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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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唯森来医院看我,也许是安暖告诉他的。
见到我就直言不讳告诉我,他愿意接纳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我答应和他重归于好。
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瑶瑶,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顾唯森站在床边,痛心疾首。
「顾唯森,我当初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背叛,被放弃,你当初背着我和简澜在一起时,就该想到今日。」
「瑶瑶,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我是真的后悔了……」
我摇了摇头:「你回去吧,顾唯森,我们是真的不可能了。」
顾唯森缓缓抬起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执意要和徐靖州离婚。
顾唯森走了不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没有睁眼,疲倦开口:「顾唯森,你还要说我多少遍,我不可能和你和好的……」
可没人回应我,病房的门却被关上了。
我蓦地睁开眼,看向门边。
徐靖州正走过来,他依然穿着黑色西装,衬衫,领带,皮带,都是我选的。
他还戴着眼镜,大约刚从公司过来,面上还有些倦意。
他好像瘦了一些,眼下有些很淡的暗色。
我别过脸去,我知道的,他一定又熬夜,生活不规律了。
「安暖说你不舒服住院了。」
他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在输液,扎针的手很凉。
他握紧,眉宇蹙了蹙:「怎么这么凉。」
我闭上眼,想要把手抽回去,可他却将我的手,轻轻握在了掌心里。
「瑶瑶。」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鼻子立刻就酸了,就算闭着眼,可眼泪却还忍不住地开始打转,想要往外涌。
「这段时间公司特别忙,你知道的。」
我没有开口,他却又接着说道:「但我却总是没有心思工作,瑶瑶,这几天我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我仍不想说话,但眼泪却缓慢的涌出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顾唯森,所以你执意要离婚。我当时气头上,昏了头,就答应了。」
他的声音里,甚至隐隐透着一抹愧疚,我忍不住睁眸看向他:「徐靖州……」
「我知道,瑶瑶,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他握着我的手,眼底竟一片的疼惜。
我使劲摇头,他不懂,他也不会懂的,我为什么会执意要离婚。
我就是这样别扭的人,就是眼里揉不下沙子,我宁愿一个人疼死,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妥协。
「结婚后这两年,是我忙于工作,疏忽了你,疏忽了很多事。」
我仍然摇头,不是因为工作,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我已经让人把静萱送出国读书去了,她的账户上每个月只会有五百美元,余下的支出她需要自己打工去赚。」
我惊呆了,徐靖州就这一个妹妹,他们兄妹感情特别好的,他也一直都很宠徐静萱。
五百美元,可能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已经足够日常生活,但是对于骄奢的徐静萱,连一条裙子都买不到。
「如果不是你要和我离婚,也许我仍会被她蒙在鼓里。」
徐靖州的脸色十分沉肃,而他望着我的眼底,却又带着愧疚和怜惜。
其实这些事,我没有怪过他,因为徐静萱自来都很会演戏,只要徐靖州在家,她总是装得和我姑嫂情深。
而我,因为不想让他因为家里的琐事分心,也从未将徐静萱的两面三刀说给他知道。
毕竟,那些幼稚的举动,也不能让我掉块肉,我也能忍住。
我执意要离婚,却像是挑破了这个脓包,徐静萱得意忘形之下,才在她哥面前露出了真面目。
「她什么时候懂事了,知道尊敬你这个嫂子了,再说。」
「你不用这样的,她只是不喜欢我做她的嫂子而已,也并不算什么大错。」
「她不喜欢也得喜欢,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徐靖州……可是林白露,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
他蹙了眉,忍不住伸手在我眉心轻弹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你电脑上不是存着你们的合照,你还帮她打离婚官司,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说你要出差,却在陪她喝下午茶,我连你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收到……」
说着说着我声音就哽住了。
我这个人别扭又骄傲,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一直在作祟,不容许我把这样的话问出口。
「合照?」
「对,就是你电脑收藏夹里的合照,她看着你笑得可甜了……」
「你说的,是这张?」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正
我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但我背在身后的手,却掐得死紧,细皮嫩肉的掌心可疼了。
可疼死我也不能在她面前哭。
徐靖州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自己白月光跟前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是啊,我幼稚,我不成熟,我不懂事,可谁让你娶我的,谁让你承诺会对我好,照顾好我,让我永远开心无忧的。
结婚前是你跟着我去我妈墓前跪下发誓的,你说你会把瑶瑶当孩子一样宠爱。
后来,也是你嫌弃我像个孩子一样不成熟。
但我嫁给你这两年,每日做早餐,帮着打理家务,甚至给徐静萱洗衣服收拾房间。
陪你妈逛街拎包,打牌倒水,陪公公做体检,学着煲汤。
你喝酒不舒服的时候我给你熬醒酒汤,你一出差一个月,我想你想得半夜哭,却也不敢打扰你工作,连视频通话都不敢给你打。
结婚两年,你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的世界从围着你转,变成了围着你的家人转。
她们待我再不好我也都忍了,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才傻乎乎地爱屋及乌。
偶尔的小任性,偶尔在你跟前撒娇,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丈夫的一点点关爱。
可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除了有需求的时候会亲吻,我和我说几句甜言蜜语。
下了床你就一副禁欲脸,公事公办的不近人情。
我还要怎么懂事,怎么成熟?
我这两年多过得一点都不快乐,现在终于决定痛下决心离婚了,你的三儿还要来阴阳怪气。
我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气?
林白露如果继续这样刺激我的话,我真不介意发一次疯让你们看看,泥人还有三分性呢!
可林白露没给我这个机会,也许是我刚才说的话气到她了。
她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哭得格外凄惨,我头疼不已,转身向安暖求救。
林白露却对我伸出了手,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打我,就把她胳膊给推开了。
结果,她踉跄了一下,就软绵绵地摔了?
安暖见状也赶紧跑了过来,我们俩正要把她扶起来,林白露却捂住小腹,轻声地呻吟了起来:
「江瑶……求你了,快帮我打急救电话,我怀孕了,一直吃着保胎药呢。」
安暖闻言立刻看向了我,而我,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瞬间也想到了什么。
徐靖州和她,不是那天晚上才旧情复燃的,去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在国外见面了。
今年,徐靖州也曾去过国外出差。
他那样尽心竭力地帮林白露打离婚官司,出人出钱又出力,所以,林白露肚子里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我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无所谓,洒脱,在这一瞬间,全然地崩塌了。
我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
安暖吓坏了,不停的摇晃着我:
「瑶瑶,瑶瑶你别吓我,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啊,你不要这样瑶瑶,我害怕……」
我的眼泪开了闸,可我的喉咙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我哭不出来,我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它掐得那么紧,让我透不过气来,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尖锐的,剧烈的疼。
我不敢去想那些画面,不敢去想他在林白露床上的样子。
不敢去想他如何亲吻林白露,不敢去想,他们耳鬓厮磨时,他怎样说爱她的。
救护车将林白露送到医院,护士推了她去做检查。
也许因为喝了冷饮,我这会儿也觉得小腹坠坠的很难受,就去了洗手间。
内裤上有一抹暗红的血痕,我以为是例假来了,就拿出了备用的卫生巾贴上。
等我从洗手间回来时,正看到徐靖州匆匆从电梯里出来,大步向检查室那边走去,背影里都透着担忧和惶急。
我忽然有点站不住,缓缓靠在了墙上,直到徐靖州的身影消失,我才转过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瑶瑶,你和靖州……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离婚啊。」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
「这几年都靠着靖州,爸爸的生意才勉强能做,现在……你和他离婚了,爸爸的几个合作项目都黄了,一下子亏空了两千万,瑶瑶,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站在路边,看着头顶毒辣的太阳光洒落下来。
人要是没有那个命,怎么样都没用,离婚我拿了两千万,现在,都原封不动给我爸还亏空了。
就算如此也没用,没了徐靖州这个女婿,我爸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还要为了生计奔波,就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
大学学的设计,但没什么工作经验,大多都被 HR 直接拒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家规模中等的广告公司录用了我,只是实习期薪水低,而且特别辛苦。
从小我爸就疼我,我妈死得早,他不肯给我找后
嫁给徐靖州两年了,我还像是沉醉在热恋中。
对他的迷恋更是日复一日地加深。
他性子寡淡,不爱言笑,我爹说这是沉稳,成熟男人的象征。
但我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哦,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我。
只要他在家,只要我不是生理期,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正值盛年呢。
我这个妻子,不过是他合理合法的工具而已。
我一边沉沦一边却又悲哀地清醒着,知道自己是在往悬崖边走。
到那一天,他若是不要我了,我立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疼,也怕死,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两千万,更不能死。
所以我得远离他,不能再被他蛊惑了。
我忍住泪意,长长舒出一口气,移开视线:
「徐先生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吧,这种地方配不上徐先生的身份。」
是啊,我嫁给他,穿衣,打扮,妆容,说话的口吻和笑容的尺度,出入的场合等等等等。
一切都有严苛的限制。
稍有差错,他妈就会斥责我小家子气,配不上他,丢了徐家的脸面。
酒吧,我已经两年半都没进过了。
但现在我不是他老婆了,他也就管不着我。
也许是我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徐靖州也多少有些无奈:
「江瑶,你和我怄气,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原因?
他还好意思问我原因?
他电脑里保存着和白月光的合照。
他借徐氏的法务部金牌律师给林白露打跨国离婚官司。
去年我生日那天他飞国外,声称是有重要会议必须要去,结果徐静萱刷到了林白露发在朋友圈的合照。
我一个人孤零零过生日的时候,他正陪着林白露下午茶呢。
他把我改造成第二个林白露,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要每天晚上要我折腾我。
结婚两年不肯让我怀孕,说我年纪还小,自己都是小孩子,不用着急当妈妈。
其实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可以干脆利落甩掉我,娶他的心头肉。
林白露离婚回国第一天他就夜不归宿。
现在我如他所愿了,他却来问我原因。
我心里塞满了委屈,可那些委屈从心口一直哽到了喉咙眼,除了掉眼泪,我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我哭得太凄惨,徐靖州的态度好似稍稍和缓了一点。
「瑶瑶,先跟我回家。」他再次上前,将西装披在我身上。
我哭得整个人都在抖,最后一次狠狠推开他:「徐靖州,你别碰我,你碰我我就觉得恶心,恶心!」
他没有再说话,脸色很沉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更是阴翳可怖,彷佛我才是那个背叛婚姻有了第三者的罪人。
我哭得一塌糊涂,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转身拽着安暖跌跌撞撞离开。
徐靖州没有再追过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他接起来『喂』的那一声,格外温柔,刺耳。
是林白露找他的吧。
所以,他们今晚可以没有负担地约会了。
晚上我住在了安暖那里。
洗完澡我就把自己扔在床上,关掉手机痛快哭了一场后,睡了个昏天暗地。
安暖懂我,知道这时候我不想被打扰,除了按时给我送点吃的进来,什么都没说。
周一早上,我早早起床,洗澡护肤,换了一条细肩带的红裙子。
安暖本来要送我去民政局,但我没让她送。
这是我和徐靖州最后的一点交集,虽然我们是去领离婚证的。
但我还是想自己处理好。
我看起来那么洒脱,化的妆都充满了元气,嘭嘭的少女感,但谁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走之前我打开手机,有很多的短信微信和未接电话。
但徐靖州只在前天夜里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江瑶,周一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看到这条微信的一瞬,我情绪差点失控,攥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但我忍住了没哭,我不想重新化妆。
我是必定要美美地去离婚的。
死对头周彤现在肯定等着看我笑话。
还有徐静萱那个小贱人,一定也摩拳擦掌等着呢。
就算成了失婚少妇,我也要做蓉城最美的离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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