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名叫《千金的回答》,是柯怜玉柯素赢渊为主角的一部言情类型小说,讲述的情节刺激诱人,剧情引人入胜。简介:代替姐姐嫁进王府的第一夜,王爷醉酒将我晾了一晚。第二日那个眉眼和我姐姐有五分相似的妾室前来敬茶,言语充满挑衅。我看着自称怀着嫡长子的妾室,只是笑着接过茶。因为我知道,王爷一直为他的白月光,也就是我姐姐守身如玉。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只是个暗卫,王爷怎么会让一个暗卫的孩子做他的嫡长子呢?还傻乐呢,妹妹。真可怜。我是柯相失散多年的嫡女,据说是因为多年前柯夫人在山野之中生产时身侧恰好有个寡居的穷苦农妇。农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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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听见柴房外面传来了窸窸索索的声音,还当是相府进贼了,正幸灾乐祸时候忽然发现腿边的月光里有一个脑袋的影子。
定睛一开,原来是柯怜玉。
她力弱,避着人抱来了一床被子踮着脚费力把它从窗户口往里面塞,额头上汗珠细细密密。
月色皎洁之下,像是珍珠。
看见我还很鲜活,柯怜玉眼睛一亮:「素素——」
她压低声音:「快来接被子!」
我看她塞完被子又拿着一个食盒用线吊着缓缓往下放,闻到了大肘子的味道。
大概是怕我误会她用肘子来羞辱我的草莽背景,柯怜玉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补充:「糕点不抵饿。」
我有些乐。
也不知道外人眼里靠喝露水过活的仙子柯怜玉是怎么开口点了一根油汪汪的大肘子,又好好藏起来,隔了几个时辰还能热乎乎地送到我这里。
认真地看着鬓发散乱的柯怜玉,我开口:「谢谢姐姐。」
柯怜玉这个姐姐,我认了。
柯怜玉没有察觉到我的郑重,只是左右瞧瞧怕被人看见,而后小声同我说:「母亲说要关你一夜,我明早天亮了就来拿被子,你别冻着。」
她的脑袋从窗户上没了下去。
我隔着墙听见了一声闷哼,好像是她踩空了。
却又没有叫出声,颤颤巍巍往远处走。
我在雪域高山之上练了十余年刀,相府的柴房在柯怜玉看来是能够让人得风寒的可怕地方,于我而言其实并不算糟糕。
有了柯怜玉抱过来的被褥和大肘子,更算得上享受了。
毕竟,能够做出强抱相府嫡女去练武的师傅,压根不会是什么良善角色。
她亦正亦邪,不在乎许多事,却绝不允许天才被世俗所蹉跎,让明珠沦落成泥丸。
她曾一边将我几乎胸骨破碎的身体踩在雪里,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雪山上的风霜能够让你的魂魄坚韧,俗世风霜却只能让你面目狰狞。」
原本我并不是很懂她的意思,哭着用皲裂出血的手捡起自己的刀。
如今下山看见山下女子的可怜束缚,或多或少明白了。
倘若我没被带走,倘若我是相府娇养缠足学女红的「怜玉」,我会疯。
又或者被「孝顺」「贞静」吃了,只留下一个因为久不见光的欺霜赛雪皮囊,空无精神。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柯怜玉很好很好,她近乎完美地和这个世道相互磨合,不觉得一点痛苦,我比不上她。
可我怕她有天也被这个世道吃了。
对着大肘子起誓,此后无论刀山火海还是风刀霜剑,她不弃我,我不弃她。
然后将承载着试验的大肘子连骨头吞吃下肚,油水香甜,骨头嘎嘣脆,美美地窝在带有清香的被子里睡下去。
有个姐姐真好啊。
而在我不知道的皇宫当中那位九五至尊打开一纸书信,忽然兴趣盎然地挑了挑眉。
「师妹,下山了?」
而后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出的鲜血溅在信纸上,将「柯素」二字染得殷红。
又像是在纸上点醒一瓣花。
皇帝带着孩童遇见新玩具的微妙喜悦,将这张带着自己血液的纸放在烛火之上,火舌顺着字迹蜿蜒向上,舔舐着青年帝王冰冷的指尖。
肖王素来桀骜,天下的女子除了柯怜玉能够得他倾心相待之外再没有能够入他眼的人,如今见了我这个抢走心上人位子的真千金更是不耐烦。
只说:「怜玉,你甘愿让我娶这样一个粗鄙的杀猪女?」
柯怜玉泪渍未干,闻言却立刻疾言道:「还请王爷慎言!」
她冲肖王微微俯身:「今日臣女与妹妹出门游玩打扰了王爷雅兴,便不耽误王爷饮茶了。」
说罢拉着我就要走。
肖王情根深种,也没有拦她,只是用一种猎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柯怜玉的背影。
柯怜玉被这样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盯着紧紧抿唇,却不曾回头。
她怕我惹了未来夫君的厌恶,更是为了维护我的闺誉,怕我男装出门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回府后她的衣衫都汗湿了些许,却还是冲我微微笑着:「妹妹莫怕,王爷不是那等会欺辱女子的人。」
说罢察觉自己语气之中的亲昵又十分尴尬不敢看我的眼睛。
而柯夫人恰在此刻赶来。
她一眼瞧见脸色难看似乎哭过的柯怜玉,然后将目光移到男装打扮玉树临风的我身上,神色骤然凌厉起来:「你带你姐姐去哪里胡闹了!」
……
偏心的柯夫人冲柯怜玉道:「怜玉,这个孽障哄你做什么了?你不要怕,同母亲说!」
柯怜玉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母亲误会素素了——」
「好姑娘,母亲知道你爱护妹妹,可是玉不琢不成器,你不必替她遮掩!」
「不是,母亲,今日是我想要外出这才央求素素与我一道,遇见地痞还是素素保护了我呢!」
可怜一片深情的肖王,在柯怜玉口中成了地痞。
柯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却是冲着柯怜玉的:「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保护你?怜玉,母亲知道你爱护妹妹,可是她哄骗你出府叫你这样,母亲绝不会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而偏袒她。」
根本不听解释的柯夫人冷眼看着我:「素素。」
我鼻子出气:「嗯。」
她自一开始便不喜欢我这个粗鄙不堪连绣花也不会的女儿,将我当作她的耻辱,如今我这个耻辱竟然敢拉着柯怜玉到泥巴里打滚更是让她怒不可遏。
于是尽管柯怜玉再三解释,柯夫人仍旧一意孤行,将我关了柴房。
……
原本我以为自己只要吃吃喝喝,等着肖王自己把自己送上死路就可以了。
谁知道他居然憋着坏,以我粗鄙无礼的理由把柯夫人请来王府,要来压一压我的气焰。
柯夫人来的时候我正在吃饭。
我今天点了五个菜,全是荤菜,盘盘都呲溜冒油的那种。
柯夫人进来的时候我正举着碗准备再盛一碗大米饭,听见脚步声也没在意,直到和沉着脸的柯夫人对视——
「……您吃饭了吗?母亲?」
柯夫人一言不发坐下,看了眼菜色:「看来从前在家,倒是委屈了你的肠胃。」
坐下后柯夫人浅浅尝了各碟菜,看得出来不是很合她的胃口。
落座后她将肖王说我没有妇德泼辣粗俗请丈母娘来劝诫一二的事和我说了,我认真听完,老老实实等着训诫。
等了半天,柯夫人只是放下了筷子。
对上我莫名其妙的眼神,柯夫人压着眉道:「你觉得我会听他的话训斥你?」
啊?
不训斥么?
「他一个晚辈,这又是你们夫妻间私事,我为何要听他号令?」柯夫人仍是那副冷硬模样。
很好,柯夫人的高傲是把双刃剑,砍我的时候挺锋利,与砍别人一样不留情面。
而且——
「肖王也不是不知你的情况,当初既然求娶便是权衡过利弊,如今娶妻才半月不足,便生出不满来,当真以为我相府的女儿好欺负!」
我瞧着柯夫人,过了一会才说:「母亲,我还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柯夫人瞥了我一眼,很显然眼里还带着嫌弃:「你是从我腹中出生,哪怕你被找回来时瞎了眼断了腿,也是我女儿。」
我讪讪:「倒也?不至于?」
柯夫人叹了口气:「我不否认自己确实更疼你姐姐——且不说你弟弟出生便养在你爹膝下,还没多大便外出游学,我将自己满身满心放在怜玉身上十六年,抽不回来。」
「何况她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女成了平民,甚至她的母亲还是个罪人,我若是偏疼你,她将如何自处?你从前生长在山野,不知道这大家世族里口刀舌剑的厉害,如今嫁人了,也该知道些。」
我:其实,也还是不太知道的。
毕竟没几个人能吵过我诶。
「倘若我偏重于你,怜玉会被逼死的!」
……这倒是。
「何况你瞧瞧你回来时的样子,若我疼你胜过怜玉,你这样不学无术能够说到什么好人家?外人也会说咱们家冷血,对养女多年的养育之情说丢了就丢了,御史一参,你爹在朝堂上也处境艰难。」
「我说的这些,你知道么?」
柯夫人带着些疲惫瞧我。
别的我不知道,倒是知道柯夫人是真的把我当弱智,把一切都掰开了揉碎了告诉我,生怕我听不懂。
我眼睛有些酸涩:「姐姐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母亲这样。」
柯夫人摇了摇头:「她值得,但你也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我若不做这个恶人,你们姐妹势同水火无论伤了哪一个,都会要了我半条命。」
「……不过当初罚你也确实是出于本心,」柯夫人不自然地别过眼,「你那时候太淘气了,况且你姐姐说你打败地痞——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行吧,我想,可能局限于我自己的目光瞧不见别人眼里的我。
仔细想想,跟着师傅长大的我在世俗人眼里看来,或许确实太过离经叛道。
怨不得她瞧我不顺眼。
……虽然我也压根不会改就是了。
柯夫人见我不言语,忽然在眉宇之间显现出一点老态来:「我知道,你并不很在乎我这个母亲。」
没有想到被看穿,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可能是从前没有母女缘分吧,我的心血更多给了怜玉。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是我的女儿,我断不会叫别人欺负你。」
我低低应了一声,想,这样就足够了。
我也不需要她声泪俱下同我哭诉,就这样遥遥看着彼此,也便够了。
正如我没有迟疑就同意了赢渊的死遁计划那样,既然自己选择了这个时代里寻常女子没有的自由,便注定要舍去一些东西。
只是我原本以为自己并不期盼亲情,如今真的听见柯夫人这样说,却还是有些隐秘的欢喜。
和她用完了饭后我本以为就可以正常走流程送走她,却不想她屏退了下人。
靠近我压低声音开口便是:「你父亲说,近来肖王动作不断,似是有越轨之心!」
我猛然抬头瞧她。
她目光锐利:「虽无确切把柄,但相府不能跟着他一起死——素素,我知道你有一身武艺,真要到了那时,肖王胜了,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后,倘若肖王败了,你就擒住这个逆贼!」
好家伙,两手准备啊这是。
忽然想到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要是狗、要是肖王成功了,指名要姐姐入宫为妃呢?」
听到这句话柯夫人冷笑:「他敢!」
「一个造反得来的皇位,他要想坐得稳,就得一辈子爱护你,敬重你!」
说着她瞪我一眼:「不许东想西想,你母亲又不是真的拎不清。」
我笑了笑:「知道,母亲最聪明了,只是平时不爱动脑筋罢了。」
见我面对这种滔天大事还嘴贫,柯夫人狠狠皱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家——总之你要珍重自身,来日方长知不知道?等到尘埃落定,肖王登基,母亲入宫陪你弥补你这十六年,肖王落败,母亲也来接你回家。」
我目送着柯夫人走远,倚着门轻轻笑了笑。
母亲,没有来日方长了。
而我也不需要这十六年的母爱了。
「再见,母亲。」
我轻声说与檐下飞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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