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名叫《良人与共免费阅读》,是薛玉裴二郎为主角的一部现代都市情感类型小说,讲述的情节刺激诱人,剧情引人入胜。简介:裴二郎回来后,原本生意就不错的豆花铺子,比从前更热闹了。先是县丞老爷亲自来吃豆花,接着洮州府尹坐着马车也来了。我这才知道,边关战役中,裴校尉先是奉命领了一千兵马,过浑河麓山,与镇北大将军里应外合,从胡蛮子手里夺下了武茨县。后又率军攻陷敌后,活捉了胡人几千老弱妇孺。当时有人提议留下俘虏,以此来要挟胡蕃。结果裴校尉淡淡一句:「多此一举。」几千名妇孺全部屠杀,焚烧干净。下令时,人人都道裴校尉手段狠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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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郎一句「你等着」,让我害怕了好几日。
虽不明白「你等着」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他那日咬牙切齿,是极为恼怒的。
后来我与他都没再说话。
每天照常给他换药,伤口日复一日地好了,他的脸却日复一日地冷了。
我低头为他换药,缠着腰上的绷带,总感觉他在看我。
一抬头,果不其然就对上了那双锋锐深沉的眼睛。
「二,二叔的伤快好了。」我结巴道。
「嗯,快好了。」他盯着我,意味深长。
每次都是慌不择路地从他房内逃出来。
小桃见了一脸茫然:「嫂子,我哥不行了吗,你脸这么白。」
「裴小桃!」
我压住声音,唯恐被房内的人听到,嗔怒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不说话可不就成了哑巴。」
「你没事做是吧,去厨房烧灶,我待会熬卤汤。」
「呜呜呜,好。」
……
傍晚铺子没了人,我准备了卤料,在后院一阵忙活。
待到将锅端到了灶上,还没见小桃过来,不由得嘟囔一句:「小骗子,又跑开了。」
然后准备自己烧灶。
正拿起火镰子生火,几下没点起来,忽听门口传来低沉之音——
「我来吧。」
手一抖,抬头果然看到裴二郎倚在门旁。
他已然是好得差不多了,穿了件白色单衣,身躯挺拔,环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
放下火镰子,结巴道:「那,那二叔来吧,我去把盆里几件衣服洗了。」
说罢,赶忙起身,低着头也不敢看他,慌慌张张地想走出厨房。
还未走到门前,突然门被关上了,裴二郎像一堵墙似的,堵在了我面前。
我撞倒了他身上,差点没站稳,被他一把扶住腰。
二郎生得高大,我的头才到他肩臂。
人在他怀里,男人身上凌冽的气息,夹杂着药草的香味,萦绕在我鼻尖。
他低头看我,附身在我耳边轻笑:「你出得去?」
「二郎,你放开。」
我又羞又恼,眼睛瞪着他,脸红到了耳畔。
他眼神微动,并未松开手,反而我腰身一紧,整个人直接被他单手抱起来,上前一步,坐在了不高不低的灶台上。
一只手还紧紧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也跟了上来,抚摸我的脸颊。
挣脱不开,我怒道:「裴意!你疯了!放我下来。」
粗粝的手掌触碰在我脸上,他眸光深沉似海,接着又柔软起来,眼底氤氲着层雾气,在我耳边低声哄道——
「想嫁人了?我比那秀才强多了,你试试……」
一句话,惊得我全身发麻,身子跟着颤抖起来:「二郎,我是你嫂子。」
「嗯,我知道。」
「兄死叔就嫂,要判绞刑的。」
我的脸很白,声音怕得哆嗦,他冷不丁地笑了,一只手摩挲我的耳朵:「在担心这个?」
按照历朝历代传下来的律令,兄死叔就嫂,是不遵礼法的。
虽然市井之中,这种事并不少见,守着条这样的规矩,倒也没见真的把谁判了绞刑。
可是那是因为大家是平民百姓。
裴二郎不同,他如今是京官,二品大员,皇帝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都在世光之下。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楼塌了。
他好不容易,从战场厮杀中走来,历经血雨腥风,站在了高位。
若因为此事被拉了下来,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是死也难辞其咎。
恐慌蔓延开来,眼泪夺眶而出。
「不行,我们不行,谁都可以,就我们俩不成。」
我连连摇头,他眼神一软,低低地笑了,声音柔软:「我只问你想不想嫁给我,只要你想,什么都无需你来担忧。」
他目光坚定,含着某种不容抗拒也不容撒谎的引向,我咬着唇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嫁给秀才,唔……」
话未说完,腰间那只手突然收紧,他吻上我的唇,霸道又强势。
挣扎不开,心都要跳了出来,我直接身子瘫软,倒在了他怀里。
良久,他呼吸紧促地放开我,我喘息不过,浑身的力气一点也使不上来,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方才我没听到,再告诉我一次,你要嫁给谁,想清楚了再说。」
他哑着嗓子,盯着我红肿的唇,看我的眼神仿佛泛着绿光的狼。
我哭了:「嫁你,我想嫁你,二郎,你饶了我吧。」
终于满意了,他勾了勾嘴角,将我抱在怀里:「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
闹了这么一场,我面红耳赤,推开了他,只想快点走出厨房。
结果那扇被关上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了。
看情形,应是从外面锁上了。
我目瞪口呆,回头看向裴二郎。
那天运气不好,什么活计都没找到,直到快午时,才见一家书肆在喊人抄书。
抄十张才给一文钱,但是书肆的人说要求不高,字迹工整即可。
我心动了,明知肚子里没有二两香油,还是去了。
馆里乌压压坐了十几人,大家都在埋头抄书,唯有我,在挠头皮。
我太高看自己了,大郎虽然教过我识字,可事实上我的字写得歪扭七八,碰到一些生涩难懂的,面面相觑,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旁边一身穿褐色布衫的青年,正认真抄录,我忍不住瞥了一眼,跟大郎一样的好笔法,字迹行云流水,跃然纸上。
我幽幽道——
「你写得可真好。」
青年抬头看我,冷不丁四目相对,他脸红了。
我意识到此举十分唐突,赶忙道:「抱歉,无心之举,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字念什么?」
我指了指范本上的一页,青年先是一愣,继而道:「这是个翀字,鹄飞举万里,一飞翀昊苍,意为直飞。」
他声音清润,还挺好听,我忍不住又问:「我看大家抄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书肆为何要抄这么多?」
青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此乃京中康王殿下的新词集,风靡华京,各路州府争相表现,想在康王殿下面前露脸,姑娘放心抄,字写得差一些也不要紧,书肆也只是做做样子给洮州郡看,其实根本卖不出那么多。」
「哦哦。」我放心地坐回了身子,朝他一笑,「多谢。」
青年书生脸皮薄,忙道:「姑娘不必客气。」
我天生不是挣这钱的命,旁人下笔如有神地抄了快一本,我还在硬着头皮抄第五张。
最后实在扛不住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馆子里很静,所以这声响大了一些,我没好意思抬头,故作镇定继续抄书。
不多时,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手上帕子干净,里面放了块炊饼。
是那个青年书生。
我抬头看他,他赫然道:「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垫一垫。」
饿极了的时候,谁会嫌弃呢。
我也有些脸红,最终饥饿战胜了羞耻,伸手将那饼子拿了过来。
「谢谢,我真的太饿了,就不跟您客气了。」
那日,书肆掌柜看着我勉强抄完的十张纸,嘴角抽了又抽,十分不情愿地给了我一文钱。
而我为了挣这一文钱,不仅嘴角抽搐,手腕也抽搐。
再熬半月,裴二叔应该就能寄钱过来了。
他在边疆当兵,属中等兵役,一天有七十文钱,一个月的军饷是二两一钱。
想到这里,我去了县城衙门,找到衙役赵大叔,厚着脸皮问他借了一贯钱。
「我是看在你死去公爹的面子上才借给你的,你可得记得还,我也不容易,家里还有个瘸腿的闺女。」
「赵叔放心,我一定还,薛玉是守信之人。」
……
如此又过了快二十天,裴二郎终于寄来了四两银子。
从驿站军差手中接过银子,我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县城买了整只烧鸡和一块酱肉,回去切好装盘子里,吃到嘴里的那刻,小桃哭得好大声——
「啊啊啊,太香了!我舌头要香掉了!感谢我二哥!感谢他祖宗十八代!」
……
手里有了钱,我没有再去县城找活干,而是在家摆弄起了闲置在院子角落里的老旧水磨盘。
上磨盘悬吊于支架,下磨盘安装在转轴,以水冲转,可磨碎谷物。
从前婶娘还在时,我为她敷膝盖,曾听她反复讲起过裴家做豆花的手艺。
井水泡豆,豆子磨成稠浆,搓到发响,然后用大细箩和细布滤两遍。
大锅旺火烧、文火煮,浆汁表皮凝结皱皮时停火。
熟石膏研成细粉,兑水搅匀同煮好的浆汁一起倒入瓦缸……
县城狮子巷南街集市,商铺林立,摊贩几乎摆到了州桥,最是热闹。
书肆抄书那日,管赵大叔借了钱,我是一路哭着回裴家的。
那一文钱挣得太勉强太辛苦,长久的压抑,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生出在狮子巷支摊做生意的念头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豆花。
因为裴家从前的营生物件都还在家中堆着,一应俱全,省去不少麻烦。
婶娘曾经说过,做豆花看似简单,但想要做出白花花嫩乎乎的豆花,以及正宗卤汤配料,每一步都有讲究。
泡豆时长要根据季节时令,瓦缸不能上釉……
在我第一次做出豆花,盛出几片在碗里,裴小桃比我还激动:「嫂子!嫂子!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
不过她也只激动了两天,看着我天不亮就起来磨浆,又不满地嘟囔——
「二哥寄过来的钱,省吃俭用可以解决温饱,这么辛苦做什么。」
「不能一直指望你二哥呀,他在外面从军,手头宽裕一些才好,把钱都寄了回来,他就会很拮据,做什么
我觉得阿香有些高看我了。
信寄出去一个月了,眼看又要到裴二郎寄军饷回来的日子,还是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想,在外人看来我是裴家的寡嫂,但在裴二郎的眼里,我算是个外人吧。
毕竟放妻书都签了。
既是外人,又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豆花方子告诉我。
裴小桃不这么认为,她叉着腰,昂着头,留给我两个小鼻孔:「嫂子你错了,我二哥将来可是要做大将军的,而我将来要做女官,我们裴家日后在华京有官邸大宅,一百个丫鬟小厮,登了天子堂,谁还回来卖豆花,所以那什么方子,根本不重要!」
我:……
就在我打算放弃,准备做些别的小买卖时,裴二郎的信连同四两银子一同寄过来了。
我没想到,他的字写得那样好,笔力劲挺,力透纸背。
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方子告诉我了。
裴家的豆花味道好,其一为卤汤,其二为三合油。
裴老爹学做豆花之前,是卖油郎。
旁人的豆花,端上桌之前会在碗里放几滴香麻油。
而裴家的油,是香麻油、鸡油、猪油,三种秘炼。
裴二郎写了一张三合油的方子给我。
他还告诉我,卤汤可放鸡杂,味道更鲜。
我眼眶有些发热,他当真是信任我,把我当亲嫂待。
自收到他这封信开始,我所做之事都变得尤其顺当。
先是在县城狮子巷南街尾临近州桥拐角,找了个满意的铺面。
铺子不算大,从前是家小酒肆,分前堂后院。
前堂摆了桌椅和柜台,可做生意,后院水井灶台一应俱全,除了厨房,东厢还有间放杂物的屋子。
之所以满意这里,是因为这铺面二楼还有两间房。
楼梯在后院一隅,二楼屋子光线好,窗户对着狮子巷,也可以看到州桥附近的喧闹。
阿香提议开铺子之前,我原本是打算支摊的。
可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又愿意每天往返四十里路,推车去县城摆摊子。
即便我手里有些钱,租得起驴车,起早贪黑地忙活,把太母和小桃放家里,难免照顾不上。
如今可好,我们全都可以搬到县城铺子里去住。
开这间铺子,几乎花光了阿香的嫁妆钱。
我一开始有些忐忑,怕亏了本,阿香倒是不怕,她很淡然地说道:「怕什么,我爹都说了味道和从前差不多,裴家的豆花,还怕卖不出去?」
她说得对,两年之后,我们就收回了全部的本钱。
铺子只做上午的生意,因为晌午一过,就全都卖光了。
店里坐不下,在街边还摆了几张桌子,每天座无虚席。
因赵大叔的缘故,对于我们把生意做到了街上的行为,衙门那些巡街捕快也睁只眼闭着眼。
忙不过来,迫不得已连阿香也要一瘸一拐地过来帮忙收拾。
赵大叔担心女儿被欺负,没事就穿着衙役官服在狮子巷走动。
裴小桃跟着我们忙,太母没事就坐在店门口颤巍巍地晒太阳,逢人就问——
「吃了吗?」
铺子回本的第二年,我找了家私塾,将裴小桃送去了读书。
第三年,抛去日常花销,我还攒下了五十两银子。
没人会信,一家不大的豆花铺子,竟然这样赚钱。
事实上很早之前,我就写信告诉了裴二叔,让他不用再寄钱过来。
转眼已是三年,这三年,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最开始是我告诉他铺子开始盈利,他在军中也需开销,莫要苦了自己。
信寄出去他没有回,也没有再寄钱过来。
裴二郎就是这样的性子,他的疏离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忙生意时,也没心思想别的,直到那位邮驿送信的军差,匆匆路过豆花铺子,看到我顺便问了一句:「薛娘子,你要不要寄亵裘护膝之类的御寒衣物,那边要打仗了,冷得很,我们这两日就出发了,要寄的话快点送去。」
云安县属洮州郡,平时消息不算滞后,打听了下才知,从年关开始,塞北蛮金、铁勒等游牧部落,开始不断地侵犯挑衅。
原本都是小打小闹,大楚一旦出兵,就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前不久,他们结盟了,越过界北关,攻下了平城武茨县,屠杀几百人。
天子动怒,下令出兵。
那两日,我一刻也没闲着,买了好一些的裘皮和布料,连夜缝制亵袍。
行军打仗,外面要穿铠甲,为了行动方便,穿在里面的亵袍不能太厚,又要暖和。
裴二郎约莫身高八尺,身形匀称,我做了件差不多的亵袍,后背和前胸处,针线密密地缝了层裘皮。
毛裹在里面贴身穿,应该会暖和许多。
连同做好的护膝和夹袄,及时送去驿站,我才松了口气。
边关那场仗打了近三年。
据邮驿的军差说,军营有冬袄发放,只不过发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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