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小说主人公是陈宝银温肃的书名叫《温如初陈宝银小说》,是一部关于主人公的火热小说,凭借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小小年纪,真是不得了啊!」一位微胖,胡子也长的阿公叹了一句,看样子该是个一品大员。「大人言重了。」我谦虚了一声。瞥了一眼温肃,他那脑袋里不会塞了铁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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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莫怪大小姐,我带着宝珠去过苏家,当日并未见到,听闻她刚生产,还在坐月子,苏家怕惊了她,不曾告知她实情,亲家太太使人寻了我,说若是为了大小姐好,叫我万不可再带着宝珠上门。」
「几日后苏家就搬去了东都,大小姐即便想看你们,山高水远,她还有个孩子,又怎能回得来呢?」
还有我没说的,大小姐听了温家的事,哭晕了两回,姑爷趁着她昏迷不醒时,将她抬上了船。
都是俗人,这样的时候,明哲保身何错之有?
说了几句,时辰已到,我要带着宝珠走,她哭着要带家里人一起,哄了又哄才将她带出来。
她却哭着说怎得不见她长兄?
府里到处都是大郎君的传说,生得芝兰玉树不说,及冠之年已连中三元,是宋阁老最得意的门生,未来的阁老非他莫属等等。
别的我不知晓,可长相确实不差,毕竟他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就这样一个人,竟生死不知,不见了。
温老爷闭口不言,我知晓此事不能再问下去,带着宝珠回了家。
我们和别人在东街同租了间院子,我和宝珠来得早,占着两间东房,一间住人,一间做厨房。
西边三间住着一家四口,男人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女人在家带孩子。
货郎姓何,六尺身材,一张巧嘴,何娘子不爱说话,人却极好,她手巧,闲时便绣些帕子荷包,货郎便挑着去卖。
我缝个衣服做双鞋还行,刺绣什么的根本不通,闲时就让宝珠跟着她学,宝珠耐得下性子,学得有模有样,我每日卖剩的鱼肉虾肉,多进了宝珠和她两个孩儿的肚子。
这日与平日并无不同,只是汴河结了冰,我的营生便不得不停了,有爱吃我做的小食的老顾客,我便在家做了送去,回了家吃了晚饭,宝珠已瞌睡,看她睡下了,我取了鞋底就着油灯来纳。
火盆里烧的是柴,烟大,窗户开了条缝,等睡时灭了火,透一透风才敢关。
我已十五了,走到哪里都算个大姑娘了。
在汴河营生并不像想的那样轻易,时不时有人骚扰,更何况我一个姑娘带着个妹妹呢?
不过河道有河道的规矩,交了保护费,自是有人看护着的。
我不怕累,就怕惹了麻烦。
敲门声响起时,我吓了一跳,毕竟在汴京我和宝珠相依为命,谁会黑了天来寻我们?
「谁啊?」
我扬声喊道。
「我姓温。」
门外的人声音压得低,是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姓温?我不及多想,穿了袄子下了床。
门外的人闪身进了门,我将门迅速地关了。
来人背着身站在床边看着宝珠,房子小,床前只一道帘子遮着,里面算作卧房,外面充做厅堂,如今被他拉开了,便一目了然。
他身量极高,披着一件玄色斗篷,头发用玉带紧紧束着。
我隐约猜到了他是谁,可不敢多问,只等着他看够了。
我给火盆里填了柴,烧了壶热水,给他倒了杯茶,茶是平日里船上给客人喝的,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待他拉上帘子出来,油灯昏黄,可我依旧将他看了个全。
府里人说他生得芝兰玉树,我长这么大,并不知道芝兰玉树是什么,可今日再见他,算是知晓了。
他生得和夫人很像,只眉毛更粗些长些,天生一双桃花眼,不笑也风流多情,鼻梁挺直,嘴唇并不很薄,下颌角分明。
细看唇下一点黑痣,人却清冷得很。
又冷又欲,美男子这样肤浅的字,都不足以形容他,关键他还生得白。
他斗篷都未脱,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我倒的茶。
手也生得这般好看,果然好看的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的。
他瞳孔黑,看着人时讳莫如深,让人心惊。
我看他穿着打扮,并不是落魄的样子。
因为他斗篷下的白袍,是云锦缝的,真正的寸锦寸金,他既不曾落魄,又为何不救温家其他人呢?
朝堂多诡秘,我不敢多问,自然也不想问,只在一旁立着等他问话。
「不急不躁,倒是有几分胆识的,怪道能护琼娘周全。」他说话声音又低又清冷,我不敢多看他,只低着头什么也不答。
「此物交于你,明日你想法子出趟城,将它送到鸡鸣寺法慧主持手里。此事牵扯甚大,定要小心行事,若不是无法,我也不会来寻你。」
我本不欲接,可听他说无法时语气里的急迫和无奈,终是咬牙接过了。
东西用布包着,是本书的模样,并不十分厚,递到我手里时还带着他的体温。
「郎君,万望珍重,温家老小还在牢里盼着你呢!」
他起身要走,我终是不忍,为着宝珠,为着温家,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点点头,忽地笑了,似骄阳般刺眼。
「你就不怕温家和我都是坏人么?」
「我只知道温家待我好就够了。」若不是温家,我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他点了点头,闪身出去了。
鸡鸣寺平日并不是平常寺院,每月只初一十五两日开放,明日并不逢初一也不逢十五,只进门就是件天大的难事,更遑论要见主持。
第二日一早我就将宝珠托付给了何娘子上了鸡笼山。
鸡笼山虽叫山,却并不险峻,我干惯了力气活,走几步路的事儿,自然并不难。
到了寺门口,大门紧闭,里面传了一阵诵经和敲木鱼的声音。
除了馄饨,其余皆是些家常小菜,吃完饭他们便要回京了,那内侍却要和我独自说几句话。
屋里只他和我,他坐着,我站着,他将我看了又看,我任由他看。
「如初和圣上算是师兄弟,圣上做太子时并不得喜爱,甚至一度被放逐山西,圣上便在山西的书院读书,除了如初,还有个奏将军家的小儿子飞扬,三人一见如故。」
「直到圣上被接回了宫中,三人已书信往来,从未断过,如初有经世治国之才,后又连中三元,入了翰林院,温家受难,其中波折无数,皆是为了圣人,如初更是以身犯险,飞扬在边关养精蓄锐才有了如今的圣人。」
「他二人在圣人心里的地位,旁人如何能比?如初日后仕途更是不可限量。宋阁老求了圣人赐婚,要将家中小女嫁给他,圣人招他问话,他说家中有一忠仆,带他照顾幼妹,孝顺父母,今年已是个二十二岁的姑娘了,他若不娶,岂不是不仁不义忘恩负义之徒?」
「圣人让我来问一句,除了嫁他,可还能用别的方式报还这恩情?」
忠仆?你看,我在他心里不过一个仆人,连个普普通通的女娘都算不得了。圣人已给足了我颜面,我还能说什么?自是得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才好。
「阿公多虑了,我所做,不及当年温家待我万一,何来恩情一说?我爹自幼时便给我订过一门亲事,我去岁归家,他还在等着娶我,我和宝珠相依为命数年,自是舍不下她,如今大郎君既已重回仕途,我自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等他们归了京,我便要回老家成婚的。阿公只给圣人带一句话,温家不欠宝银什么,宝银今日算是报还了欠下温家的,若是大郎君日后成婚,宝银能喝一杯喜酒,便再好不过了。」
一个慌说得次数多了,我自己都要当真了,似村头真的有个狗蛋,在痴情不悔地等着我去成婚。
我出身贫寒,幸而遇见了温家,才似开了七窍,懂了人事无常,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我想寻个爱人,不仅仅是个男人。
一个能赤忱待我,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人。
若是不能,即便我深爱他又如何?我既爱得起,又有什么放不下?大不了孤身一人终老,毕竟谁也不知晓死期是哪一日,或许连终老都做不到呢?
「你是个敞亮丫头,走到哪处都不会过得差,既如此,我便原话带给圣人了。若是哪日嫁人,我真好得闲,自要套杯喜酒喝。」
「阿公只需身体康健,自有那一日的。」我笑着将他搀出房门。
等人走了,我便回了铺子,铺子里生意忙,归家时已是半夜。
阿婶却点着油灯等我,今日人人都有话对我说,可我却不大想说话。
她从前定是个风雅人,春日里的桃花梨花,摘下蒸了一晒,便是余下三季的一道茶。
她泡的是桃花茶,白瓷里一碗粉色的茶汤,只是看着,也能觉出好喝来。
「宝银,十日后我们入京,你一同去吧!我如今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愿意,我便让肃儿娶了你,我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不想她要说的是这样一番话,我说温家人好,竟一字未错。
她已花白了头发,这些时日养着,白了些胖了些,可和旧日里那温雅的官家夫人比,已是老了很多很多。
「阿婶,他这些年的日子是黄连水里泡出来的,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就让他做自己想做的吧!何必再逼他……」
我拉着阿婶的手,低着头,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了。若是再说,我便管不住眼泪,可我不愿意掉眼泪,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你这孩子,终是我们温家欠你的,日后我就是你亲娘,你阿叔便是你亲爹,你万不可断了这条路,若是得了闲,回家看看总是行的吧?」
我在窗前坐了一夜,不知是十五还是十六,月圆如盘,发出的光清冷却一点也不暗淡,它照亮了黑夜,可自己一无所知。
第二日开始,家门口车水马龙,连个站着地儿都没有了。
我带着宝珠住到了铺子里,第五日二兄来寻我们,他是个温润慢吞吞的性子,从没见他发过火,可这日他来,脸色并不好,眼下黑眼圈大得瘆人。
宝珠端了碗馄饨给他,他三两口吃了,又要了一碗,似数天没吃过饭般。
「宝银,阿娘叫我唤你家去,她昨日已病了,家里往日断了的亲戚一波接一波,昨日舅舅一家来了,气了阿娘一场,今早玉娘又回来了,不知和阿爹阿娘说了什么,阿娘竟气晕过去了,他们也不走,还不依不饶地在家待着呢!阿爹拿了棍子赶他们,如今闪了腰,躺在床上动弹不了,我让三弟去请郎中了,家里的院门都被挤坏了,阿娘说这院子是你的,叫你回去做主。」
他的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好气,我本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却不想来的人竟这般没皮没脸,我被气笑了。
本不想带着宝珠,可她非得跟着,我们三人走得快,不过一刻钟便到家了,家里的两扇门不知是被拆了还是真的挤破了,如今就丢在巷口,一众下人坐在上面嗑瓜子说闲话。
看来温家的亲戚并不穷么,都能使得起下人,温家落难时,没一个站出来说句话,如今大概听说大郎君有了出息,京城不敢去,便跑这儿撒野来了。
正屋里挤挤挨挨,男女老少坐了不下二十个人,阿叔就躺在二兄和三兄的房子里,地下站了一群人,我和宝珠的床上躺着个孩子,温家的大小姐玉娘正在给床上的孩子换尿布。
「你们都是谁?来我家做什么?谁让你进我和阿姐屋子的?」宝珠可不会忍,冲进去就将换尿布的玉娘扯了起来,样子又凶又狠。
她虽从不说,可玉娘她该是记得的,毕竟是她的亲阿姐,旁人也就罢了,或许刚开始她确实也有苦衷,可整整八年,她真腾不出几日来看看么?
她已不是我记忆中的大小姐了,梳精致的头发,戴金灿灿的首饰,身材已略微发福,眼角眉梢都是刻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惊艳岁月的少女了,泯然众人,时间是个好东西,不是么?
慧娘当初要嫁进温家,父亲不让,父亲只是七品,也只她一个女儿,家里虽清贫,待她却如珠如宝,温家老夫人亲自来的,母亲没敢应,说要等父亲回来商议。
父亲回来听说了,只说温家二郎自是没挑的,可温尚书太过深沉难料,如今看着花团锦簇,日后不知会如何。
温家二郎是探花郎,打马游街那日她也去了,温润如玉约莫说的就是他吧?这样的人,她做梦都没敢想过。
过了几日温尚书为了弟弟的亲事却亲自来了,他和父亲谈了半日,父亲竟应了。
后来她才知,温尚书说从他这儿开始,温家儿郎不纳妾,纵是无所出,过继也不绝纳妾。
嫁到温家,慧娘才知道嫁人了日子也可以过得舒心自在,公婆都是随和的人,从不磋磨人,也不立什么规矩,长兄虽是二品大员,除了话少,对爹娘孝顺,对弟妹友爱,小姑虽嫁的皇家,却纯稚可爱,三弟实在,二郎自不必说。
只说起家里的宝银,阿娘宝珠总要掉泪,慧娘知道,这个宝银并不是温家亲生的。
汴京离京城并不远,更何况温家的事,总是更让人好奇,因为长兄推了宋阁老家的亲事,京里慢慢有个传言。
长兄有个自幼养在家里的媳妇,温家遭了难,是她千辛万苦将宝珠带大,又照顾着狱中的爹娘兄长,直到他们出狱,也是她租了房子,出去营生养着一家老小,当初温家遭了难,没一个亲戚出来帮衬,听说长兄做了尚书,当年棠花巷租的房子都被人挤满了。
都是来求官的,两个老人都气病了,后来是宝银将人都骂走的,她骂人的那一段,都被说书先生抄下了,她那时还在闺中,阿爹说起这事,说那陈家姑娘若真是温家给尚书养的媳妇,那温家的人日后定然吃不了亏。
二郎说了许多她的事儿,慧娘既佩服又羡慕。
每每说起宝银,只长兄一句话也不说,他话少,又冷清,公爹每每感叹,当日上京时绑也该把她绑来的,他即便不愿意做温家的长媳,也该由他和阿娘给她说门好亲事,该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大姑奶奶。
长兄皱着眉头说她长得那般丑,嫁到谁家去?就在温家养着。
他那样说时,嘴角就勾起了笑,本就清冷的人,就有了些人味。
宝珠就哭着骂他, 「长兄胡说,我阿姐哪里丑了?你才丑呢!」
大概也只有她敢这样说她长兄了,听说那死了的长公主府中美男万千,唯独对他,真心实意,连日后若是登基,他就是皇夫这样的话都说过。
可见他容貌之盛,大庆无人可出其右。
长兄却笑得越发开了,问宝珠她哪里好看?
那样子明明就是等着旁人夸她。
宝珠拧着脖子说我阿姐生得白,我没见过比她更白的姑娘了,她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牙也白,唇红齿白这词就是为她写的,她的辫子又粗又长,来铺里吃饭的郎君看见她笑就红了脸,你说她好不好看?
阿娘便说宝珠说得一点都不错,就没见过比她更爱笑的姑娘,性子又稳重,又贴心,等到了京城,若是见上一面,想娶她的郎君不知繁几?
就这样过了两年,她真的回来了。
她披着件大红斗篷,头上戴着顶白狐皮的帽子,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开,看起来潇洒自在极了,确实如宝珠所说,笑时眼睛弯着,脸颊有肉,白得晃眼,她不说,谁能看出她已二十五岁了?
就这,家里都说她黑了,不知她不黑时该有多白?
她性子真的是极好,什么也不挑,说话还有趣,见多识广,和她说话,说几日都不会烦,关键还一手好厨艺。
宝珠也爱编一条辫子,嫁了人也不曾变过,原来是跟着宝银学的。
她也那样,一头浓密的黑发,编一条辫子,一转身辫子一甩,不知多好看。
自她回来,长兄日日早早便归了家,平日里他们围在阿娘房里说话,长兄甚少来的,他忙得很,每日送进府的帖子不知凡几?多时他都睡在外院。
可自打宝银回来,他回家后再不见客,别人请了也不出门。
长兄似极爱说宝银,她便仰着脑袋不服气地顶回去,长兄就看着她笑,那眼里,装的全都是她。
家里谁都知道长兄要娶她,只她自己不知道。
有一日他们站在廊下说话,一说便是半天,她仰头说,长兄低头听着,偶尔回一两句,她高兴了便脆生生地笑了,不高兴就歪着头瞪长兄,长兄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她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那双眼睛亮得能装下星辰。
二郎同她看着,看着看着二郎就掉泪了。
他说慧娘你看,他们是多般配的一对?长兄受的委屈只她懂,当日若不是宝银,阿娘就死了,阿娘死了,我们还怎么活?长兄最难的时候,是宝银撑着我们往前走的,她同长兄说过一段关于风骨的话,长兄说若不是她,他早死了。
救命恩人这样的话我们对她说出来太浅薄了。
后来长兄娶了她,京城里的姑娘媳妇那个不羡慕?不是羡慕她嫁了尚书,是羡慕长兄待她。
她嫁到了温家,温家既是她婆家,又是娘家,她对着阿爹阿娘撒娇,教育起宝琴来既不嘴软也不手软,虽她不当家,家里的人那个不敬她护她?
长兄待她,胜于性命。
梳发画眉,抱她亲她,从不避人,那双桃花眼,再也装不下旁人。
过了多少年,她笑起来还是初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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