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我在沈祟的笑声中下了车,拄着拐杖挪了一会儿,便听到引擎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沈祟把车倒出去了。我看过去时,他正在转弯,见我看他,笑着朝我摆了摆手。 我也朝他招招手,这时,身后传来了我爸爸的怒吼:“汐汐!” 我打了个激灵,转过身。 我爸爸几乎是跑过来的,起初是满脸震怒,但一见我的样子,怒火登时化为乌有,着急地问:“脚怎么了?谁打你了?” “没有。”我说,“只是崴了。” 我爸爸瞪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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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开到家附近时,我对宋安安说:“把我放到这里就好了。”
“沈祟特地交代让我把你送到刘婶手里。”
“为什么?”我说,“你怎么会听他的?”
“他说如果再把你弄丢了,他就要我好看。”宋安安看了我一眼,神情颇为疲倦,“我怕他把酒店的事告诉老曹。我最近贷了点款,想自己做点事,正是需要老曹的时候。”
我说:“沈祟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告诉他啊。”
我都快死了,这件事解不解释都无所谓了。
何况,我并不觉得沈祟不知道。
“无所谓了。不是你的错,怪我,我有私心。”宋安安转头看向车窗外,攥紧了方向盘,“我有点恨你。”
“……”
“我恨你那么天真快乐,恨你小时候手欠,害死梁伯伯……甚至恨爸爸怎么那么疼你?明明我更加努力。”她说着转过头看向我,“对不起,汐汐,是姐姐不好。”
我一阵窝心,说:“不是的,你没有不好……你是太委屈了。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你就不用嫁给姐夫,阿知哥哥更不会……”
“是啊,阿知就不会死了。他若活着,我何至于此……”宋安安说了一句,松开方向盘,掩住嘴,泪如雨下。
我翻开皮包,找出手帕递给她,见她不接,便伸过去为她拭泪。
擦了几下,宋安安便倾身过来,用力地抱住了我。
“对不起。”她恸哭着说,“姐姐不该这么欺负你……”
这天,我和宋安安抱在一起,彼此都流了很多眼泪。
上一次这样,还是我妈妈走后的一晚,我跑到她的房间,告诉她我很想妈妈。
那天我们也是这样抱着,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互相取暖。
如若事情到此为止,那这一定是我死前的美好片段之一。
但不久后,宋安安放开了我。她拿手帕擦着我的眼泪,说:“我们家汐汐哭起来的样子真像只小兔子。”
我说:“别提兔子了……”
宋安安笑着捏了捏我的耳朵,又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姐姐不是不想救爸爸,其实我要是不做生意,手里的钱还是够撑他一年半载。可那之后呢?不做生意就没有进账,到时钱花完了,手术窗口期也错过了。你没了沈祟,更帮不上忙……就只能拔管子了。”
我说不出话,心脏也密密得痛着。
她说得是对的。
而我的问题不是掏不出钱,是根本就没我了。
“所以汐汐,”宋安安握住了我的手,“你要是真想救爸爸,就得撑姐姐这一把。”
我问:“怎么撑?”
“你先把今年的医药费垫上。”宋安安说,“或者……把股份买回去。”
“……”
“姐姐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但是……”宋安安难过地说,“股份归你,沈祟或许就会想想办法,因为一旦破产,债务是你俩共同的。这世上没人比你更适合买这笔股份了。”
我说:“可我没有这么多钱。”
“按十块给我就行。”宋安安握住了我的手,“求求你,汐汐。只要我的生意做起来,养老就是我的,好吗?”
我是和兽医一起进门的,她来给小白兔换药。
小白兔仍然需要躺着,闻到人类的气味时,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兽医走后,我给小白兔吃了一点牧草,便坐在笼子旁望着它。
宋安安说我像兔子,沈祟也说我像兔子,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挺像——在我的面前,他俩都是猛兽。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开始疲倦,便就近躺到沙发上,闭上了眼。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几点睡着的?”
“不到五点。”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我睁开眼,看到了沈祟的脸。
“醒醒。”他搂着我的身子,把我抱得坐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我胡乱地揉着眼睛,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觉得好困,也根本就不饿,往他身上一栽,任凭他怎么叫,都不想睁眼。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笑,随后便感觉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软。
半梦半醒间,温柔到了极点。
我再醒来时,天都亮了。
睁眼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
沙发不宽,若是两个人很难躺得下,所以,沈祟昨天根本就没有回来。
真丢脸,我为何要做这样的梦……
昨天又没吃药,我从沙发上下来,趿着拖鞋出门,回卧室吃了药,刚塞进嘴里,忽然听到浴室门传来响动。
我赶紧关上抽屉,与此同时,浴室门开了。
是沈祟,他穿着浴衣,头发上带着一层水汽。
看到我,弯起了唇:“醒了啊,大
上一次,宋安安用这种近乎是绝望的语调跟我说话时,还是在她决定嫁给老曹的时,对我说的那句:“汐汐,姐姐再也不会幸福了。”
所以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下意识便问:“你爱上他了?”
我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宋安安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出声:“我一直都爱他……”
她说着,忽然用手捂住了脸:“他是阿知啊……”
我顿时无言。
她竟还在偏执。
不,不对劲。
我说:“他是阿知,那你怎么还把孩子……还又……又跟别人……”
宋安安对整个世界包括她自己全都无情无义,唯有阿知哥哥是她的软肋。
既然仍然觉得梁听南就是阿知,那她不可能抛弃他们的孩子,更不可能在他示好的情况下还像现在这样对待他。
“因为我跟他这辈子已经结束了,更加不想看着他的孩子。”宋安安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我爱错了人……”
这话她重复了两遍,我不得不问:“你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他不肯认你么?”
宋安安摇了摇头。
我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她还是没说话。
可能就是因为不肯认她吧?
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梁听南显然不是阿知哥哥,于是我试探着说:“梁听南告诉了我一些事。”
“他说我见到了阿知。”宋安安扭头朝我看过来,虽然眼睛仍泛红,但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
我说:“那个不是阿知哥哥吗?”
“他确实知道我们过去的一切。”宋安安说,“很详细。”
我说:“那他不就是阿知哥哥吗?”
“他当然不是了。”宋安安说到这儿,看向我,声音转低,“我后来骗他出来开房,把他收拾了一顿,让他说了真话。”
我问:“他是被人指使的?”
宋安安点了点头。
“难道是……”我问,“被梁听南?”
宋安安微微闭了闭眼:“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人的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难为他找到了一个那么像的。”
“这么说他真的是阿知哥哥吗?”这会儿我也完全迷糊了,“那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宋安安没有回到我这句话,只是略一沉默,随即道:“你只要知道,我跟他已经完了,这个孩子是我急于想摆脱掉的……他是你的孩子了,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明白,我总不至于会伤害他。”
她说到这儿,看向我:“我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让他见梁听南。”
她说得是梁听南,不是梁知。
我说:“我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
宋安安瞧着我,没吭声。
我继续说:“你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放弃阿知哥哥,我了解你。”
“为什么不会?”宋安安轻声道,“过去的那么多年,我总想他或许还活着,日日夜夜都在盼着能再见到他。”
以前她说起阿知哥哥时,目光总是温柔又悲伤的,但这一刻并不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我知道人心易变,也想过他或许已经爱上别人,有了家庭跟孩子。如果是那样,我就只跟他见一面,跟他聊聊,解释一下当年的事,让他明白我没有辜负他,也让他听听我这些年……所受的苦。”
我问:“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
我是说梁听南。
“当然说过。”宋安安说,“我说的时候,他也哭了,说他很同情我,可以理解我……还说‘抱歉,但我真的不是他。’”
如果梁听南真的是阿知哥哥,那真话真的很残忍。
我禁不住为他开脱起来,说:“也许他真的不是阿知哥哥……”
宋安安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我也陷入沉默。
宋安安和梁听南,真不知该相信哪个。
我的感情上,其实是相信宋安安的,可她的前科太多,而梁听南始终对我好。
我一时没了主意,犹豫不决。
直到宋安安再度出了声:“我帮忙的唯一要求就是这个,如果你做不到,你就自己想办法。”
如果宋安安不帮忙,我就只能把宋云交给侯少鸿,这绝对不行,我跟他只有两次不愉快的见面,可谓是除了糟糕的第一印象以外毫无了解。
如果摒弃侯少鸿,请梁听南帮忙……他上次出卖我是直接找了沈祟的妈妈,我委实无法信任。
显然,这件事想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说:“好,就听你的。”
宋安安微微掀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妹妹。”
我说:“侯少鸿那边,可以由你帮我继续跟他联络么?”<
“现在没有他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说,“给我个机会。”
他握紧了我的手:“拜托了,绮绮。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爱你。”
我说:“我没有爱过他。”
侯少鸿没说话。
他不会信的。
我也不在乎,我也只是想说而已:“我一点都没有爱过他,我只是……我要是没有爱过你,就不会有他了。”
如果没有爱过侯少鸿,我大概也不会这么孤独。
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让林修……这样羞辱。
这几天,这件事一直堵在我的心口。
我也能猜到林修为什么那样骗我,他谋杀我爱的人,我不能饶他。
他也了解,我这人如附骨之疽,得罪了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全都是因为爱侯少鸿。
那都是我自己想做的,可倘若没有爱过他……
这天的最后,我告诉侯少鸿:“当年你问我要不要嫁给你时,说你觉得我好可爱,想一直疼我、爱我。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什么样才算疼我、爱我。你在那段婚姻里好像对我很好,可其实,从我嫁给你开始,就一天比一天更自卑,更难过,更孤独。这一定是我的问题,我不配得到别人的疼爱,更不知如何才能得到,我的人生已经过去一小半了,不想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那些骗我的男人,心里都装着一个值得他们疼爱的对象。
比如宋宴汐,比如林敏敏。
比如……唐程程。
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心尖上的人。
侯少鸿如今说他爱我。
可是我又如何能知道,这与我十八岁那年有何不同?
如今的我与那时一样不学无术,一样自卑虚伪,一样虚荣不可爱。
我甚至还不如那时,至少那时青春尚在,容貌远远好过现在。
以前没有的,现在也不会有。
这天,吃过饭后,侯少鸿送我去了机场。
虽然我不太愿意,但他还是用力地抱我,又半强迫着接了个深吻,最后笑着说:“绮绮,咱们有缘再见。”
这话我没懂,但也不想问。
因为虽然有点文邹邹的,但也不算太奇怪。
直到一个月后。
我怀孕了。
回国之后我一直在忙,工作,赚钱,花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继续相亲。
我没有再跟何野见面,无论他以前是否真的对我有意,但他身上那层让我目眩神迷的光环都已经消失了。
对于他这个人,我丝毫不感兴趣。
我收到的林修打来的款,比约定的多了两个零。
我把钱退了回去。
林修没有给我打电话,只在第二天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你身体还好吗?
我想他这么问,只是因为意外,毕竟我是最爱钱的。
但有些事,是不能用钱来了结的。
不过林修这么一问,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真的有些异常。
其实,当年淼淼来到我的身体里时,我是有感觉的。
那段日子,我总觉得我的人生会变得不同,与此刻一样。
拿着检查单,从医院出来。
回公司,上班,谈生意。
从公司出来,逛超市,回家,做晚餐……
我就这么过了几天,我的生活仍然在继续。
直到这天傍晚,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碰到了侯少鸿。
我经常来这里招待客户,侯少鸿则明显是在约会。
他对面坐着位端庄贤淑的漂亮姑娘,两人边喝咖啡边聊,姑娘动辄就娇笑着把长发别到耳后。
我很快就跟客户敲定了合同,送走他们后,见那俩人还在聊,便回座位上拿起东西,又“路过”他俩的桌旁,热情地说:“唷,候少。”
侯少鸿端庄地冲我微笑:“绮绮。”
“侯律师,”姑娘警惕地微笑着,问,“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这位是……”侯少鸿说着,看向了我。
我看向她,微笑着说:“我是他太太。”
我和侯少鸿复婚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任何人反对。
就连候太太,也表达善意,并对我说:“这么多年了,少鸿兜兜转转又选择了你,他是真的爱你。我们也是,你离开的日子里,都很想你。”
我笑着说:“我相信候太太一定是很想我的。”
候太太笑容一僵,说:“少鸿说,你是为了他,也不算有错。”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世事难料,”她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微微笑了,“想不到我女婿竟然醒了,身体一日比一日更健康,我和胜男算是熬出来了。”
我说:“候太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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