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名叫《良人与共免费阅读》,是薛玉裴二郎为主角的一部言情类型小说,讲述的情节刺激诱人,剧情引人入胜。主要讲的是:裴二郎静静地看着我,眸子依旧幽深,却不知不觉柔和许多,声音也软了下来:「好了,哭什么,不说这个了,我今日在抚台大人府上见到了徐县令。」我抹眼泪的手停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然后呢?」「然后,听说了你当年拎着菜刀把你爹告上衙门,还挨了二十大板的事。」我:……那位徐县令,正是云安县衙门的县官,作为当初的审案人,突然得知裴家出了位京官三品将军,而寡嫂刚好被他打过二十大板,为了防止裴二郎秋后算账,想必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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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裴家大郎没几天,他就病死了。
少年从军的裴二郎,代替兄长签了放妻书。
我拿着包裹离开,最终又折了回去——
「小姑年幼,太母也需人照顾,放妻书我先收着,二叔且放心去军营,待日后咱们都安顿下了,我再离开不迟。」
裴二郎沉默应允。
后来他去边疆从军,我在家中照拂。
五年后小姑读了私塾,裴二郎成了将军,我在县城卖豆花。
街上有个姓陈的秀才待我甚好,我便跟回家省亲的二郎商议,想要嫁给秀才。
「二叔放心,秀才说了,成了亲咱们还是一家人,我可以继续做营生,还能照顾小姑……」
话说到最后,二郎的脸越来越冷,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裴家二郎虽生得好,却少有恶名,且年少从军,性情桀骜。
听闻其在战场杀敌,从不留活口,手段狠厉。
我自嫁入裴家,心底便有些怵他,直到他将我堵在厨房,抱坐在灶台,在我耳边低声哄道——
「想嫁人了?我比那秀才强多了,你试试……」
十三岁那年,经媒人介绍,我爹把我送到了大庙村裴家。
讲好听一点叫「说亲」,难听一点叫「卖女儿」。
裴家给了五两银子,他兴高采烈地拿着,又去了县城赌场。
裴家婶娘身体不好,大郎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三岁的小姑和年迈的太母。
他们买下我,一则是为了给大郎娶亲,待我及笄把我嫁给他,二则是为了找个人洗衣做饭,照顾一家子老弱病人。
裴家在我们云安县,曾也是宽裕人家。
裴老爹年轻时是挑担走街的卖油郎,勤劳肯干,后来又跑去豫州一位老师傅那里学做豆花。
手艺学精后,回来先是在县城摆摊,几年后开了间铺面,生意红火时,还招了个伙计。
直到他因病去世。
裴家婶娘育有二子二女,生小姑时受了寒,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又因早些年跟着裴老爹做生意,起早贪黑地磨浆点浆,手脚落有痹症,成天腰疼腿疼地捱着。
而大郎自幼体弱,本就有不足之症,还染了肺痨。
他爹一死,招来的伙计另起炉灶,自个儿摆摊卖豆花去了,铺子生意自然就散了。
好在他们家是有些家底的。
大郎到了说亲的年龄,本就是病殃殃,大夫说痨病要命,还会传染。
寻常人家,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但我家不一样,我娘早死了,我爹是个烂赌鬼。
我十三岁到裴家,一刻也没闲着,洗衣做饭,照顾年迈的太母,给裴婶娘的膝盖敷草药,哄三岁的小姑睡觉……
裴家大郎深夜挑灯看书,咳嗽不止时,我还会去灶间煮萝卜水端给他喝。
每当这时,他总会很歉疚地对我说:「小玉,你忙了一天了,去歇着吧。」
「不累的大郎哥,我在家时还要去山里砍柴下田锄地呢,平时也闲不下来的,早就习惯了。」我摆了摆手。
大郎十七了,上过私塾,是个喜欢读书的清隽少年。
他已经参加过县试和府试考了童生,可惜因身体状况,无法继续参加院考了。
读书人总是令人仰慕的,我从他这里不仅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识得不少字。
两年之后我满十五岁,裴婶娘给了我一个玉镯,说要给我和大郎操办婚事。
我是没意见的,但是大郎不愿意。
他那时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常常一句话没说完,就咳出了血。
他对婶娘说:「我的身体自个儿知道,怕是不成了,莫要害了玉娘,她在我心里跟小桃一样,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裴婶娘哭晕过去,醒来就问我,还愿不愿意嫁给大郎?
我一边抹泪一边点头:「当初买我,不就是要给大郎哥做媳妇的吗?」
婶娘止不住哭:「玉娘啊,莫要怪我,我们家全指望你了。」
我是跟裴家二郎成的亲。
不不不,应该说裴家二郎是代替他哥跟我拜的堂,因为那时大郎已经命不久矣,虚弱得不能下床。
我来裴家两年,那是第一次见二郎。
他比我大两岁,生得相貌端正,姿如玉树。
早在他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他送去从军了。
大楚律令,男子十五岁满可从军,根据三年耕一年储的原则,无论贵贱,二十岁就必须在官府登记。
很多人家被选中参军,常是哭天喊地,唯恐前面打仗死了伤了。
裴家二郎不一样,他还未满十五岁,便被他爹托人走后门,谎报了两岁,硬塞去从军了。
倒也不怪他爹狠心,裴二与其大哥不同,从小就不安分,跟一帮混在城郊西外门的泼皮无赖,到处偷奸耍滑、惹是生非。
小桃五岁的时候,我还哄她玩泥巴,据闻二郎五岁的时候,已经知道偷邻居家的鸡,盗寺庙和尚的菜蔬和贡果。
总
几日后,裴二郎回了军营。
在他离开不久,我把我爹薛守仁告上了衙门。
起因是他趁着我带小桃在村头河边洗衣服时,拎着一包酥饼假模假样地去了裴家,骗太母来看女儿,然后将里外翻了个底朝天。
藏在衣柜里的钱匣子,十三两六钱,以及裴婶娘留下的那只玉镯,全部的家底,被他偷了个干净。
我而后得知,果真如我所料,不赌了是假的,驴车是租来的,他想把我骗回去嫁给县城开皮革行的老鳏夫,并且已经收了人家五两银子的礼钱。
那日,我被愤怒冲昏头脑,拎着菜刀走了二十里路赶到县城。
在赌坊将这瘦得脱了形、一副枯骨败相的老头扭送到了衙门。
大楚奉孝,为人子状告生父,同罪为「逆」,恶逆者是要处以绞刑的。
薛守仁从进了衙门,手就开始抖个不停。
留着八字髯的县令老爷,听完我的陈述,眯着眼睛道:「好个薛玉,你如今虽是裴家妇,亦曾是薛家之女,若执意要告你爹,有违孝悌,本老爷断案之后要痛打你二十大板,你可还要告他?」
「告!我要告洮州郡云安县西坡村薛守仁,伙同赌坊之人,卖发妻至私窼,害我娘李氏悬梁自尽,侵吞她的嫁妆。」
「你可有证据?」
「李氏死时,民妇七岁,没有证据。」
「那便是口说无凭。」
「那民妇就要告薛守仁,一女妄想二卖,坏了官牙规矩。」
「你爹将你许给裴家,有媒婆作保,算不得买卖,皮革行杨癞子的礼钱,他已尽数还清,也算不得一女二嫁,罪不成立。」
「青天白日盗窃裴家钱财,可是他的罪?」
「自然,大堂之上明镜高悬,本老爷不会偏袒任何一人,但薛守仁偷盗,皆因你是裴家之妇,事出有因,如此本老爷就判他归还了裴家钱财作罢,如何?」
「他没有钱,他都赌光了。」
「那就让他立下债据,有县衙门作证,抵不了赖。」
「如果他就是要抵赖呢。」
「那本老爷就治他个欺罔之罪,笞杖入狱!」
话说到最后,县令老爷已经很不耐烦,惊堂木猛地一拍——
「退堂!」
薛守仁立了债据,我挨了二十大板。
如果不是行刑之时换了个心慈手软的衙役大叔,我该是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的。
衙役大叔姓赵,叫赵吉,手下留情是因为认识我公爹裴长顺。
他说自打我公爹年轻时在县城摆摊卖豆花起,他们就认识了,是老相识。
我运气很好,赵大叔也很好,不仅掏了十五文钱帮我找了辆驴车回家,还送了我一瓶疮药,叮嘱我回去好好养着。
纵然他下手力道轻,衙门的二十个板子下去,我仍是臀股开了花,疼得冷汗淋漓,脸色惨白。
从挨打到趴驴车上,薛守仁一直跟着我,嗫嚅着解释:「爹没有卖你娘,不是跟你说过吗,是欠了赌场的钱,人家去家中讨要,你娘分明有些嫁妆银两,就是不肯拿出来,谁知道她性子那么倔,不过是吓唬她几句要把人卖私窼子里去,她就上吊了……」
「滚!」
「爹送你去裴家只是想给你找个好去处,不是卖女儿,还有皮革行的杨癞子,年龄是大了些,但是家底厚啊,爹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滚!」
我使了全身的力气骂他,牵一发而动全身,痛得脸更白了。
七岁丧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亲眼看到我娘吊死在房梁上,悬空着两只脚晃啊晃。
薛守仁惊恐过,也痛哭流涕地悔改过。
然而悔改不到一年,他又一头扎进了赌场。
说到卖妻贩女,他从来都不承认的。
兴许在他心里我还应该感激他,因为那时他没全然忘记自己有个女儿,赌赢了会给我买包子,赌输了还知道去讨些剩饭馊菜带回家。
人在弱小之时没得选,往往陷入茫然。
后来我逐渐长大,再后来我到了裴家,突然想明白了。
世间疾苦万千,能活着已经是上上签。
既已是上上签,再去问活着是为了什么,就很是矫情了。
活着自然是为了好好活着。
如大郎,想读书,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如我,想安身立命,生活无虞。
然这世间种种,唯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走出路来。
大郎没这个机会了,但我有。
……
回裴家后,我在床上趴了一个月。
这期间裴小桃一边打着哭嗝儿,一边手脚笨拙地听我指挥忙活。
后来连太母尿裤子,她也能屁颠颠地跑去帮忙换了。
甚至还因为此事有了成就感,每天没事就巴巴地望着太母。
太母:「二丫,你老看着我干嚜,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太母,你渴了嚜,喝点水。」
「我不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敲了下,我忙道:「谁?」
「我。」
「二叔,何事?」
「我拿了药酒,你把脚敷一下。」
「哦,好。」
我瘸着脚走去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裴二郎,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瓶,心里琢磨着要不趁这个机会现在就跟他说一下秀才的事。
于是开口道:「二叔,有件事……」
刚说了几个字,突然发觉不太对,裴二郎穿戴整齐,手握佩剑,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二叔要出门?」
「嗯。」
「去哪儿?」
「江州县。」
「怎么刚来就要走。」
「这趟出来本就是为了公事,只是恰好途径洮州来看你们一眼。」
「天都那么晚了,二叔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要紧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裴二郎环臂握剑,身材高挺,气息凌人,眼睛落在我身上,轻笑一声,「我倒是有桩要紧事要问你,先前拿给我的护膝和口袋垫,是做给旁人的?」
「……是。」
「为何要给他做那些?想清楚再说。」他声音沉下,面露不悦。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秀才,秀才人很好,以前帮过我,在私塾待小桃也不错,而且,而且人家无父无母,上次因为风寒耽误了考试,所以我才,所以我才……」
「下不为例,以后不许再做给他。」
他皱起了眉头,面容依旧冷着,声音却已经软了几分。
迟钝如我,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二郎待我,有些奇怪。
心下生出恐慌,我忙道:「不是,二叔,我有话想跟你说。」
「不急,等我回来,我也有话跟你说。」
……
他这一走,又是一个月。
秀才没几天也走了,入京赶考。
临走前他问我:「玉娘,你可跟家中二叔说了咱俩的事?」
「……还没,这次等他回来就说。」
我有些慌,但秀才没察觉,自顾自道:「我感觉裴将军似乎不喜欢我,但你放心,待我这次考取功名,兴许能令他高看一眼。」
「那你,好好考。」
「嗯,我会的。」
阿香近来身子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出门走动,来铺子里帮忙了。
不过店里新来的那小伙计,看到她动手就抢着干活,什么也不让她做。
我有些好奇裴二郎跟她说了什么,忍不住问他,她说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淡淡道,当初我救你,是希望你活下去,为你自己活,而不是把指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阿香还苦笑道:「玉娘,你家二叔说话真的太狠了,他还说如果料到我今日这样,当初便不该救我,反正是要死的,多活这些年做什么。
「我突然就哭了,哭完之后好受多了,心里竟然不堵了……」
她是不堵了,该我堵了。
心神不宁了一段时日,连小桃也察觉我不对劲,开口问我:「嫂子,你心里也有得不到的人了吗?」
我:……
三月初春,晚些时候天还很冷。
这日窗外下了雨,临睡前我关了门窗,躺在被子里裹紧了自己。
夜已深,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一阵凉意袭来,夹杂着雨水的湿漉,似是滴落在我脸上。
我猛然惊醒,吓得失了魂,当即大叫起来。
床边那人却一把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道:「别怕,是我。」
裴二郎离开一个月后,复又归来。
只是走的是窗户,不是门。
黑暗之中,我声音颤抖,含着哭腔:「二叔?」
「嗯。」
「你吓死我了!呜呜。」
他表示歉意后,安抚了下我的情绪,然后让我即刻穿衣出门,去距离云安县数百里的郊外凉亭,接一位身穿绛紫衣袍的萧姓公子。
「现,现在?」
「嗯,现在,马车为你准备好了,在铺子门口。」
「哦,好,那我现在就去。」
待我穿好衣服出门,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什么也没说,递给我一把雨伞和大氅,温声道:「别害怕,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去这一趟即可,不会有危险。」
我其实不懂他在做什么,但他是将军,做的事必然是该做的,我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妇人,听他的话即可。
于是雨夜之中,天气阴寒,我提裙上车,对他道:「二叔放心,我一定把人接来。」
裴二郎点头笑了笑。
然后深更半夜,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接回了那位紫袍贵公子。
见他时,他孤身一人在郊外凉亭,天还下着雨,荒野无人,他接过我手中的大氅披在身上,虽冷得脸有些白,身上的气势却依旧慑人。
「裴将军何在?」
我依照二郎的嘱托,什么也没说,只道:「公子待会便知,快跟民妇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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