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他一直在医院陪我到出院。我和他说过并不需要,阿瑶会过来陪我。我其实想快刀斩乱麻,但他执意要担一部分责任,认为我摔下楼梯也有他的原因,阿瑶听了唐泽在这后,又说我们有复合的可能,起哄着说不来医院陪我了。隔壁床的奶奶看着我们微笑,问我:「小姑娘,你男朋友真负责任,现在这样的好男人真的不多啦。」我微笑,抬头的时候看到唐泽站在床尾有些紧张地盯着我,然后过了会,他突然笑了。笑意从眼角倾泻到唇边,直到我们出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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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泽。
这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转过头,他大半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慢慢踱步渐入光线明亮的地方,一个多月不见,他竟然瘦了不少,他的视线从赵煦身上转到我脸上,然后冷笑出来,他说:「我当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原来是劈腿了。」
我竭力维持着镇定,先和赵煦道谢和道别,我和他不过萍水相逢,却蒙他照料已经很是感谢,他也体贴,看了一眼唐泽问我要不要帮忙,在我摇头后很得体地彬彬有礼地离开,给我单独处理事情的空间。
唐泽的眼神盯着我,几乎称得上凶神恶煞,又仿佛是即将被人遗弃的流浪猫,眼里故作凶狠地情绪只是掩饰慌张,他问我:「你和我提分手,是因为你变心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疲倦,大约是这些年迁就他情绪的反扑,他对别人永远客气得体疏离,但对我永远是一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实在是厌烦了,但我还是尽量稳定情绪,耐着性子解释:「唐泽,我们分手是你提的,我和赵煦只是在西班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不能再这样……」
我斟酌一下,但找不到词,我的语气大概令唐泽有些意外,他愣了愣,眼底极快划过一抹受伤,然后过了很久,他语气突然很轻很轻地开口。
这大概是我和他在一起五年,他第一次向我示弱,他说:「我听阿瑶说你今晚回来,我从下午六点一直等到现在,苏冉,你没回我微信。」顿了顿,他问,「我们分开的这一个多月,你有想过我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微微愣了愣。
可我回想我过去的这一个多月,我只感觉到创作上的满足。
我一次,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唐泽。
我只能沉默不语。
他在路灯下目光专注地盯着我,像是想透过我的表情看到我的心里去,过了半晌,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自欺欺人说:「我不信。」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旅馆老板的女儿正在和赵煦搭讪,当地人好像都很喜欢他。
他风度极佳地拒绝,然后他朝我看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两眼,然后含着些微的笑意说:「你的画作展出的时候,大家一定想不到这幅画背后的画家经历了什么。」
我也笑,我浑身都是颜料和淤泥,狼狈得就像是刚从地里捞起来的。
但我刚完成自己的得意之作,没计较赵煦的调侃,我仰头冲他笑,有些兴奋地问:「你不是很好奇吗?满足你好奇心的时候到了。」
他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愣了愣,然后我带他去我的画室,2 米的长幅画卷,将红酒河沿路的风景纤毫毕现地复刻,他一进门眼里的惊艳和讶异很好地满足了我,他欣赏了好一会儿,然后偏头望向我,很认真地说:「能成为这幅画的第一个观众,是我的荣幸。」
这之后我请他吃饭,算是感谢他这些天心照不宣的照顾,三天后我们分别,我们都是随心随性的人,甚至没有开口留对方的联系方式,对我们来说,对方仅仅是给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趣意。
是这段旅程中意料之外的人。
他满足完好奇心就继续准备之前的旅游行程,而我准备逗留数日后就回国。
没想到我们在回国的班机上遇见了,我很幸运,空姐给我升舱到头等舱,进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因为分开前赵煦说他还会逗留半个月,赵煦看见我也微愣,然后一脸无奈地冲我耸肩,说:「家里公司造反了,我得回去主持大局。」
我忍不住微笑。
到北京落地已经凌晨两点了,赵煦的司机在机场外候着,他非常有绅士风度地问我:「如果不冒犯的话,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想了想,没矫情地道谢,然后接受了。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我下车和赵煦道谢,因为我的行李太多,他很有风度地下车问需不需要帮我送上电梯。
我正犹豫的时候,绿化带花坛旁边的阴影处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苏冉。」
唐泽还站在我的面前,颀长的身躯将路灯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俯身低头望着我,像是一定要从我脸上找到故作坚强的悲伤才行。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唐泽,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提分手吗?」
他大概想不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愣了愣。
他第一次和我提分手,是我们在一起大概三个多月的时候。
在微信上提的,提完他就忘了,然后他和朋友一起组团去西藏玩了七天。
他回来的那天我就在他宿舍楼下等着。
那天还下雨,我头发和衣服都潮湿,还发着烧,他当时看见我吓了一跳,问:「你怎么在这?」
我当时其实还挺难过的,但还是朝他笑,那时候他大概是心软,再加上他的心因为时薇也死了,和谁在一起不是一起,所以我们就复合了。
我问他:「唐泽,第一次我们分手你去西藏的那几天,你有某一个瞬间想起过我吗?」
我叹口气,说:「我和你当年的状态,是一样的。」
他的脸色在我的话音里越来阴沉,最后他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走了。
在他看来,他今天晚上能屈尊降贵地来找我已经给足我台阶和面子了,我竟然还驳他的面子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他生气是应该的。
阿瑶知道唐泽来找我的事情之后很惊奇,问我:「唐大少不会是在失去你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喜欢上你了吧。」
我笑笑不语。
与其说他喜欢上我,不如说是占有欲在作祟,一直围着他转的卑微舔狗女朋友,在分手后利索地收拾干净所有的东西从他的世界彻彻底底地消失,没有微信、没有求和、没有惯常的嘘寒问暖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就像一直围着你转围着你摇尾巴的宠物狗,有一天你回家突然发现它不理你,你肯定会好奇地拿一根肉骨头在它面前晃一晃试探它的反应。
我对唐泽来说就是那只宠物狗,他来找我,不过是因为我分手后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要拿块肉骨头在我面前晃一晃,试探一下我是不是还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只要我表现出一点点的怀念和爱意,我相信他一定会感觉索然无味,然后转头就走。
阿瑶说我想多了,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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