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男生低声道,眼睛有点迷离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片刻之后,他描述道:“我们俩今天本来是被安排在高楼上准备到时候放鸽子的,见周围没人,准备亲热一下。谁知道我们遇到了校长,我当时脸都红了,校长却跟没看见我们似的,径直走到了围栏边上。”
男生顿了顿,继续说:“我寻思着都被发现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守着鸽子,可刚转身的时候就听见校长咕咕的叫了起来。”
“你确定那是你们校长的声音?不是鸽子?”王允打断了他话。
“是要放鸽子,我当时好奇,就上去查看,当时校长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把麦粒,将笼子里的鸽子全放出来了,那些鸽子看见有吃的,也没飞走,就站在校长前面,等着他喂食。”
“过了有十几分钟吧,楼下就有人敲锣,鸽子都被吓飞了,校长忽然站起身,追到围栏边,站上了围栏,一下子就跳下去了。”
“当时我们觉得挺好玩的,以为是有什么特殊的节目,也没在意,谁知道他就摔……”
“你说他拿麦粒喂鸽子?怎么就好玩了?”王允问道。
“他拿麦粒喂鸽子本来就奇怪,但是我看他蹲在那些鸽子中央,一边撒麦粒一边叽叽喳喳的叫,然后他往哪里走,那些鸽子就跟着他,感觉他也是一只鸽子一样。”
“他走路都是蹲着在跳,跟那些鸽子一个样……像是中邪了一样。”一旁的女生补充道。
“那他跳楼是怎么跳的?”李赣问。
“那些鸽子被惊走了,他就站到了围栏上,也就一两秒的时间,他就把手举起来,好像要飞的样子,整个人就掉下去了。”男生接着说。
死者在死前喂鸽子?李赣觉得这是一个疑点,一般来说准备自杀的人都会瞻前顾后犹豫很长时间,怎么会有心情喂鸽子?而且用来放飞的鸽子一般是不与人亲近的,他是怎么让那些鸽子跟着他走的?
李赣越想越觉得诡异,自杀的人成功率都不高,绝大部分都会最后放弃,很少会有人这么果断。
“死者跳楼前行为还有没有其他异常,或者说身上有没有流血的伤口之类的?”王允问。
“应该没有,我看他挺正常的,不像是身上有伤口。”那个女生低声道。
“他跳楼的方向跟鸽子飞走的方向是一样的。”那个男生接话道。
王允点了点头,拉着李赣就往围栏边上走,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后,确实没有打斗的痕迹,又折返回去看零星散落着的一些麦粒,看来这两个人并没有撒谎。
“对了,校长喂鸽子的时候又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原本以为是校长的秘书什么的,后来看校长跳下去,他们没上去拦,反而脸上有点笑意,对了,我手机上还有他们的照片。”
李赣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他猜的没错,这绝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艺术谋杀!
拿过男生的手机,王允端详的许久,这才皱着眉递给李赣,说:“这照片太模糊,而且背光,根本看不清,只能送回去让技术部门的人处理一下了。”
李赣看了一眼也表示根本看不清,他取出手机上的电话卡还给男生,将手机递给了一边的干警。
事情到这里,似乎所有的线索再次断了,只留下一张模糊不清的相片。
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外力,这是李赣的第一感觉。
“警察叔叔,我们可以回去了吗?”那个男生怯生生的,还是开口问道。
王允应了一声。
疑点一下子多了起来,甚至李赣对于自己的想法也变得不清晰,某一个瞬间,他觉得这是一场华丽的谋杀,却更偏向于自杀。
C大校长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校园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是自杀,有人反驳说是谋杀,还有的甚至说是情杀,由此牵出的一系列怪事。
比如有人举报校长周桐生前包养情妇,有人举报周桐生前贪污受贿,有人举报周桐涉黑,这些事中只有包养情妇一事属实,无疑又在死者家属的心口上再捅了一刀。
周桐情妇名叫海燕,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业人员,26岁,身高155公分,案发时在零点酒吧跟男人厮混,等王允找到她的时候,海燕如实交代了吸毒的事件,恳求王允不要告诉她的父母,保证不会再犯,王允皱着眉将她送去强制戒毒,并未告诉她周桐已经死亡的消息。
一条线索就此断了。
照片解析的结果令人失望,只能看到背影,长相和穿着根本看不清,背光。
李赣看得出老二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
上课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外发呆,下课的也全无反应。回到寝室也不爱搭理人,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连最爱的“人体艺术”书也不怎么看了。李赣问他怎么了,他全无反应,坐到电脑桌前,不断的看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网页。
有一次,李赣趁着老二没注意,站到老二的身后,观察他看的网页。起初的确是一些新闻类的网页,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来老二的鼠标停留在了灵异频道,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点了进去。
李赣心里猜测,大概是因为校长周桐的死。
周桐和老二算是远房的亲戚,当初老二高考成绩不理想,是周桐牵线搭桥,以特招生的名义将老二带到了学校,这才让老二上了大学。
据老二讲,当时他的父母费了很大的力才跟校长周桐搭上关系,后来也证实确实是远房亲戚,后者没有拒绝帮忙,极力的促成了老二的大学梦,这对当时的老二来说算是天大的喜讯。
周桐死后的第七天,李赣在学校打完篮球,准备回寝室的时候被老二叫住了。
老二泪眼婆娑,还没等李赣问什么,自顾自的说:“我应该去校庆的,这样他也许就不会死,他一直说想找我聊聊,我就是没去,昨天他又打我的电话,我说我病了,在医院,没想到他就……他就……”
李赣一时间手足无措,这家伙平时没心没肺的,这还是看他第一次哭。
李赣拉着他到操场的边缘坐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老二将头埋到大腿间,肩膀一耸一耸的哭了很久之后才缓过劲来,抬起头,红着眼眶,说:“老三,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李赣这才注意到老二的身边放着一个袋子,黑色的。里面香蜡纸钱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张黄色的辰州符。
“不是吧,老二?”李赣极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他,我总得做点什么。”老二点下头,显得有些失落。
“你是想今晚去……祭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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