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不久便选好了,两位小姐都满意地各回各府,其中李小姐更开怀一些。吴小姐临走前又跟许老板说,若是再有我绣的任何物件,一定第一时间到府上通知她。 许老板自然是连声应了。毕竟,作为安阳父母官的掌上明珠,自然没人敢得罪的。 待送走了两位小姐,许老板这才回来。两位小姐挑选衣物一个多时辰,此时已过了饭点儿。 “谢娘,真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我已让伙计在醉仙楼订好了酒菜,现在就去用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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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选好了,两位小姐都满意地各回各府,其中李小姐更开怀一些。吴小姐临走前又跟许老板说,若是再有我绣的任何物件,一定第一时间到府上通知她。 许老板自然是连声应了。毕竟,作为安阳父母官的掌上明珠,自然没人敢得罪的。 待送走了两位小姐,许老板这才回来。两位小姐挑选衣物一个多时辰,此时已过了饭点儿。 “谢娘,真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我已让伙计在醉仙楼订好了酒菜,现在就去用一些吧。”许老板一边擦汗一边道:“刚才那两位你们也见了,开春便要上京选秀,最近各家绸缎首饰店铺都一一采买过了,我们也不能怠慢。” 我微微一笑:“许老板不必客气,谢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指指手边的茶:“许老板的茶和点心也都是很好的,现在倒也不是很饿。” “是我招待不周,招待不周,这便去吧。”许老板堆满笑意。 我这才与碧莲一起随他去了。 在醉仙居正巧遇到羲赫、刘公子与张大哥一行,另有一个清瘦严肃的年长的男人一起。如此便在一间吃起来。不过我和碧莲身为人妇,请店家另隔了一道竹帘,却是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 许老板落座后,赫然发现那个年长的男人正是安阳知府吴品贤,忙又起来见了礼,这才又坐下。 我和碧莲悄声聊着一些邻里的趣事,他们的谈话不经意间落进耳中。 “刘师爷,你分析分析如今朝廷的局势吧。”吴知府道,眉间隐隐有忧色。 “吴大人不是与户部尚书楚大人是同一年金殿面试的进士么?”刘公子道:“您不是一直算作楚家一派?” 吴知府点头:“我确实与楚大人是一年的进士,不过此番是为了我那个弟弟。”他苦笑道:“你也知道,我那妻弟是武举出身,如今效力军中。只是如今朝中形势莫测,他不知是否改换门庭。” “哦?”羲赫发出一声疑问:“不知吴大人的妻弟在哪个军中呢?” “在裕王辖下的西南驻军之中,前段时间休假回来了。” 我心头一跳,但面上不动声色。羲赫盯着手中的茶杯半晌没有说话。 许是看到羲赫沉默,刘公子适时解释道:“听京中的朋友讲,本应统领西南大军的裕王,已经很久没有上朝。而且皇帝打算更换驻守西南的将军。” 羲赫顿了顿问道:“皇上换将军也属正常,也许有其他的安排,不知吴大人又为何担心呢?” 吴大人摇摇头,四下看了看,悄声道:“听说,裕王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已被软禁了。” 羲赫的额头明显跳了跳,他的面色灰白,几乎是喃喃道:“拥兵自重、不臣之心,拥兵自重、不臣之心……”他的声音里是失望到极处的悲伤,七分克制、一分嘲讽、一分无奈,一分悲凉…… “谢公子怎么看?”刘公子问道。 羲赫摇摇头:“朝廷之事我不懂,不过我想,既然皇……皇上要换将领,那便还是随了新人好。毕竟,边关的将军不是说换就换的,若真的换了新将领,几年内是不会变动了。皇上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因此,不论是否如先前所说,裕王失宠还是另有原因,既然吴大人的兄弟在西南军中,还是随了新将领的好。” 他浅浅一笑,仿佛事无关己,我却看到,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现在就是不知道皇上要换谁。”吴大人道:“我们也好早点打点。” 我心中一颤,二哥不是在西南大胜了么,按理说,该就是他了啊。 羲赫似也想到,便问道:“我听闻之前是凌将军代裕王去了西南,怎么不该是他留在那边吗?” 吴大人抿了嘴,微微一笑:“楚大人马上就要变成太后的乘龙快婿,自然不会放在西南。他已经在回京路上了。” 我心头大喜,二哥终于回去了,也会迎娶尊贵的长公主。我楚家的地位也会更高。将来,即使沈子墨迁怒与楚家,但看在太后与长公主的面子上,应该不会太过吧。 羲赫想了想:“也对,朝中没有成熟的可以驻守西北的将军,还是要凌将军去的。”他沉思了一下又道:“如今朝中,其他地方也不便轻易变动。可以去西南的,除了裕王手下的几个大将,便只有孟翰之了。” 他自嘲地道:“如果裕王真的有不臣之心,那么皇上必然不会把将军之位给裕王的亲信,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饮着茶。 “可是孟将军之前打了败仗……”吴大人担忧道:“而且,吴家与楚家并不相容。我毕竟是楚大人一派……” 羲赫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闻言抬头看着吴大人:“所以在下愚见,吴大人不如想办法把您妻弟调到西北军中去。”他扫一眼我位置,迟疑了下,还是说道:“楚家如今一家独大,朝中并没有可抗衡的势力。虽然楚相已去,但毕竟根基还在。所以,皇上虽然一定会派凌将军去西北,但也一定会挑选其他不错的将领跟他去西北历练。您的妻弟,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即不伤害您与楚家的交好,也不会因为西南换了将领而担忧。” 吴大人点头称是,刘公子也笑起来:“谢公子分析得十分有理啊。” 吴大人却又有些为难:“可是……其实这也是我的担忧。也有一个消息,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还是有这个说法。” 他见羲赫疑惑地看着自己,咳了一声才道:“其实大家都知道,皇上之前与楚相并不和。而且楚家势力太大,皇上虽然有心除去,但是顾忌楚相威望。如今楚
他没有松开手,但是力道减了许多。我一直不看他,却能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着,依旧是没有用那个“朕”字。 我点点头。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面对着他。 “为何,为何没有找到你?”他问着我,可是这不是我可以回答的。 “这个,皇上不该问我。”见我开口了,他很欣喜,不由分说就拉着我走,我拼命地站着不动。 他回头,微微一笑,一下子就将我抱起来。 我惊呼一声,挣扎着要下来,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别动。” 我立即安静下来,想起了之前那次与他的相遇,可是看着他与裕王有些相似的脸,我又想到了他,心还是疼。 刚走出长廊我就看见远远走来的蕙菊,她也看见了我们,吃惊地捂住嘴巴,正要跑过来,我悄悄向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还无法在刚刚经历了与裕王的决绝后立刻面对新的问题。 蕙菊看懂了我的手势停在原地,我看见她手上那只箫反着温润的光,一闭眼再睁开,已看不见她了。 我抬头看看他,他脸上的神情坚决,似下了什么决心,却带着一丝笑容,是满足的笑容。 他就这样抱着我走在清晨的九曲长廊上,薄薄的雾气渐渐散去。我惊讶地发现他没有向东西六宫或者他的养心殿走去,而是来到了一处我从没有到过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域,甚至比飞龙池还要开阔,四周没有任何的宫殿,也没有亭台楼阁。 我向后看去,一座不高的山在不远处,我心里疑惑这里是哪里,皇宫中还有这样的地方么。 他一直没有停下,来到一个埠头才放我下来。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解开岸边泊着的一只船的缆绳,他上去之后向我伸出手来,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跳上船去。 心里知道,即使我不愿也没有办法违抗他的意愿,更何况是在这个我完全不知是何处的地方。 这里,还是皇宫中么? 我安静地坐在船的一头,他没有看我,只是专心地摇桨。我张望着四处浩渺的水面。 “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我小心地问道,声音很轻。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温和如玉,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样的眼神,我曾经见过。是因为羲赫么?他们兄弟,毕竟还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他的眼神不同于裕王。他的目光中,永远带着威仪。 “快了。”他笑笑说道,此时完全不像是一个君王。 看着岸越来越远,我心里焦急起来。突然船慢了下来。我看了看他,他的目光透着一丝狡黠,看了我一眼就看向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灿若白玉的台阶依水而建,金碧辉煌的宫阙凭水而立,在薄雾依旧飘散在水面上的时候,那里如梦如幻,宛如仙境。我突然就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蓬岛瑶台。 这里算是皇宫禁地。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水上宫殿,先帝并不重视,一直就无人看管。据说,不知哪次彰轩帝见到这里萌生了念头,最后就成了这皇宫中最华贵的宫殿。 据说,里面收尽天下珍玩,如同仙宫。可是完成之后却没有让任何妃嫔进入,他也只是偶尔来此。在我入宫一年前,他下旨,将这里封存,任何人,没有他的手谕,一旦闯入,便是死罪。 之前我看到的那座小山,也有个名字,叫紫碧山房。 我还知道那旨意下发了不久,那座小山就成了界限。当时大哥主管这工程的银钱支取。朝中很多人都反对,可是他却一意孤行,大家都私下担忧他是奢华之君,可是后来他的做法改变了所有人当时的猜测。 还记得那旨意颁布后,其时举朝皆惊,并且不明所以。甚至大臣再次上书。但是奇怪的是,那一次,父亲却没有任何表态,而是由着他去了。 只有大哥私下里感慨,连说“可惜,可惜。” 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当然,也无人敢提出意见,于是,后来也就被渐渐淡忘。 “上来。”听到这个声音我才发现自己走了神,他已经站在那白玉阶上向我伸手。 我站起身,船晃动了一下,我小心地拉着他的手上了岸。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巧夺天工的宫殿,不只一座,是由好几个殿阁组成。放眼看去,巍峨之中充满了飘逸灵动的感觉。金色的屋顶饰以琉璃,白玉的石阶和青玉的栏杆,朱红的长柱增添了皇家的庄重。 我慢慢走着,眼睛忍不住四处张望,连连摇头赞叹。大哥说得没有错,这里被闲置下来实在是天大的可惜。 他从容地走着,不去在意周围的美景。我知道这里建造时他甚至参与了设计,也算自己的心血。这样,我就更不理解为何他会将这蓬岛遥台搁置下来。 我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了这宏伟的建筑群中,里面更是气象万千,到处栽种着名贵的花木,还有美丽的花朵争相开放,看似随意却恰到好处地削弱了这里给人的压迫感。 他带我走进一个殿阁中,里面的布置简单,可是仔细看去却充斥着奇珍异宝。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将这里送与你。” 他虽没有用那“朕”字和“赐”字,可是口气已经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容置疑和违抗。 我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以至竟忘记了行礼谢恩。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忙要下跪叩谢天恩,他却转身走了出去。 我追出去,“皇上,”然后跪下说:“请皇上恕罪,我不能接受。” 很久,他都没有说话。我小心地抬头看他,他笑着却严肃地说:“你是天上的仙子,这蓬岛遥台就该你所有。” “我不是什么仙子。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不管你是凡人也好天仙也罢,既然你又被我遇到,这次,”他嘴角浮起一抹意的笑容,“我就不会让你再离开。” 他转身要走,见我还跪在那里,便走到我身边扶起我,不是虚扶而是抓着我的胳膊轻轻将我拉起,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口气平和,可是说的话却让我震惊:“天宫的仙子,怎能向凡间之人行礼?”他笑起来,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突然就笑了。他,和我所想的帝王不同,和我从小知道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不同。 可是,他的身上却是完全的皇者气度,是生来的天子。我知道平日里的他,永远是高高在上,威严难侵。即使他温和的说话,还是掩不住那君王的气概,还是让人不由得恭敬。
“朕说了,留你楚家,是为我大羲所用。”沈子墨微咳了下,掩饰他的不自然。 “至于你口中的知实情者,若你不是受人指使,那么,也就只有朕和张德海了。”沈子墨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仰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怒气:“除非,你逼朕让你去死。” 我凄然一笑:“皇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 我看了他一眼,那玄色龙袍肩膀处明显一边高于另一边,那夜我虽手下偏了去,可是惯有的力道却一定刺得不浅。 “更何况皇上这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了。” 我悲凉地叹了口气:“罪妇不愿让皇上为难。罪妇的家人许对我大羲有用,皇上尚留之。但罪妇……” 我摇了摇头,惨淡的扯了扯嘴角算做一个笑容。 一只用力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就这样与沈子墨直直的对视起来。他的眼睛里有一个苍白如纸片般的人影。他的眼睛里,满是悲痛和忍耐。就这样我们看着对方许久,我努力的给了他一个笑容,他一怔松了手。 “你笑什么?”他不自在的转过身去,偏转了头看我。 我低头用手抚了抚身上裙边的一朵苏绣碗莲,淡笑开去:“皇上,罪妇只想记住皇上的天姿,好在黄泉路上……” 我话没说完,“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抬头看去,沈子墨定定地站在那里,地上,是一只断成两半的碧玉木兰簪。 “朕……”他似是咬着牙说出:“朕不会让你死,不论你愿不愿意。” 他的嘴角生生扯上笑然后他转身直视着我,我能感到那目光中的压迫。 “你楚家对朕有用,你也一样。”他的语气已是一个帝王的无情和冰冷,看得出我先前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他。 “朕之前所有的诏书都有一个前提。”他走到离我很近的地方,一把拉起了我。 我没有站稳摇晃了几下,沈子墨扳着我的肩膀让我站稳,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小腹上,一片柔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威严。 然后他严厉的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前提就是……” 我看着沈子墨的脸,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再受自己控制。我却是在微笑,那笑容怎么也止不住。这是我自父亲去后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间,还有希望和美好。 “这个前提就是,你腹中的孩子安然产下,不论男女,朕都赦免你的罪。” 孩子,原来我的孩子,还好好的存在在我的身体里。 我的手不由就搭在了肚子上,小心的,轻轻地抚摩着,脸上是和煦的笑,却有泪滑过面颊。 沈子墨不说话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我却只低着头,喃喃地说:“真好,真好。” 许久,张德海走到我身边,用一种奇怪的温和的口气说道:“娘娘,您快起来吧,一直跪着对孩子是不好的。” 说着就要扶起我。我一抬头,沈子墨正弯腰去捡那地上已成两段的碧玉木兰簪。他的身形有些迟疑,那双手,微有些颤抖。终于,沈子墨走到了我的身边,他从张德海的手里接过了我的手,轻轻的牵引着我向寝殿走去。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手指的那一刹那,我有些发抖。 沈子墨只瞥了我一眼,我便镇静下来,任他拉着缓慢地走着。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凝结住了般,只有我鞋上的铃铛,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在孩子生下前,你好生的待在这蓬岛遥台。” 看着我在惠菊他们的服侍下在床上躺好,沈子墨不带任何感情地对我说。我抓着被角使劲点了点头。 沈子墨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旨意,明日早朝即会颁布下去。当然,也是在宣布你已有孕之后。” 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点着头,看着已经换过的被子上的图样,这是坤宁宫里那床百子千孙被。 “最后,”沈子墨顿了顿,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稍有苍白,神情也不若先前的自然。 “如今的你,只是名义上是我大羲的皇后了。” 我一怔,旋即笑了:“罪妇知道了。” “不要叫自己罪妇。”沈子墨用十分不悦的声音说道:“朕已赦免了你。” 我轻叹一口气,微弯了身子道:“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我听到一声叹息,虽轻,却震人心魄。然后我看见那玄色龙袍一摆尾,就消失在我的世界中。回头,虽满室繁华,却是满心的凄婉缠绵,如丝如缕,萦回不绝。 之后的数日里,我再没有见到沈子墨,每日里身边是大批的宫女太监,还有太医院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相随。其实我根本没有出过自己的寝殿,甚至下过那张华丽舒适的龙凤交颈牡丹花开的乌木大床。 我的心很平和,父亲的死我已经埋在了心底。 沈子墨那六道诏书已经颁布下去,世间众人在感叹父亲去世的辉煌后,又增添了对我楚家的尊崇和艳羡。那诏书在别人眼中是皇帝的眷慰,可是在我的眼中,却是他沈子墨赎罪的表示。 罢了,一切都忘却吧。我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如今,我是只为我楚家而活了。 还有,我的孩子。 数日里躺坐在床上,目光所及不过一室奢华,金甍琼闼,玲珑轩窗。屋内虽燃着清新的茉莉香,却因极少开窗,连日里积下了沉闷的气息。 我靠在水红色榴花丝缎羽枕上,手里一针一线细细的绣着一个小孩穿的肚兜,用的是鹅黄底色,绣的是一朵粉嫩的半开的芙蓉。 惠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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