩子养尊处优惯了,跟着你,就算蒋轶给足了抚养费,将来万一他又结婚生子,你以为还有多少能留给你的孩子?

"「曼曼啊,蒋轶如果是那种酗酒家暴抛妻弃子的混蛋,爸爸一定支持你离婚,但是目前看来他并不是。爸爸是男人,负责任地对你说一句,在

三宝满三个月,我带着他搬回了和蒋轶的家。

那天蒋轶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归置自己和三宝的东西,心平气和,有条不紊。大宝和二宝兴奋地围在弟弟床边,一边好奇地盯着婴儿看,一边不停向我问这问那。

我温柔而耐心地回答着,听到保姆说先生回来了,我回过头,对他浅浅笑了笑: 「回来了?」

我没等他回答,回过头自顾自继续做事。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久久落在我身上。

"「是太久没见吗,我觉得你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他低声道,眼里带着一点试探的笑意。

我回给他一个微笑,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所说的变化,大概就是——从那一天起,那个曾经满眼是他、喜悦与难过都写在脸上、情绪时时被他牵动的余曼,永远地消失了。

晚上,大宝二宝热闹到半夜,终于恋恋不舍地睡了。三宝也由育儿嫂带去睡,卧室里剩下我们夫妻二人。

我对着平板电脑,聚精会神地核对陈律师发来的一些信托文件。

蒋轶一个人坐在床边,似乎有些难得一见的不自在。

许久,我忙完了,收了平板对蒋轶道: 「前两天听爸妈说,美城最近新开了几家门店,资金流量很大,我有个提议,你是否有兴趣听听?」

结婚近五年,我第一次对蒋轶的生意发表自己的意见。

"「好啊,你说。」蒋轶回答得很快,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语气竟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

"「我现在手上有一笔现金,看了几种信托都不太满意。我想入股到美城,股份记到三个孩子名下,你同意吗?」我看着蒋轶,有些戏谑地笑了笑, 「虽然对于你来说,所有姓蒋的孩子都是你的家族成员,我却还是想为我的孩子多争取一点。」

我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自夫妻俩上次谈话之后,我第一次正面和他提起这桩分歧,我尽量把态度放轻松,话语里却难免现了锋芒。

蒋轶看起来有些尴尬,又有些隐约的烦躁,辩驳的语气竟有些不快: 「余曼,我说过,你和孩子们的地位没人能撼动,你也不必这样讽刺我。」

我笑笑: 「那么,我就当你同意了?」

"「当然,」蒋轶语气有些赌气般地生硬,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股份我给双倍。」

我勾着嘴角,起身去梳妆镜前抹乳液。

蒋轶沉默片刻,问道: 「这钱,是爸爸留给你的?」

"「嗯,」我没打算隐瞒,语气自嘲, 「没办法,他女儿不争气,公司打理不了,又没有别的能耐……老父亲只好走最笨的路子,留笔钱给她和外孙们。」

我若无其事地笑着,往胳膊上慢条斯理涂乳液,努力控制住微微颤抖的嘴角,眼里却还是有泪光闪烁。

我对自己有些失望。因为尽管努力掩饰,我还是语带讽刺,又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伤感和脆弱。

蒋轶沉默地望着我,目光里似有几分不忍。

我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然后起身走到我身后,抬起手臂将我圈在怀里,低低道: 「在我面前又何必强装笑脸,想哭就哭出来。」

我低着头,把小臂上最后一点乳液抹匀,抬头从镜子里望向他,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谢谢。」

我自认表现得冷静又得体,蒋轶却像是哪一处被彻底刺激到了,手臂强硬地收紧,偏过头去吻我的耳侧和脖颈,呼吸都急促起来。

我微微仰着头,看着镜中的两人。

男人半阖着眼眸,表情专注,侧脸线条紧绷,是全然情动的模样。

我朝自己凄然笑了一笑,轻轻闭上眼睛。

……

那一晚,只有蒋轶一个人尽兴。

大概是很久没有在一起,他甚至表现出一种胜过新婚的狂热。

与他相反,我的身体明显紧绷僵硬,我相信蒋轶能感觉到我在努力配合,但还是无法回到从前的柔软和热情。

事后,蒋轶温柔地抚摸我的肩膀,吻我的头发。我能感觉到他的遗憾,也能感觉到他的包容。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觉得我心里有坎儿,想着过了这段日子,两个人慢慢修复了关系,应该就好了。

在那一瞬间,我也曾经以为是这样。

但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能柔软下来。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重心完全放在了孩子和母亲身上。

大宝性格安静,成绩好,喜欢钢琴和书法。二宝调皮爱搞破坏,家里的电动玩具拆了个遍,什么课外班都不喜欢,唯独对无人机机器人之类感兴趣。三宝是个人来疯,爱表现,街舞班表演班篮球班个个上得不亦乐乎。

我把三个孩子的生活和学习安排得张弛有度,各有重点,孩子们生活得充实又快乐,个个都有拿得出手的过人之处。

我给母亲报名了老年大学,还说服她参加了老年模特队,她整天不是排练就是演出,日益容光焕发。

就连公公婆婆那里,我也照顾周到,经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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