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苧在精致梳妆台前画眉,一双眼眸有意无意瞄向身后。
镜面中反照出她身后的欧式大床。
一个男人在桌案前,肤色净如冷玉,双目凝视面前的手提电脑,修长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按动。
男人始终盯着电脑屏幕,薛苧心底轻叹,天底下果真有长相无可挑剔的男人,财团贵公子–容瑄,不论是双眉微蹙还是沉默静思,一举一动都那么赏心悦目。
是老天厚待吗?这个男人竟是她的丈夫。
亦或是天意玩弄,她和他,是连彼此手指都没碰过一下的隐婚夫妻。
今天是容瑄爷爷八十大寿,老太爷点名要孙媳妇薛苧来贺寿以示阖家团圆,薛苧不得已才跟着容瑄回到祖居别墅团聚。
但从见面至进入别墅,容瑄由始至终没有多看薛苧一眼。
门外隐约传来悉索声,薛苧没注意,但容瑄一双冷眸里凝起寒气。
晚宴就要开始,薛苧换好衣服准备下楼,看样子容瑄没有跟她一起出去的意思。
可她刚走到门口,房间里骤然黑暗。
是容瑄关了灯。
薛苧站在妆台前的黑暗里微微有些紧张,她不明白容瑄的用意,手指已经碰触门把手。
忽然,容瑄高大身影不知何时竟靠近过来,一双宽大手掌抚上她纤细腰身。
薛苧吓得差点尖叫。
“别出声!”
容瑄在她耳畔低语,同时他身上一缕淡洌冷香萦绕过来。
薛苧听话的站在原地,容瑄靠近门口弯腰听了一下,他身材颀长完美,穿了优质丝绸睡衣更显雍容矜贵。
门外并没有声音。
容瑄走回来,两个人在幽暗房间里相对。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扫过她,薛苧下意识抓紧衣领,这身订制礼服裙是低胸款,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暴露样式。
“薛苧.……”
他轻轻开口,声音里沉了一丝迷离和犹豫:“我需要你帮我。”
“帮什么?”
她疑惑看着他,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容瑄长臂促然伸展将他纤腰揽入怀中,一个深吻覆盖下来。
薛苧在黑暗惊慌,沉沉深吻遍及她耳畔肩颈,唇齿含着炙热顺衣领渐渐绵延下去。
薛苧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炙烈深吻融化掉,双腿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两人身形失重,同时撞在梳妆台前。
容瑄喘息着抬头,薛苧一把狠狠推开他。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怪笑:“嫂子,你知道二哥不举吗?小弟我可以代劳……”
“哥你别委屈了嫂子,我也能效劳啊……嘻嘻嘻”
各种不堪入耳的嘲讽传来,薛苧愣住,这容家人什么毛病?
容瑄看着薛苧,霎时间,薛苧就明白他刚才异常举止的目的,他想让她成为一个证明。
薛苧有些不明所以的气恼,他行不行都跟她没关系。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开门走出去。
门外的人看到容瑄出来便飞快溜走了,薛苧对容家所有一切都陌生,除了奇葩亲戚之外,还包括她面前的丈夫,
确切的说,是只见过一面的丈夫,结婚证到手一年,这是薛苧第二次见到他。
这一次如果不是容瑄砸了十万块的邀请,薛苧说什么都不会出现在容氏家宴上。
晚宴上所有亲眷齐聚,薛苧实在是记不住那百十口亲戚究竟谁是谁,长长餐桌上,很多人都面带隐晦看着薛苧脖颈上的吻痕。
本来薛苧是想掩盖一下的,但她察觉出容家人态度古怪,隐隐觉得他们都等着看容瑄笑话,所以薛苧索性故意露出那些吻痕。
果然,几个十分刻薄八卦的姨婆和纨绔公子暗中飞眼传信,就差把眼珠子飞出去。
薛苧偷看容瑄脸色,他目不斜视正专心享用糕点和水果,但很显然,薛苧的做法符合他心意。
老太爷倒是很满意容瑄和薛苧恩爱,席间对容瑄赞不绝口。
晚宴结束后,容瑄带薛苧回到卧室。
薛苧不喜欢满脸化妆品,去浴室洗了个透彻才出来,但一出来就看到容瑄靠在浴室门旁看着她。
“你在宴席上表现不错。”
““那是我的义务。”薛苧语气淡然。
“你还有其他义务没做到。”
容瑄眼中闪动幽暗的光,语气含混不清。
薛苧对于和容瑄这样近距离很不适应,后退一步:“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不打扰你工作。”
她绕过容瑄飞快溜上床,想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但是上了床薛苧才发现,她是错的。
容瑄唇角弯起一丝冷笑,竟然跟着她过来坐在床边:“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不行?”
薛苧:“我……”
容瑄压迫地附身靠近一些:“你就那么怕我么?”
她找不到适合的回答,双手抓紧薄被遮挡住睡裙:“不是怕你,我就是……不太习惯而已。”
话音刚落,“啪”一声,容瑄按开床头灯,一抹柔和桔光照在两个人身上。
灯光下他的容貌有凤表龙姿之形,眉目间似笑非笑,缓缓靠近过来。
薛苧抓紧薄被,瞪大眼睛看着他靠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拒绝?
她是他合理合法的妻子。
不拒绝?
可是他们除了一纸婚书之外没有任何感情。
就在容瑄俊逸脸庞近在咫尺时,他忽然伸手从薛苧身后床头柜上拿下他的手机。
薛苧松了一口气,但这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容瑄的唇骤然覆盖下来,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一个深吻就碾压上她娇软唇瓣。
薛苧大脑一片空白,容瑄很有技巧轻轻撬开她的唇齿,肆意允夺她柔软唇瓣,他的吻明明很炙烈,但唇舌却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温度。
薛苧腰身被揽住仰后躺下,双手不自觉抓紧容瑄双肩,他肩膀和腰背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完美线条。
她慌乱闭上双眼,等她找到自己思维的时候才发现,睡裙肩带已经被褪下,一抹凝脂在橘色灯光里泛出光泽。
容瑄绵密深吻从耳畔、脖颈一路延伸下去,薛苧终于知道,容瑄绝对没有缺陷,而且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她还没准备就这样放弃自己,薛苧找回一丝理智,她双手抵挡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前,意图让容瑄恢复冷静。
但容瑄飞快将她碍事双手按在头顶,另一条手臂顺势将薛苧整个身躯揽入怀中。
薛苧无力反抗,就在他将得到她的时候,蓦然,一点冰冷滴在他手腕上。
薛苧眼角一行泪痕滑落,落在容瑄的手腕上。
容瑄看到那滴眼泪似乎愣了愣,他停下动作,沉冷道:“这是你的分内之事。”
薛苧深呼吸一下,她想挪开身体,避免两人危险的距离,但这种挪动似乎更加勾起容瑄情绪,他臂弯稍用力再度将她整个腰身揽住。
薛苧双手挡住他:“我……现在是危险期。”
容瑄微蹙长眉:“怕留下我的种?”
“我只是希望你能先考虑清楚,究竟想让你的孩子拥有一个什么样的妈妈。”
这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容瑄双眸划过一道寒光,果然慢慢放开她。
薛苧窘迫地将身体掩入被中,容瑄看着她,双眉蹙成清冷的弧形,不屑道:“所以你来容家祖居看看风景,就收我十万块?”
薛苧咬唇不语,她是缺钱,自结婚以来容瑄每个月都按时打钱给她,她也从未拒绝,对于这段婚姻她自认有亏欠。
容瑄不再多话,转身去大床另一端背对她躺下。
看着他的背影,薛苧一夜无眠。
两年前薛苧生父因病去世,薛氏从此一蹶不振,之后继母偷走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将薛苧送给容家联姻,于是毫不知情的薛苧被迫成为蘅汐首富容氏的二少–容瑄的妻子。
天亮后,容瑄换好衣服一言不发走出房间,薛苧也只好跟着他下楼。
和老太爷辞别,容瑄亲自开车送薛苧去上班。
豪华越野从山顶蜿蜒下来,容瑄始终注视前方,仿佛身边的薛苧是一坨透明空气。
快下高速路口的时候,容瑄终于说话:“到了前面车站你自己坐地铁吧!我赶时间。”
“好!”
薛苧爽快答应,她也不想容瑄的顶级豪车出现在同事眼里。
二人结束谈话,越野一路飞驰开到地铁站外。
薛苧准备下车,但,她的手按住车门迟疑半秒,转头看他:“其实薛家已经没落了,你可以提出离婚的。”
容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他是容氏财团的二公子,蘅汐州内外不知道多少女人哭天喊要见他一面,可这个女人竟然打算离婚?
还是在她家族没落,一无所有的时候?
而且薛苧潜台词就是薛家完蛋了,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还她自由了吧?
容瑄握紧方向盘转头目视前方,语气疏冷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句话比冰更冷,薛苧心脏猛地一缩,果然,即使在床上抵死缠绵也仍不过是一出演给别人的戏剧。
薛苧下车,越野随后一骑绝尘消失在人海之中。
经过拥挤不堪的地铁,薛苧准时来到龙瑞酒店。
龙瑞是蘅汐顶级酒店,能在龙瑞宴请宾客和举行庆典,是蘅汐人有身份地位的象征。
所以龙瑞每一天都高朋满座,贵客盈门,而薛苧所在的职位更是忙中最忙的地方,庆仪部。
身为庆仪部的副策划,薛苧每天要见无数准新郎和准新娘,满完成新人的各种要求,为他们婚礼堆金砌彩,锦上添花,所以龙瑞上层都很看好这个年轻有为的副策划。
眼下薛苧除了忙碌新人婚礼之外,还要筹备另一个大厅的布置,龙瑞酒店百年庆典马上要举行,各种布置都在有序展开,薛苧和庆仪部的员工忙得连喘气时间都不够用。
到了百年庆典这一天,龙瑞酒店前任董事长也亲自参加,整个蘅汐各个层面的顶级富豪商鳄均盛装出席,入夜之后华丽大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不绝。
薛苧身为副策划全副装扮,身着黑西装,长发束成发髻,耳麦、对讲机样样周备,站在三楼露台前居高临下看着二楼整个宴会大厅,寻找可能出现的疏漏。
大厅中无数富贾高官在寒暄谈笑,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各怀心机的美貌女子,薛苧视线在莺歌燕舞中来回巡视,她看到了站在贵宾区的容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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