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唐泽的妈妈来了两天就走了,为了怕被看出端倪,我搬了一些自己的东西放在唐泽的家里。他妈妈走后我将东西打包好,唐泽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在我推着行李箱要下楼梯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他很高,眉眼深邃,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有些冷淡,他低垂着眼睛,所以我猜不出他的神色,他问:「不可以留下吗?」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我,有些隐忍地解释:「我和时薇真的没什么,我承认她回来那段时间我确实有些波澜,但那只是对以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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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和唐泽在一起的时候,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去酒吧,那天下雨,我不想打扰他和他朋友一起喝酒聚会的兴致,就守在酒吧对面的书店等他。
因为不放心他醉后一个人回家,他刚出来我就看见他了,然后撑着伞走到他面前,对他微笑,说:「唐泽,我们回家。」
我一直觉得「我们」和「回家」是两个很温暖的词。
当时他身边的朋友都在起哄,说:「救命,唐少,像苏冉这样又痴情又温柔的女朋友,你到底是怎么拐骗到手的。」
根本不用拐,是我追着他跑的。
但不管外人怎么艳羡,他当时还挺烦的,可能是我对他太好了,好的……没有一点个性和挑战了。
人骨子里都是有贱性的。
他那时候还问我:「苏冉,你就没有点自己的生活吗?」
我工作其实很忙,我那个时候刚受邀开自己的个人画展,除了创作外的时间,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当时对他笑,说:「你也是我的生活啊。」
我那时觉得这是我对他在漫长岁月里无声的告白。
现在想想,他大概很烦吧。
后来有一次我在酒吧门口一边画画一边等他出来一起回家,他出来看见我后不出意料地笑了笑,然后他身边的朋友一人给他一百块说:「你又赌赢了。」
唐泽和他们打赌说我一定会去接他。
这次估计赌输了,才会气急败坏地给我打这个电话吧。
我起身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喝完进卧室的时候竟然又接到唐泽的电话。
好几个未接来电,接起电话的时候我有些意外,我问:「怎么了?」
那边顿了顿,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他问:「苏冉,我回来了,你的东西呢?」
他竟然注意到我把我的东西从他的家里清空了,我还以为他至少要过段时间才会发现。
我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提醒他:「唐泽你忘了,我们分手了。
「七个小时前你亲口说的,我答应了。」
他在电话那端一直沉默,就在我以为电话是不是断线的时候,他突然有些生气地来了一句:「行,你别回头求我复合。」
收到唐泽的微信是在我上飞机前。
那是我们分手后断联的第十四天,他给我发了一个问号,然后问:「你把头像换掉了。」
一个简短的陈述句,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到他看着手机皱着眉一脸不满的样子。
我想了想,按灭手机没有回。
然后我登上了去西班牙的飞机。
我在西班牙的红酒河度过了很愉快的一个月。
我关掉手机,将社交和杂事统统抛却脑后,专心构思我的创作。
我还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叫赵煦,初遇的时候我正挽着裤腿下河捞淤泥,这是我作画的原料。
他猛地从我背后将我揽腰抱起,我以为遇见袭击的歹徒,虽然有一瞬间的慌张但我很果断地将手里满满的淤泥往后糊到他脸上。
他满脸都是红色的泥巴,眼睛睁不开来,但手还是稳稳地抱住我,张开嘴用英文说:「It will all be over soon,you have a long lifetime.」
他在劝我别自杀,他以为我在河里是想不开想自杀,我放弃挣扎,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我有些好笑,拍拍他箍在我腰间的手,告诉他我只是在收集泥巴。
就这样不打不相识。
因为他脸上被我摔了太多泥巴看不见路,我牵引他到最近干净的水源清洗脸,他清洗干净后的脸很英俊,竟然也是华人。
异乡遇同客总是令人惊喜的,等一切收拾妥当,我有些愧疚地朝他道歉。
他倒蛮洒脱的,并没有生气,笑起来很丰神俊朗,非常阳光的绅士,他朝我竖起大拇指,称赞我的防范意识和反应能力不错。
据他说他是从去西班牙南部海滩度假,在经过乌维尔瓦省行经 A-461 的公路上看见我在河里,以为我想自尽,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冲过来抱住我,结果差点失明。
他听完我的创作理念后很感兴趣,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最后他临时更改行程,想围观看看用红酒河的河水和淤泥调和出来的颜料究竟能不能还原出当地的风貌。
我落落大方地接受他的请求,他是个非常得体有分寸感的人,在社交上维持着很好的距离,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所以我们相处得非常舒服。
例如他从不会在我专心创作的时候来打扰我,有时候我昼夜颠倒废寝忘食他会让服务员将食物端到我的房门外,轻轻敲三下门,并不做过多的打扰。
唐泽的妈妈来了两天就走了,为了怕被看出端倪,我搬了一些自己的东西放在唐泽的家里。
他妈妈走后我将东西打包好,唐泽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在我推着行李箱要下楼梯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他很高,眉眼深邃,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有些冷淡,他低垂着眼睛,所以我猜不出他的神色,他问:「不可以留下吗?」
顿了顿,他抬头看向我,有些隐忍地解释:「我和时薇真的没什么,我承认她回来那段时间我确实有些波澜,但那只是对以前喜欢过的人的正常反应,我从没想过和她在一起。」
他声音竟然会有些微妙的哽咽,他缓了缓,才继续说:「跟你说分手是我的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苏冉,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我没见过这样的他。
我心烦意乱地转身就走,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我转身的瞬间一脚踏空,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小腿骨折。
唐泽一直在医院陪着我,给我帮办理住院手续照顾我,我开完刀醒过来,他趴在我病床旁睡着了。
医院床位紧张,一个病房四张病人床,他高大的身躯挤在两张病床中间,四肢舒展不开,看起来有些可怜,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不安稳的样子。
他的另一只手在睡梦中依旧覆盖在我手上,大约是怕我晚上有什么动静,动动手就可以叫醒他。
我想了想,没有把手抽出来。
腿上的麻药正在缓慢退去,渐渐涌上的疼痛令人保持清醒,我睁着眼睛想起很久之前。
那时候我刚毕业出社会,顶着学校天才毕业生的头衔,有个美术画廊投资人约我吃饭,我年纪轻,还没多少防范心理,只以为这个投资人是真的看中我的天分,直到他开始灌我第三杯酒,手搭上我的肩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借口躲在卫生间给唐泽打电话,听完我的描述后他让我在卫生间里别出去。
后来他直接过来,一酒瓶敲在那个投资人的头顶上。
那个投资人也不知道唐泽是我男朋友,他或潜规则或强迫的女生太多,只以为是哪个女生的男朋友的报复,唐泽让我别出来,是在最大化地减少这个投资人在圈内的号召力对我的影响。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天正在面试最心仪的公司,已经过了前三轮,第四轮和总监面试前接到了我的电话。
然后他来了。
后来唐泽也从没用这件事在我面前邀功或者指责我害他失去心仪的 offer,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突然间,又想起他的那些好。
我们贫瘠的爱情土壤里,其实也有过这样的美好瞬间。
老实说,我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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