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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牡丹亭上》是一部短篇小说,《牡丹亭上》小说内刻画了陈宝银温如初等角色,这些角色的刻画都是极为入木三分,让读者的沉浸感和代入感更佳:「既你认了,阿娘就不说什么了,我去让你阿爹挑个好日子,早早将婚事办了吧!」我张着嘴巴看着阿娘,她笑得慈眉善目,哪里有一点生气,又让我躺下,等吃饱了再睡,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她让温肃给我拿药。转身又骂温肃一点也不知节制,怎得能折腾一夜呢?若是伤了我该怎么办?我躺下默默拉上被子捂住了脑袋,我还有什么脸啊?阿娘是如何知道折腾了一夜什么的?我恍惚中想起昨夜,动静何止是大?他疯起来要命。我娘说男人腰太细没…

免费试读

我家很穷,家里只有三亩旱地,我爹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那三亩地,可伺候得再好,每年产的粮也不够我们家十口填饱肚子。

我爷奶年纪大了,三个小叔一把年纪还打着光棍,每日从村东头晃到村西头,只会扯闲篇抠脚,是名副其实的懒汉。

小姑姑和我同岁,是我爷奶的命根子。

那年好大一场雪,家里已经断了几日粮,眼看一家人都要饿死了,我爹去了城里帮工,村里来了人牙子,给了我四两银子,我把自己给卖了。

离家的那天我娘哭晕了好几回,把她唯一的嫁妆一朵绒花给了我,我当着家里人的面拿了二两,将剩下的二两悄悄给了我娘。

叫她无论如何都要将弟弟和妹妹养活了。

那日的雪好大,我爹去县城帮工还没回来,我娘带着弟弟妹妹站在漫天风雪里送我,天这样冷,我娘身上连件袄子都没有。

驴车拉着我越走越远,风雪这样大,早迷了我的眼。

和我一起买来的一共十二个姑娘,都是我们村和邻村的,年岁和我差不多,虽被人牙子买了来,可至少每天吃得饱肚子,能狠心将女儿卖了的,平日在家过得自然不会很好。

每日叽叽喳喳还能说话,我只安静地听着,不知道我们又要被卖到哪里去。

路不好走,这一走就是月余,等到汴京时,已是春日了。

人牙子将我们关在一处小院子里,头日带了长得最好看的五人出去,过了几日又带了余下的几人。

我被卖到了城西的温家,温家二进的院子,家主听闻还是个七品的官儿。

我被分在了二小姐的院子里做个粗使丫头,平日里扫扫院子,做做杂事。

温家人口简单,除了夫人就一个姨娘,姨娘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三个郎君都是夫人所出,听闻都送到山西极有名的书院读书去了,一年也见不着两回。

三个郎君都生得好看,最好看的却是那大郎君,天上谪仙般。

大小姐也是夫人生的,今年十三,看似文静,可脾气不大好。二小姐是姨娘生的,今年只七岁,圆融白嫩,像个福娃娃,又爱笑,在家里又年纪最小,有痴症,家里人人宠着。

温家并不苛待下人,我来了一年,养胖了许多,夫人每月还给我们每人二百个大钱的月例,逢年过节时还有赏钱,我将这钱悄悄攒了起来,看日后有没有机会能捎回家中。

对我来说,这样的日子日日都是好日子,做的活和家里比起来算什么?我闲时学着打络子,做针线,和一众小姐妹谈天说地。

大小姐好诗书,她身边伺候的大丫头时画姐姐也不差,人又亲切,从不吝啬,只要有时间便教我们认字。

一日听闻与我同卖到汴京的姐妹竟活生生被主家打死了,我才知晓自己命好,遇上了一户好人家,过的日子竟是神仙般的日子。

只是变故来得太快,我十四岁这年,家主不知犯了什么事儿,温家被抄了家,十五岁男女皆入死牢,罪不及外嫁女。

抄家前一夜,夫人发还了所有的卖身契并每人给了十两银子,放还了家里仆人婢女一条生路。

温家后起,家里的仆人多是新买的,一夜之间就散了个干净。

我揣着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准备回村去,可看着已经九岁了仍旧懵懂无知的二小姐,终究是心软了。

温家的宅子已罚没了,我和二小姐已没了住的地方,她也不能再叫原来的名字琼娘了,我给她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宝珠。

她是我妹妹,我叫宝银,陈宝银。

温家人羁押在死牢,我手里的钱即便全使出去了,不定能见一面,我得带着宝珠活着,要活着就得吃饭,得有地方住。

我力气大,也不怕苦,这几年识了几个字,还能算账。

租了条小船,我在汴河上做起了卖酒的营生,卖酒自是要有小菜的,夏日秋日里我便卖醉虾醉蟹,冬日里做些暖胃的小食。

第一年除去租金,我竟赚了三十七两银。

温家的事情本来风风火火,似要立时就行刑了,可一年过去却没了动静。

我缝了棉衣棉裤,带了酒菜和宝珠去看她阿爹阿娘并哥哥姨娘,她开心地穿上了我给她新缝的红棉袄棉裤,拉着我的手开心地摇了又摇。

牢里已经不像去年看得那般严了,我使了二两银子,牢头放了我和宝珠进去。

牢里昏暗,味道难闻,宝珠胆小,抓着我的手,一双眼慌乱得像一只迷路的小兔子,我拍着她的手说无事,有阿姐呢!她笑了笑,嘴角边是两个极小的梨涡。

一家人竟是关在一处的,我已认不出夫人老爷和姨娘的样子,人早已黑瘦得脱了像,家里的三个郎君却只两个,不在的是大郎君,我见他们也只三四回,年纪都差着一两岁,如今再认,已不知道谁是谁了。

差的那一个,不晓得到底哪里去了。

可至少在的,看起来都还像个人。

牢头开了门,给了我们半个时辰。

墙角铺了稻草,该

慧娘当初要嫁进温家,父亲不让,父亲只是七品,也只她一个女儿,家里虽清贫,待她却如珠如宝,温家老夫人亲自来的,母亲没敢应,说要等父亲回来商议。

父亲回来听说了,只说温家二郎自是没挑的,可温尚书太过深沉难料,如今看着花团锦簇,日后不知会如何。

温家二郎是探花郎,打马游街那日她也去了,温润如玉约莫说的就是他吧?这样的人,她做梦都没敢想过。

过了几日温尚书为了弟弟的亲事却亲自来了,他和父亲谈了半日,父亲竟应了。

后来她才知,温尚书说从他这儿开始,温家儿郎不纳妾,纵是无所出,过继也不绝纳妾。

嫁到温家,慧娘才知道嫁人了日子也可以过得舒心自在,公婆都是随和的人,从不磋磨人,也不立什么规矩,长兄虽是二品大员,除了话少,对爹娘孝顺,对弟妹友爱,小姑虽嫁的皇家,却纯稚可爱,三弟实在,二郎自不必说。

只说起家里的宝银,阿娘宝珠总要掉泪,慧娘知道,这个宝银并不是温家亲生的。

汴京离京城并不远,更何况温家的事,总是更让人好奇,因为长兄推了宋阁老家的亲事,京里慢慢有个传言。

长兄有个自幼养在家里的媳妇,温家遭了难,是她千辛万苦将宝珠带大,又照顾着狱中的爹娘兄长,直到他们出狱,也是她租了房子,出去营生养着一家老小,当初温家遭了难,没一个亲戚出来帮衬,听说长兄做了尚书,当年棠花巷租的房子都被人挤满了。

都是来求官的,两个老人都气病了,后来是宝银将人都骂走的,她骂人的那一段,都被说书先生抄下了,她那时还在闺中,阿爹说起这事,说那陈家姑娘若真是温家给尚书养的媳妇,那温家的人日后定然吃不了亏。

二郎说了许多她的事儿,慧娘既佩服又羡慕。

每每说起宝银,只长兄一句话也不说,他话少,又冷清,公爹每每感叹,当日上京时绑也该把她绑来的,他即便不愿意做温家的长媳,也该由他和阿娘给她说门好亲事,该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大姑奶奶。

长兄皱着眉头说她长得那般丑,嫁到谁家去?就在温家养着。

他那样说时,嘴角就勾起了笑,本就清冷的人,就有了些人味。

宝珠就哭着骂他, 「长兄胡说,我阿姐哪里丑了?你才丑呢!」

大概也只有她敢这样说她长兄了,听说那死了的长公主府中美男万千,唯独对他,真心实意,连日后若是登基,他就是皇夫这样的话都说过。

可见他容貌之盛,大庆无人可出其右。

长兄却笑得越发开了,问宝珠她哪里好看?

那样子明明就是等着旁人夸她。

宝珠拧着脖子说我阿姐生得白,我没见过比她更白的姑娘了,她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牙也白,唇红齿白这词就是为她写的,她的辫子又粗又长,来铺里吃饭的郎君看见她笑就红了脸,你说她好不好看?

阿娘便说宝珠说得一点都不错,就没见过比她更爱笑的姑娘,性子又稳重,又贴心,等到了京城,若是见上一面,想娶她的郎君不知繁几?

就这样过了两年,她真的回来了。

她披着件大红斗篷,头上戴着顶白狐皮的帽子,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开,看起来潇洒自在极了,确实如宝珠所说,笑时眼睛弯着,脸颊有肉,白得晃眼,她不说,谁能看出她已二十五岁了?

就这,家里都说她黑了,不知她不黑时该有多白?

她性子真的是极好,什么也不挑,说话还有趣,见多识广,和她说话,说几日都不会烦,关键还一手好厨艺。

宝珠也爱编一条辫子,嫁了人也不曾变过,原来是跟着宝银学的。

她也那样,一头浓密的黑发,编一条辫子,一转身辫子一甩,不知多好看。

自她回来,长兄日日早早便归了家,平日里他们围在阿娘房里说话,长兄甚少来的,他忙得很,每日送进府的帖子不知凡几?多时他都睡在外院。

可自打宝银回来,他回家后再不见客,别人请了也不出门。

长兄似极爱说宝银,她便仰着脑袋不服气地顶回去,长兄就看着她笑,那眼里,装的全都是她。

家里谁都知道长兄要娶她,只她自己不知道。

有一日他们站在廊下说话,一说便是半天,她仰头说,长兄低头听着,偶尔回一两句,她高兴了便脆生生地笑了,不高兴就歪着头瞪长兄,长兄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她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那双眼睛亮得能装下星辰。

二郎同她看着,看着看着二郎就掉泪了。

他说慧娘你看,他们是多般配的一对?长兄受的委屈只她懂,当日若不是宝银,阿娘就死了,阿娘死了,我们还怎么活?长兄最难的时候,是宝银撑着我们往前走的,她同长兄说过一段关于风骨的话,长兄说若不是她,他早死了。

救命恩人这样的话我们对她说出来太浅薄了。

后来长兄娶了她,京城里的姑娘媳妇那个不羡慕?不是羡慕她嫁了尚书,是羡慕长兄待她。

她嫁到了温家,温家既是她婆家,又是娘家,她对着阿爹阿娘撒娇,教育起宝琴来既不嘴软也不手软,虽她不当家,家里的人那个不敬她护她?

长兄待她,胜于性命。

梳发画眉,抱她亲她,从不避人,那双桃花眼,再也装不下旁人。

过了多少年,她笑起来还是初见的样子。

时间太瘦,指缝太宽,两年似只是转眼间的事情。

东海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我住的渔村里,有人连年号都不知。

我终将自己熬成了老姑娘,即便成了个老姑娘,我也没能如愿地寻到狗蛋,毕竟见过的人太惊艳,春花秋月都不及他半分,看旁人就像看着一堆烂白菜,如何下得了嘴?我也没嫌弃别人的资格,勉强只能算一头不怎么好看的猪吧?

请理解我还想拱一颗好白菜的心情,毕竟猪的想法就这么单纯,一生约莫只向往着一颗好白菜。

我背着这两年收的几百颗珍珠,最好的自然是要御贡,可次好的估计都在我这儿了。

等我慢吞吞到京城时,已是大雪纷飞的冬日了,我包里的珍珠早没了,怀里揣着轻飘飘的数张银票,银子让我踏实,如今我想在京城开店,也有买间铺子的资本了。

等我安顿好了自己,打听清楚温家在哪儿时,那日恰巧是冬至。

冬至祭祀敬师,从没听说过姑奶奶回门吧?

说起温肃,京城里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半个时辰,历朝历代再没有比他更年轻更能干的户部尚书了,国库如今极丰盈,连圣人的小私库都满满当当,已减免了两年赋税,我就想知道国库的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关键他至今还是大庆长得最好看且最位高权重的单身汉,有女儿的人家谁不想让他做女婿?

又传他有隐疾,要么断袖,要么就是不举。

我就想问那宋阁老家的小女儿呢?这断袖不举又从何说起?不过一个这般优秀且三十一还不曾娶妻的男人,确实让人生出许多遐想来。

他的过往我自是清楚的,莫非真是心理受了刺激,不能喜欢女人了?或者真是不举了?虽都是猜测,可是真的很合理啊!

温家真的很好找,皇城根儿下东边第四家就是,听闻他家的邻居分别是淮王府和宋阁老家,可见圣人对他的偏爱是如何的明目张胆人神共愤了。

门口并没挂什么花哨的牌匾,只温府简简单单两个瘦金,我一看便知是他的手笔。

门口的石狮子十分威武,显得探头探脑的我无比猥琐,估计平日来温府的人极多,门房瘫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一没拜帖二没人引荐,今日还是冬至,尚书大人该放了三天假,进这道门怕真的极难。

那门房将我看了又看,又从怀里掏了一张纸出来,看完又看我,我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嗷一声跑了,吓了我一个激灵。

「大姑奶奶回来了,大姑奶奶回来了……」

估计半个京城都听见了,温家有个多么了不起的姑奶奶啊!冬至这日回娘家就不说了,竟还惊起了半个京城潜藏在暗处的老鸦。

于是冲出了一群家丁,最前面的人管家模样,毕竟对着谁都能笑出一脸褶子是管家最基本的素养,他的嘴咧得太大了,我有些害怕,我这两年既没违法也没犯罪,怎得笑的这般瘆人?

可进了门,其实并不像我想得那般奢华,处处都简约,处处又不简单,户部尚书管的是银子,搞得这般含蓄风雅和身份不符吧?

过了门厅穿过回廊,京城里的院子便是这样四方四正的,前院主要用于办公,后院才住人。

可不待我进后院,有人将我堵在了月亮门。

数年不见,有人还是芝兰玉树,气质更胜往昔,有人面如锅底灰,即便特意收拾过了,还是丑得多姿多彩。

我没想到第一个迎出来的会是他,估计他刚才是在房里,身上穿的只一件织锦白袍,腰间系着条白玉腰带。腰间垂着一块碧玉,玉打的如意结,既精致又好看。

他蹙着眉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嘴角的痣依旧惑人,岁月对生的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容忍,他真的几乎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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