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这泪,还是他硬拉我的头发让我哭出来的啊,太可恶了,我是不是有被虐的倾向?欺负我,再扔给我一粒糖,我就能笑。
r不过我相信,他不是那样多嘴的人,他不会说出去的。
r梨香的事,只有我知道,那就让它一辈子成为过去。
r最重要的是努力画好这次大赛,为爹爹争口气。
r“我要的山水画,可不能乱七八糟的,我要一心一意画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r我笑了,跟上去,“是的,我就一心一意画一张送给你。”说出来,我怎么觉得好怪?
r“不知羞。”他说着,走得有些慌乱。
r哈哈,原来,他怕了啊,呵呵,我也是不经意说出来的呢,那以后,他就不能这样欺负我了。
r大赛是由秦淮的父母官林知府主持,集了天下的能画之才,听说,这一次也颇为重视,我倒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我和梨香站在一块儿,在观赏着各地画师挂出来的画。
r令人高兴的是,梨香的《梅花雪海图》,让人喜欢,围在那里的人,经久不散。画仙,梨香要是发挥得正常,估计是机会更大了。
r不过我有些担心她今天的状况,我问她要画什么?她苦想了一会,还说不出。
r她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她说,她还是画《梅花雪海图》。
r我摇头,“不行,你挂的是那一幅,你不要再画那样的,不然,他们以为你只会画那类,你所得到的评价,就比那些人更少。梨香,你画你最在乎的,无论是什么也好,你最喜欢的东西,花,山水,梅花之类的,最好是避过。”不能总画那些,要有一些突破才是。
r她笑了,“我知道画什么了。”
r一个人,只有两张宣纸,要是画坏了,那么就没有机会了。
r两张宣纸,对于要求高的画师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往往画画涂涂,一幅画成功,不知要丢弃多少宣纸。但是,真正炉火纯青的一流的画师,一张纸,足矣。
r也是这次大赛的一个特别要求。我手里拿着两张宣纸,就站在梨香的旁边,等着一声令下,方开始画。
r有些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那么多人参加,看都看不到边。好紧张啊,我不知道能不能脱颖而出,我不是想和梨香争画仙,但我看她,真的不在状态内。
r爹爹的期盼啊,梨香不行,我能行吗?我真的没有什么信心的。我的画,就从来没有上过大雅之堂,也不为人所知道。
r我爱画画,奶娘总是说我画得比梨香还要好,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从来不敢自信,上官雩说得对,我所接触的都不多,我见识的太少。
r我回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他高大的身子在人群里,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来。
r他冲我点头笑笑,竖起拇指。
r他对我,那么有信心吗?我真的可以吗?
r我真的很怕丢脸啊,算了,丢脸大不了就让人嘲笑我一番东施效颦好了。
r上官雩脸上那笑,却让我有了些信心,学了十多年,临场退缩不是我的风格。
r那总考官似乎还嫌不过瘾一般,竟然让人弹琴来助雅兴。
r那声音,如同仙乐,一声高,一声低,铮铮如流水,悠扬如柳丝轻拂,让人醉到心里去。
r梨香的脸色却有苍白,持笔的手直颤抖,能弹得这仙乐一般的曲子,只有楼玉宇。
r往那声音而望去,那坐在林小姐身边弹琴的,正是楼玉宇,一身的白衣,如玉一般的脸,人美声更美,让人群都轰动起来了。
r他为什么在林小姐的旁边?那林小姐是知府的千金,也参加了这一次的比赛。
r我抬头,看着那林知府,他的眼里,有些欢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当转过头来看众人之时,在梨香的身上微停顿了会,唇角扬起了轻嘲之色。
r我心里有些寒,不知他是何意。
r梨香心情如此激动,手一颤抖,我几乎听到了她咬碎银牙的声音。这样子激动,她如何能画。她的墨汁,都抖到裙子上去了。
r楼玉宇啊,伤梨香还不够吗?
r天籁般的乐曲声,除了我和梨香还有上官雩,只怕所有的人都为楼玉宇所迷服。
r太好听了,他虽然是混账东西,可是弹出来的曲子,是真的好听。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有相当高的天赋,居说天赋这东西很重要。
r我不清楚的是,那林知府看着梨香,有些冷藏的笑意在眼里。那种不怀好意,我特是不喜欢。
r林知府的千金林梦如参加了大赛,那么,他是不是想她赢呢?据说,这一次非比寻常,我就不知道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了。
r爹爹期盼之久,最想梨香能再放光彩。
r“开始。”敲锣声响声,众人的脑子里都热起来了。
r每人都胸有成竹,将心中酝酿好要画的东西,提起笔,就慢慢地画着。
r我倒是无所谓,我早就想好了,画一幅竹子,一幅红梅夹竹图,红绿相印,我就想要那种不同的意境,和视觉。
r我喜欢那种独自凌厉而又清脆的风格,脑子里大概有了个拼图,也不想三想四,上官雩说得对,想着那一种,就画那一种,不要贪多嚼不烂。
r我太紧张了,我手有些颤抖,一滴墨落在宣纸中间,太浓,太黑了,就这样,我毁了一张纸。
r我换下放在一边,我看看梨香,她的手还一直在颤抖,她画的是琴,但是却是歪歪的线条。她有些愤怒地将纸一揉,扔得远远的。
r“梨香,冷静一些。”我轻轻地说着。
r抬眼看去,那边林静如和楼玉宇有说有笑,她下笔从容又极快,似乎画的是什么大风景,引来人的注目和啧啧称赞声,然后有人说:“比那《梅花雪海图》还要漂亮了。”
r她是想要比什么呢?把我妹妹梨香比下去吗?梨香手一抖,竟然,那张纸给她划了长长的一道乌墨,那张纸算是毁了,她一揉扔在一边又摊开另一张,可是真大意,指甲用力过头将纸给划破了,徒然地坐着冷冷地自笑。
r我心疼她,但是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梨香,冷静一些。”
r她抓起了拳头,脸上,尽是恨意地瞪着那林静如和楼玉宇。
r我摇摇头心里暗叹着气,将桌上的那张纸给她,“要画好一点,梨香,不要让人看不起。”如果恨是一种力量,那么就化悲恨为力量,画出她的突破来。
r她接过纸,咬着牙,“我不会让人看不起的,我要画,我一定要画。”
r她大口地吸着气,再吐着气,我听她那么说,也松了一口气。
r幸好,我这张染了一些黑的纸没有揉碎,尚可再画一画,画什么呢?我能画什么呢?
r我的红梅映绿竹自是不能画了。
r上官雩一靠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煞是好闻。
r有一种让人心静灵明的感觉,我回头看看他。他脸上有些不赞同的样子,“只有一张纸了。”
r“是的。”我老实地说,给了一张给梨香,我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我把我的机会,都让给她,我习惯了。我没有再打扰梨香,她画得很认真,画了一张琴,然后,一双玉手在上面弹着,那琴旁边的白衣,不用猜,我都知道她所画是谁了,梨香啊,为什么想不通呢?为一个人毁了自己,值吗?
r也许,每个人的价值观和我都不一样的,也许,她能画出让人震撼的画来。
r我还是担心我吧,这么黑的一大点。
r“笨蛋。”他低沉地说着。
r我就是笨,我乐意啊,没有冒犯到他吧?一会说我丑,一会说我笨,我还满身都是缺点不成?
r他抚着下巴问我:“看过开屏的孔雀没有?”
r我兴奋地点点头,“我看过了,谢谢你。”他的话,让我想到了要画的东西。
r一张纸染上了乌黑,并不等于就真的毁了。能在那污黑上延伸着美丽,不管有没有人欣赏,只要我画出来,自己也会觉得是一种开心的事。
r我要画孔雀,天啊,开屏的孔雀,那么华美,那么绚丽耀眼,我眼前,浮现的是一只开屏的黑孔雀,墨黑一般的羽毛,像玉一样迷人。
r优雅的步子,不是彩色如锦屏,而是墨一般的乌黑如墨玉。我磨着墨,我要画得油亮油亮那种,黑得有些发绿那种,我得调色,这是最基本的。
r连我也不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在看,我只顾在自己的想象中沉迷,一笔,一勾,都像是不自觉一样。
r孔雀的灵动,孔雀的美丽,它的优雅,它慵懒的步子,它如扇子一般的屏,它像细密乌云一般的毛,轻轻细细地,我画得很认真,谁也没有在我的脑子出现过。
r墨黑,墨绿交替在一起,这是一种重色彩,甚难把握好,画得好,就是花花草草中让人眼前一亮的不同风景,一般人,不会太挑战于这种浓重之色,要是不好,看了相当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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