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从小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就连公主见了我,也要退让三分。我爹爹是镇国侯,哥哥是骠骑将军。大齐的江山,有一半是靠着我家祖宗打下来的。我是家里最没出息的孩子,因为我只是个贵妃,没当上皇后。李宗恪来时,我正在绣荷包,手指头上扎得全是针眼。我跟他撒娇抱怨,献宝似的把荷包捧给他。李宗恪看都没看,顺手就把它丢在一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几个太监把连枝押倒在他脚边。他踩着她的手,用力一碾,疼得连枝倒吸凉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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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就连公主见了我,也要退让三分。
我爹爹是镇国侯,哥哥是骠骑将军。
大齐的江山,有一半是靠着我家祖宗打下来的。
我是家里最没出息的孩子,因为我只是个贵妃,没当上皇后。
李宗恪来时,我正在绣荷包,手指头上扎得全是针眼。
我跟他撒娇抱怨,献宝似的把荷包捧给他。
李宗恪看都没看,顺手就把它丢在一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几个太监把连枝押倒在他脚边。
他踩着她的手,用力一碾,疼得连枝倒吸凉气。
「一个贱婢,也敢碰明嫣。」
李宗恪不是想我了来看我的,他是来为宋明嫣出气的。
他罚的是连枝,打的却是我的脸。
我的心凉了半截,冷下脸道:「把你的脚,从连枝的手上挪开。」
李宗恪摸摸我皱起的眉头,明明是柔情似水的动作,可他的神情全是淡漠疏离。
「贵妃,明嫣没有家世也没有地位,可她有朕为她撑腰,你不能欺负她。」
「朕年少时与她错过,如今失而复得,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朕要把所有的好,都给明嫣。」
「你若不服气,想挑战朕的底线,那就尽管试试。」
他根本不管,是不是宋明嫣先来惹我。
他只是见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李宗恪离开前,看了眼丢在桌上的荷包,又看了看我满是伤痕的指头。
他笑话我:「笨手笨脚的,别绣了。」
从前是他说,别的男人穿的戴的都是自家媳妇亲手做的,他也要。
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弯弓射大雕还有两下子,做绣活就真是要了我的命。
可李宗恪哼唧了好久,硬是磨到我咬牙答应。
如今荷包才绣了半截,他却说他不要了。
我看见他的腰间挂着一只新荷包,跟宋明嫣的一模一样。
我明白,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女人,亲手为他绣穿戴。
他只是不想要我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里抽离,随着李宗恪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的衣角卷着风,消失在门前。
我揉揉眼睛,把眼泪化在手背上。
捡起桌上的荷包,泄愤似的把针头扎进鸳鸯的屁股上。
连枝劝我:「罢了,娘娘,别做了,熬夜伤身,到时候又该头疼了。」
我忍下哽咽,面无表情地吩咐她:「去给手上药,多余的话少说。」
我周媚鱼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我绣的荷包,李宗恪不要,有的是人要。
回到宫中时天已经黑了。
李宗恪在寝殿里等着我。
我和他在黑暗里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他一定知道,我杀了宋明嫣。
可我还是要说,我就是要亲口说给他听,我就是要让他难受!
「宋明嫣被野猫吃了。」
「她的腿都被啃光了,还有力气骂我呢。」
「她死之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估摸着,你若赶过去还能救下她大半个身子……」
李宗恪低沉出声:「别说了。」
我端起桌上的茶,细品了一口,嘲讽他:「怎么,舍不得了?」
他伸出手,替我擦去眼角的泪。
「媚鱼,别哭了,我心疼。」
「你做得对,是宋明嫣活该,你想怎么做都行,只要你高兴。」
真恶心,真恶心。
想当初他信誓旦旦说,非宋明嫣不要,再看如今,为了讨我开心什么都不管了。
男人的嘴脸,自私!虚伪!
我拿起茶杯就砸在他的头上,绷着身子跟他吼:「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你滚!你滚了我就高兴,快滚!」
我常常后悔,若知道有朝一日我也能将李宗恪玩弄于股掌,我早就这么做了。
可惜真情总是留不住,偏偏假仁假义,他受用得很。
贱人。
李宗恪终于知道我病入膏肓了。
他沉默着,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静谧。
「不治之症?药石无医?谁啊……」
他突然暴起,像是吃人的恶鬼,拔刀就向太医们砍过去。
「你们这群庸医!庸医!你们说谁会死,啊!你们说谁会死!」
「朕的贵妃长命百岁,她怎么可能快死了!」
「朕要割掉你们的舌头!朕要宰了你们!」
他在我的病榻前大闹一通,真是吵死了。
「李宗恪。」
我睁眼抓住他的衣袍,他手里的刀当啷就掉在地上。
他一声声应着:「朕在,媚鱼,我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疼了?」
他朝我伸手,满脸紧张和心疼。
「别碰我。」我轻声开口,不带半点情绪。
「毕竟,你爱的是宋明嫣,你亲口说过的,你的好,只属于她。」
李宗恪的瞳孔猛地一抖,他抱着脑袋,慢慢地发出痛苦的悲鸣,一声接一声,又伤又悔。
好像是在回忆,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
他居然跑了。
这个孬种,他甚至不敢看我一眼。
李宗恪消失了整整三天。
再出现的时候,他双眼乌青、胡子拉碴地跪倒在榻边。
他求我原谅他,他说他爱我,真的爱我。
我差点没吐出来。
「媚鱼,是我不好,我总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有很多时间干吗呢?留着让你无休无止地欺负我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就那么静静听着。
「我怎么能到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才敢承认,我离不开你了。」
「我守着对别的女人的愧疚,我仗着你总是迁就我,不停地伤害你,是我混账。」
「让我弥补你,求你,媚鱼,让我弥补我的错误。」
我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跪着。
就这么僵持了几天,一趟又一趟的人来劝他:「陛下对贵妃情深义重,但也要保重龙体啊。」
情深义重?呵,屁。
他是在感动他自己呢。
我想了想,还是得好好折磨折磨他,就这么让他跪着,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笑着哭,哭着笑,让他疼,让他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我死了,他也别想痛快地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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