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整个店里弥漫着低气压,工作都没法开展。 一整个早上,效率奇差,连一向专注的甄宝凤都安不下心来。 心脏怦怦跳。 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 总觉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就在这时,林彦急匆匆跑回来。 “呯!” 几乎破门而入。 然后,把一叠资料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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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准备好的鞋再检查一遍,到时候展出,估计还是用现有的款。”
新款什么的,怕是指望不上了。
厂子里的动静,引起同行的关注。
马上就是行业峰会,大家紧锣密鼓筹备着。
有虎克这个共同的敌人,大家同仇敌忾,相互通气。
很快,红星运动鞋厂的动静,引来同行的注意。
“老梁,你的厂子这两天动静不小,在搞什么大动作?”
“我听说在研发什么新款,要在峰会上亮相?做新款的人还是你亲自南下请来的高手?”
挺和谐的气氛里,突然冒出一声冷嗤。
很突兀。
气氛瞬间就僵了。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发现是劲力运动鞋厂的老板,冯茂。
劲力是国内最早做运动鞋的品牌之一,实力雄厚,跟红星是死对头。
准确来说,是双方的老板是死对头。
因为理念不合。
梁有志不屑与冯茂为伍,认为他那套商人就是逐利,为了利益不惜做外国资本的奴才,既没道德又没底线。
冯茂瞧不上梁有志,觉得他年纪是轻轻就敢跟他叫板,不自量力,还搞什么爱国风骨那套,搞什么民族品牌,又蠢又疯。
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不对付,在生意场上也没少竞争。
这不,一见面就硝烟味弥漫。
“这都啥时候了,还研发什么新款,不是没事找事做吗?”
冯茂肥头大耳的,脸上的表情全是讽刺。
梁有志沉了脸。
不是他非要跟冯茂针锋相对,而是每次冯茂一上来就没好话,这谁受得了?
“什么都不做,像你一样背叛同行,给虎克做代工厂吗?”
跟还在硬撑的同行们不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冯茂根本没有犹豫,已经跟虎克公司谈妥,要给虎克公司做国内的代工厂。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跟虎克合作,因为一旦做虎克的代工厂,等虎克进军国内,继续模仿国内的款式。
那么,作为代工厂,就必须替虎克抄同行设计的款式,然后贴上虎克的品牌标签,交给虎克大肆宣传是自己原创设计,宣扬是高档外国货,欺骗广大国内消费者。
为了钱,捧无耻的外国人的臭脚,还昧着良心,抢走同行的成功,帮着外国人欺骗老百姓。
这种人,梁有志不屑与他为伍。
“冯茂,为了钱,你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冯茂捧着肚子大笑,“商人不逐利,天打雷劈!像你一样谈什么风骨有屁用,能当饭吃吗?”
说起来,虎克最想合作的国内工厂是红星,也就是梁有志的制鞋厂。
只可惜,梁有志为了所谓的骨气,把虎克公司的人给轰出去了。
不然,这好事还轮不到冯茂头上。
冯茂当然不服气,凭啥先找梁有志?
不过现在他才是虎克的合作商,虎克给钱大方,做代工厂又咋样,钱还赚更多了。
错过这好机会,梁有志太蠢了,迟早得后悔。
还有研发所谓的新款,想跟虎克叫板?
虎克可是国外品牌,谁都得高看一眼,脑子抽了的人才跟虎克作对。
梁有志不止脑子犯抽,眼睛也瞎。
“要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上个黄毛丫头和一个瘸子,让他们研发新款?”
虽然大家都很热情地来跟甄宝凤敬酒,但是甄宝凤毕竟是女孩子,大家点到为止,倒也没人敢灌她酒。
聚餐散了,甄宝凤回到家属院时,除了身上有些酒气,整个人倒是很清醒。
正要上楼,差点被迎面走下来的人撞到。
“长没长眼睛啊?”对方很不客气,声音一听就是老熟人。
可不就是号称很有地位和素质的刘美老师吗?
“是你走的太急,自己撞上来的。”甄宝凤揉眉心,想跟她吵,侧身避开就要上楼。
刘梅却不肯放过她,捏着鼻子,好像甄宝凤身上有什么臭味似的,“这一身什么味儿,熏死人了!你竟然趁宁主任不在家偷偷跑去喝酒,八成是跟男人会一起喝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阴阳怪气的语气,好像甄宝凤背着宁野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似的。
甄宝凤是真的烦跟她打交道,没好气道:“刘老师,多关心你学生的学业吧,这才是老师该做的,不要像个长舌妇一样说三道四,听得让人厌烦。”
然后,不理会刘梅变了的脸色,直接就上楼了。
刘梅气得脸色发青,气呼呼地冲回到家里,正好陈少荣回来了,她憋不住就说:“你看到甄宝凤了吗?喝得跟醉鬼似的,一身酒臭味,还是跟男人喝酒!正经人家的媳妇谁会趁着自己男人出差在外地,就跑去跟男人鬼混喝酒?我看宁主任这头上,是绿得发光了!”
陈少荣皱眉,没搭话。
他不知道刘梅怎么了,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每次回来不是听到她抱怨这抱怨那,就是听她嘴碎别人家的私事,还三句话不离甄宝凤,没一句是好话。
跟魔怔了似的。
起初陈少荣还让她少说两句,现在连搭话都懒了。
刘梅说了半天,口水都说干了,发现陈少荣不仅没听,还躺到床上去睡着了,顿时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对她千般万般好的男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时,甄宝凤已经回到家了。
酒劲上来,头就有些痛,想睡也睡不着,只能瘫在沙发上,和白花花的天花板干瞪眼。
之前没日没夜忙,没感觉无聊,现在突然闲下来,家里又没个说话的人,好无聊啊。
前世就算不能出去旅游,窝在家里至少能玩手机,看电影,现在连个电视都没有,一个人在家也没点声音,真的好无聊。
对了,电视!
甄宝凤一个鲤鱼打挺,猛地站起来,然后里里外外把屋子看了一遍。
一房一厅的屋子说不上有多大,但是还挺空旷的,因为啥都没有,唯一上得上值钱的电器,也就是宁野给她买的那台电风扇了。
家里的摆设也很随意,家具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不是旧了就是坏了。
是该换了。
“趁这两天不忙,干脆把家里重新装修过一遍,住起来才舒服些!”
甄宝凤说干就干,立刻拿出纸笔算账。
之前在老家做榨菜,她和宁野的分红分别是800元,总共就是1600元,应该能干不少事吧?
甄宝凤罗列好装修清单,还顺手画了设计图纸。
墙面白腻子有些泛黄了,要刮腻子翻新,几盏灯都是圆灯泡,发出的是黄光,昏暗昏暗的,夜里要是看书或者加班做图特别伤眼睛,要换成明亮的白光灯。
窗帘花里胡哨,要换成统一的风格,还有老式的桌椅沙发,很结实耐用,就是旧了点,可以买桌布、沙发布铺上,再添上软垫和抱枕,保准坐起来舒坦。
电器也要买,别的不说,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三大件,能添的都添上。
然后,甄宝凤就发现了,1600元好像不够用。
甄宝凤不赞同,“桥桥忙得过来,暂时不需要帮手,你转到这边来,成衣设计就没人了。”
“那为什么不能让石桥桥去做成衣设计?”
“术业有专攻,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你们各自负责擅长的方向。”
什么叫术业有专攻?
是说她只配做成衣,不配做高定吗?
汪新月胸口起伏,有一股火憋在胸口,她扭头就冲去厕所,一个劲用冷水泼脸,可就是冷静不下来。
不甘心。
好不甘心!
Lily小姐说得对,在佳人时装,她根本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这个时候,听到几个销售员在小声议论——
“汪新月一个月挣那么多,咋还不知足?”
“又想要高工资,又想要高地位呗!谁不知道做定制服装更厉害?偏偏甄老板让桥桥做高定,她嫉妒了呗!”
“名校高材生又怎样,还不是输给野鸡学校的?”
甄宝凤正好听到,面色微沉,“在别人背后瞎议论什么?下不为例,不然就递交辞职信吧!”
几个销售员脸色发白,赶紧就散了。
汪新月却僵在那里。
她不知道同事们私底下,竟然是这么看待她的。
她不如石桥桥?
她嫉妒石桥桥?
这就是她在别人眼里的样子?
“别想太多,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了,但我是看好你的。”
甄宝凤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避开了。
她动作一顿。
不是她的错觉,是汪新月心态确实出问题了。
“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吗?我放你两天假,你休息一下,状态调整好了再回来吧。”
汪新月突然笑了,眼神却透着一股讥诮。
“大家都在筹备时装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这时候赶我走,是在防着我吗?还是觉得我就是不如石桥桥,筹备工作有我没我都一样?”
甄宝凤面色一沉。
是她太过尊重员工了吗?
换做别的公司,哪个员工敢一而再再而三,这么顶撞老板?
她是惜才,但给足了汪新月面子,待遇方面也从不吝啬。
对汪新月,她仁至义尽,也问心无愧。
“新月,注意你的态度!你要是觉得累,我说了,可以让你休息,但这绝不是顶撞老板的理由!”
“我……”汪新月红着眼眶。
满腔的不甘,嫉妒,委屈,变成眼泪,夺眶而出。
“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不需要我!我不说了,我走还不行吗!”
边吼着,边哭着跑开。
跟石桥桥擦肩而过,还故意撞了石桥桥的肩膀,差点把人撞翻了。
石桥桥一头雾水,“新月没事吧?”
脸上对汪新月的担忧不是装的。
她刚毕业就进姿美服装厂,一直跟在甄宝凤身边,被保护得太好了,没见识过办公室斗争。
被汪新月背后插一刀,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担心汪新月呢。
甄宝凤叹气。
不是她存心挑拨,而是有些事,必须挑明。
“桥桥,你觉得新月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厉害呀!是京城人,念的中央美院,是特别厉害的学校,我当初想考的,可惜家里没钱供我去,我只能选咱们那儿的美术学院。”
倒不是考不上,而是中央美院人才济济,她在里头很难拔尖,奖学金基本没希望。
所以她选了本地的美术学院,因为分数高,学校可以破格免学费,奖学金也容易考下来,这样生活费就有了。
整个大学念下来,没花家里几个钱。
不能说没有遗憾,以她的分数,本可以上中央美院,但谁让家里穷,砸锅卖铁也念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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