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老掌柜和伙计正在忙,岑安与欧阳淼淼便往二楼走去。踏上沉香红木楼梯,越往上行越将楼下的景象尽收眼底。
楼下人群熙熙攘攘,各种解说、争价声,不绝于耳。楼西侧有一汉白玉桥,桥下积水空明,美玉一般灵动。更有青竹屹立溪边,更显雅致风流。
“杳杳,这地可真好,将城中风光揽尽了。”欧阳淼淼看着窗外景致叹道。
岑安点点头,环顾四周。二楼布置地不错,四边垂下了轻纱,各摆了几盆兰花,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兰香。小隔间中还有女子,弹奏着悦耳的奇葩,似有玉珠坠落玉盘,令人舒爽非常。
正当二人欣赏楼中景致时,一位襦衣伙计走了过来,“不知两位姑娘心悦何物?不妨与在下一说,我为二位取来。”
岑安望向欧阳淼淼,后者点点头,“帮我取些佩玉来。”
不久,那伙计便捧来了一个红木漆盘,上面放着几块佩玉,或白玉,或碧玉。其中有一块玉,特别引人注目。
那是一块羊脂白玉玉佩,柔润细腻,精雕细纹,缀有青竹,孔眼之处镶有一颗清莹剔透的水色菩提,侧面更有刻一单字——轩,精美非常。
只肖一眼,二人便相中了此玉。
“伙计,这块玉价值几何?”欧阳淼淼拿着玉问道。
那伙计看向欧阳淼淼手中的玉,神色大变。心中暗斥道,作死的,怎将主子爷的玉给呈上来了,这下要受罚了。“额……对不起了,两位姑娘,这玉是在下主人的,我不小心把它呈了上来,还请姑娘另选美玉,这玉却是不行。”
“为何不行?此玉既是在这珍宝阁内,便应如同其它珍宝一样待价而沽,美玉应配良主。”言下之意就是玉在阁中,就可以让人商买,你的主人不珍惜这块玉,将它乱放,还不如为它另选一位良主。
听了岑安这话,伙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姑娘可否等在下一会?在下先去问问主子。”
“去吧。”
二楼东侧隔间中
少年一身白色云翔浅底符纹长袍,腰系锦色缎带,只缀有一紫色荷包。乌黑的长发用一支墨玉簪固定,如刀削过的五官,棱角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握住一青色水杯,神情专注地听着伙计的报告。
而后让伙计拿来纸笔,素手写下几字,“拿去交于那两名女子,若是能对上,再来商谈。”这声音如投入清潭的石子,似在人心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诶,靖轩,你不会是真想把自己的玉卖出去吧~”另一边坐着的少年,一身蓝色锦云长袍,头戴紫金云冠,眉目俊朗。
而另外一位身穿天青色长袍,身姿挺拔的少年什么话也未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白衣男子。直觉告诉他,有事要发生了。
这三人正是‘四公子’中的青玄、昭华、濂溪三位。他们已在三日前到达扬州,只因赵曙的身份特殊,所以未曾被外人知晓。
回答赵曙的只是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看到伙计从隔壁房间中出来时,岑安与欧阳淼淼立刻上前,“你家主人如何说?”
“回两位姑娘,我家主子说,若您能对上这纸上的对子,他便和你详谈。”伙计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二人。
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十年教训,君子成军,溯数千载祖雨宗风,再造英雄于越地。
字迹苍劲有力,行云流水。这一联气势磅礴,不难看出下笔之人心中抱负。
“你家主人可是来为难人的?”欧阳淼淼出身欧阳世家,学识自是不差,看过此联便知这是一副难解之联。
“两位姑娘不妨一试。”伙计并没有否认,只恭敬道。
“呵呵,伙计,你这主人可够有意思的啊,用这般难解的题来逗弄我们,可是欺我等女流之辈?不如这样,你再去禀告你家主子,就用这一题赌此玉吧。”岑安眨着狡黠的眸子,对伙计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隔间中用功力‘偷听’的三位都被这个提议惊住了,苏迨与赵曙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而那手持茶盏的‘靖轩’公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如墨的眸子深了些许。
当伙计走进隔间时,那白衣男子放下了水杯,“答应她,若不能对上便拿出筹码来。”
岑安听了此话并没有什么想法,立马将自己脖子上的水晶玉石取下,反倒是欧阳淼淼,此刻十分担忧,“杳杳,不如咱们还是别赌了吧,这对子十分难,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对出工整的下联来,到时候你的玉不就要输给他们了吗?”
岑安站着安慰她:“淼姐姐,别怕,杳杳有数的,呐,你就看着好了”
说着便拿起笔来,恣意挥毫的身姿,矫若翩鸿。
只见那写着上联的纸上又多了一句:
九世复仇,春秋之义,愿尔多士修鳞养爪,莫留蕃贼贯中原。
欧阳淼淼看了之后大声尖叫:“啊,杳杳,你好聪明,这联真是绝了!”
安亦笑了,踮脚在那伙计耳边轻声说道:“告诉你家主子,千万不能小看‘女子’,要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看到纸上那笔迹,形似银钩铁画,古朴卓雅,如清风皓月。若不是听得那娇俏的声音,真不敢相信这是那名稚气的女孩写的。
再看这下联,引用了《春秋》之义,道出了当今天下之势,当今天下,西夏屡次来犯,不可不忧。此联与上联可说得上是天生绝配。
伙计暗暗瞧了主子爷一眼,心忱道,那姑娘最后那句话还是不说了吧……
伙计的惴惴不安的模样被赵曙尽收于眼底,“说吧,那姑娘最后说了什么?”
“嗯……那姑娘说…说让主子爷‘不要小看了女子’”伙计结巴地把话重复了一遍,看了看主子的脸色,见没有什么变化,方又继续说道,“还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哦?如此年幼就说出如此话来,可真是刁钻啊~白衣少年沉了沉眸子,“将玉给她。”
“不是吧,靖轩,你怎可把玉给她,你难道……”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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